第五回 辣椒巷
凤娘的自由
酒也有很多种。
有一种颜色红得像血一样的，是波斯进贡的葡萄酒。
盛在水晶夜光杯里更美，一种神秘而凄艳的美。
白衣人浅浅啜了一口，惨白的脸上仿佛也有了种神秘而凄艳的红晕。
他慢慢的接着道：“我的行踪虽然很秘密，可是近年来好像也渐渐泄漏了出去，我昔年仇家的门人子弟，已有人到九华山来寻找我的下落。”
他故意不看凤娘：“那天被雷仔除去的那一个人，就是我一个极厉害的仇家门下。”
凤娘垂下头，尽量不去想那个奇怪的孩子，不去想那天晚上的事。
她已看出了他和这白衣人间的关系。
白衣人道：“我虽不怕他们，可是我的毒随时都可能发作，那时我就难免要死在他们的手里。”
他脸上的红晕渐渐消退，终于又转脸凝视凤娘，道：“只要我一旦死了，跟随我的人，也必死无疑，而且可能死得很惨。”
凤娘没有开口。她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本不该把这些事告诉她的。
白衣人道：“我告诉你这些事，只因为我……我想要你在这里陪着我。”
他忽然说出这句话来，凤娘也吃了一惊。
《白玉老虎》，古龙晚期小说代表作品，1976年南琪出版，本书对“唐门”的描述尤为独特精彩，《白玉雕龙》似为续集，但为伪作。
武林之首大风堂公子赵无忌大婚当日，专事研制奇门暗器的蜀中唐门一行人登堂入室，居然当众拿出黄金十万两求购大风堂当家赵简人头。当夜赵简惨死，二当家上官刃携其人头投奔唐门。背负杀父之仇的赵无忌赴唐家堡寻仇，出发前获知唐家堡内有代号“西施”的大风堂卧底，而上官刃带走的白玉老虎中亦隐藏一件大风堂的秘事。赵无忌于路遭唐门少爷唐玉的多次截杀，幸有故交独孤城、马车异人等江湖人士相助脱险。唐玉伪装成独孤城之弟接近赵无忌，不料却被赵无忌施计反制杀死，赵无忌化身唐玉好友送尸入唐门，获得了唐家大少唐缺信任，然而此地步步险境，赵无忌将如何自处？
在唐家堡，赵无忌见到了唐缺。那个唐玉，已经叫人笑不出来了，但与唐缺一比，唐玉简直算不上武林高手，他的手段只好算是孩子玩的把戏。在唐缺面前，赵无忌动一动眉毛，他就知道赵无忌心里在想什么。在唐家堡里，不要说想杀死上官刃，就是与上官刃见面，也是比登天还难。读到这里，读者也许和我一样，对赵无忌的复仇计划完全失望了。
赵无忌在唐家堡几次遇险，都有人暗中出手相助。这个神秘的人物又是谁呢？居然是背叛大风堂、谋杀赵简的上官刃。赵简是不是上官刃杀的？是的。上官刃确实是不折不扣的杀人凶手。
个奇怪的答案正藏在白玉老虎当中——那只空心的白玉老虎中藏着一张纸。纸上是大风堂的一个秘密。
原来，霹雳堂与唐家堡联盟，是为了统治武林，为所欲为。为了保住大风堂，司空晓风、赵简与上官刃想起了古时的聂政、荆轲与高渐离。只有作出牺牲，才能赢得胜利。
为了刺探对方内部的秘密，为了查出大风堂内部的奸细，他们三人经过精心的策划，终于作了残酷的分工：赵简素与唐家堡有仇，只有把他的头颅送到唐家堡，才能换取对方的信任，于是赵简只能死。送赵简头颅的艰巨重任则落到了上官刃身上，他只能去蒙受奇耻大辱，做一个卑鄙的小人。司空晓风的任务是保守秘密，独力支撑大风堂。三个人的任务都一样沉重而艰难。
为了让这计划奏效，他们只能瞒住血气方刚的赵无忌。这个铮铮男子汉，一定会为父亲去报仇，他报仇之态越坚，上官刃就越能得到唐家堡的信任，这计划就越有可能实现。
这个秘密行动计划的代号，就叫做“白玉老虎”。“白玉老虎”之谜，终于揭开了。
小说写到这里，也搁笔了。
以后的结局是什么？唐家堡是否败于大风堂？赵无忌是否胜了唐缺？上官刃如何恢复名誉？古龙没有写，也不必要写。
因为这个结局已经够令人深思回味了。
这是一部没有结局的武侠小说。但在读者心中已经有了结局，至少读者不会忘记赵简、上官刃与司空晓风，还有赵无忌。
作者:古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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