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方面,我有丰富的经验,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处境里,而配合不够熟练的助手,反倒容易让我的行动不够灵活不够果断。”
米勒怔了怔道:
“你很专业。”
专业的忽悠……克莱恩默默补了一句。
米勒不再怀疑什么,引着莫里亚蒂侦探,穿过杂乱的客厅,沿着往下的阶梯,进入了一个相当宽敞的地下室。
这里没有煤气管道,但墙上镶嵌有四个金属烛台,昏黄的光芒摇曳不定。
踏着地上的石板,克莱恩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不愧是贵族的房产,就连地下室都“精装修”过,而且差不多有我现在房屋的客厅那么大……
这时,米勒指着最前方道:
“那里有一扇密门,工人改造的时候发现的。”
克莱恩凝目望去,借助不算明亮的烛光,看见角落里有一扇灰白色的石门,它原本应该与墙壁形成整体,但现在却暴露了出来。
“接下来交给你了,注意安全。”老派绅士米勒给了克莱恩一盏已点亮的马灯,并叮嘱了一句。
“预先通过风没有?”克莱恩谨慎问道。
米勒微不可见摇头道:
“里面并不算特别沉闷,但我没让工人走太远。”
“好的。”克莱恩检查了下随身物品,戴好一只黑色手套,在米勒的目光里,不快不慢地提着马灯,靠近那扇石门,夹带手杖地推了开来。
略显沉重的扎扎声里,他接着这边的光芒,看见了一条铺着深色石板的甬道。
甬道的两侧和尽头分别有几扇木门,它们已出现腐朽的痕迹,但还勉强能用。
不算太古老……不过门的浮夸风格和石板的深沉厚重不太锲和……以前那个子爵家族更换过?克莱恩悄然开启灵视,握紧手杖,提着马灯,一步一步地前行。
光芒驱散黑暗,路过两侧的房间时,由于米勒雇佣的那些工人未曾深入的探索,他能通过敞开的大门,看见里面略显空荡的场景,看见和门的风格相当一致的长凳桌子。
没什么灵光闪烁……克莱恩略作检视,没有停顿地继续往前,一直来到尽头的黑色对开石门前。
伸出戴着手套的右掌,他半夹手杖,缓缓用力,推动门扉。
让人牙酸的摩擦声开始回荡,石门渐渐裂开了一道缝隙,克莱恩的眼中突然浮现点点灵光,映照出纠缠交错的无数气场颜色。
他心中一紧,猛然发力推门,接着向后退了几步。
石门的缝隙迅速扩大,一截黑色的、滑腻的生物突地从上方掉了下来。
那是条长着三角脑袋,有红色花纹的长蛇!
它直起上半身,吐着芯子,用冰冷的棕黄的眼眸看着克莱恩。
啪啪啪,一条又一条的蛇从门上掉落,堆在了入口位置。
越过它们,克莱恩看见里面是一处大厅,大厅的中央有数不清的各种颜色的蛇蠕动着抱团着,形成了十来米长宽的夸张蛇窝,那滑腻的恶心的感觉扑面而来。
克莱恩的头皮顿时发麻,忍不住又退了两步,甚至想要移开眼睛,不敢直视。
虽然他是一个男人,但他依然怕蛇,最怕的动物就是蛇。
这源于他的一个心理阴影,当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本该睡觉的他喜欢偷偷推开房间的门,透过缝隙,和父母一块欣赏电影。
很不幸,他父母有一次看的是蛇灾片,里面有一个场景是拆除建筑,结果挖出了一大窝的蛇,那密密麻麻的蠕动至今仍深刻地记忆在他的脑海里。
用“沉眠符咒”能影响这么多蛇吗?克莱恩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对着空气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
保镖小姐穿黑色哥特长裙的身影迅速浮现于他的身侧,嘴巴紧抿,什么也未说。
克莱恩看了她一眼,她看了克莱恩一眼,谁也没有开口。
等到有蛇缓慢往外游走,克莱恩终于咳了一声,再次重复道:
保镖小姐没有回答,漂浮了起来,甬道内突地刮起冷冽的寒风。
风声激荡,吹入大厅,这里的温度飞快下降,靠近外界
大厅中央那密密麻麻的蛇猛然散开,向着四面八方游走,寻找着更加温暖更适宜生存的地方。
两三分钟之后,大厅和甬道表层结出了薄薄的冰霜,那数不清的蛇已不知钻去了哪里。
风声还没有停息,克莱恩打着寒颤道:
“差,差不多了。”
激荡的寒风放缓了下来,但阴冷的感觉并未减弱,保镖小姐的身影则消失于了半空。
克莱恩抬起夹手杖的右掌,捂住嘴巴和鼻子,打了个喷嚏,接着提高马灯,小心翼翼地穿过石门,进入那宽阔的大厅。
这里的风格与外面的甬道一致,以深黑的石板为主,耸立着八根同色的圆柱。
高高的穹顶垂下了一根根金属圆杆,它的底端是雕刻成不同生物的烛台。
倒立的烛台……作为历史系的大学生,作为这个领域勉强能被称为精英的人物,克莱恩通过这独特的布置做出了初步的判断:
“第四纪的建筑?”
北大陆各国的历史学界,都公认第四纪笼罩着浓厚的迷雾,让人看不清真实的模样。
这段历史的各方面记载有太多的缺失和含糊,出土的陵墓、古城和文献则少之又少,无法形成有效的印证。
但这并不表示相关的研究无人去做,少之又少的意思是终究还是有些遗迹和资料的。
原本的克莱恩是第四纪历史的狂热爱好者,看过非常多的论文和图书,如今的他还记得不少内容:
不管是所罗门帝国,还是图铎王朝,特伦索斯特帝国,都有着接近的建筑风格,以违背常理、凌乱不对称、喜爱黑色为特点的建筑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