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战争从未停止,只是我们能享受到和平。”克莱恩吃掉煎蛋,笑着回应道,“真是遗憾啊,这种重要的案子不可能邀请我们这些私家侦探帮忙。”
艾伦翻动着报纸道:
“这条新闻和我们关系不大,真正重要的事情是,今天或者明天,上下议院经过长久的争执,终于要通过一些事情了,一是《政府雇员统一考试法案》,以及相应的章程和实施计划,二是成立‘大气污染调查委员会’,三是设立单独的碱业检察官,后两者都是应对污染的,神啊,他们终于开始重视这个问题了,医院的病人里,罹患肺部疾病的数量一直在攀升。”
总算要通过了吗?不知道班森准备的怎么样了……会不会被我的死亡影响到……克莱恩的笑容忽然灿烂道:
“这是好事。”
“对玛丽来说,这是非常好的事情,她想让自己,或者她的丈夫多拉古,成为‘王国大气污染调查委员会’的一员,她的希望更大,她没有担任商业公司的职位,并且是女神的信徒,而不管任何机构,总是需要平衡的。”艾伦提起了克莱恩的雇主,“我建议她最近常来俱乐部,我们这里有好几位下院议员。”
在鲁恩王国,下院议员的构成以有钱的富豪和某些贵族的代理人为主,但同时也有不少专业人士,比如医生,律师,牧师,教师,科学家,会计师。
克拉格俱乐部正是以中产阶层的各种专业者为目标对象,不区分党派。
克莱恩对类似方面不是太了解,随口应和了几句,转而聊道:
“艾伦,今天是周五,你不需要回医院吗?”
“不,我请假了,最近真是糟透了。”艾伦突地皱眉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克莱恩喝了口红茶道。
因为贝克朗刚被刺杀,罗萨戈的尸体被扔进远方的下水道,不知什么时候会被发现,克莱恩顾忌着余波和本身伪装的未完善,最近不打算接什么太困难的容易暴露自身的任务,所以,他对潜在的、简单的、报酬丰厚的事情很感兴趣。
艾伦放下报纸叹了口气:
“我最近太不走运了,连续几台手术出现失误,还好没造成太严重的后果,否则我可能已经被吊销执照。”
虽然在当前时代,外科医生做手术死人不是大新闻,属于常见的事情,但如果因为本身的失误造成严重的事故,处罚还是相当严厉的。
好吧,我帮不上什么忙……嗯,其实,我懂一个转运仪式,只不过它的效果是把你送到灰雾之上……克莱恩低下头,啃起面包。
用过早餐,他告别艾伦,先是去取了500镑现金,给了保镖小姐300镑,接着回到家中,一边等待照片的洗出,一边希望有什么简单的委托上门,可惜,暂时没遇上。
到了傍晚时分,克莱恩准备再一次出门,目标“勇敢者酒吧”。
趁着有保镖小姐在,他希望接触更多的非凡者圈子。
临出门前,克莱恩随手抛了次硬币,询问今天是否不利于去“勇敢者酒吧”。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环顾一圈,对着空气低声说道:
“今天有人监控我吗?”
沉默了几秒,保镖小姐虚幻飘忽的声音突然从他背后传来:
克莱恩下意识回头望去,还是未能发现保镖小姐的身影。
他的注意力迅速转移至答案上,忍不住在心里嘿了一声:
军情九处这是根本没把我放入嫌疑名单啊!
确认罗萨戈未曾找过我之后,就完全将我抛到了一边。
我是该感觉荣幸,还是认为受到了侮辱呢?
也是,一个忙着找猫捉奸的侦探,怎么都无法和刺杀一国大使,干掉序列5强者等事情关联起来……
而且军情九处或多或少也监控了我一阵,我的慌乱,我的无助,我努力挣扎的自救,都被他们看在了眼里,明显对大使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思绪纷呈间,克莱恩戴好半高丝绸礼帽,提上黑色镶银手杖,走出了明斯克街15号,花费2苏勒,乘坐出租马车抵达了位于贝克兰德桥区域铁门街的“勇敢者酒吧”。
他熟稔入内,穿过围在拳击台旁边呼喊加油的酒客们,来到吧台前,敲了下桌子:
酒保抬头看了他一眼,咕哝道:
“卡斯帕斯在3号纸牌室。”
克莱恩露出微笑,摆出5个1便士的铜币,推给了对方。
接着,他端上木杯,喝着泡沫洁白细腻的南威尔啤酒,绕过最拥挤最热闹也最多汗臭的两个竞技台,敲响了3号纸牌室的门。
卡斯帕斯正在和一帮人玩无限注的德州,面前的钞票叠得老高,黄澄澄的硬币堆得人眼花。
注意到克莱恩的目光,这位脸上有巨大伤疤的黑市武器商人抽动红通通的大鼻子,随口说道:
“我不喜欢用筹码,那让我觉得不真实,还是钞票的质感和硬币的重量让人沉醉,和干女人一样爽!”
嘟囔完这句话,卡斯帕斯微微皱起眉头:
“你又来做什么?”
克莱恩没直接回答,努嘴示意到外面说。
“该死!我这一把要清空他们的!狗屎,我不跟!”卡斯帕斯将面前的两张纸牌扔到了中间,接着一瘸一拐地来到门口,对克莱恩道,“你最好有足够的理由!”
出了纸牌室,来到角落,克莱恩压低嗓音道:
“我想知道最近的聚会在什么时候,和上次那种一样的。”
卡斯帕斯狐疑地审视起他:“马里奇不是和你谈好了吗?”
“不是请保镖的事情,是我对那种,呵呵,你知道的,有了很大兴趣。”克莱恩说的全是真话。
卡斯帕斯犹豫了下说道:
“今晚就有一个聚会,组织者还是上次那位,但你需要等待半个小时以上,我先过去通知他们,你上次展现了信誉,我想问题不大。”
“没问题,我会支付你酬劳的。”克莱恩摸了下衣兜里的钞票。
“这次只需要1镑。”卡斯帕斯一副我很慷慨的样子。
“很值得。”克莱恩两边嘴角同时上翘道。
支付过报酬后,他找了个位置坐下,边喝麦香浓郁的南威尔啤酒,边欣赏着拳击台上的较量。
“我能同时把他们两个都干趴下……”克莱恩迅速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过了十几分钟,卡斯帕斯回到酒吧,环顾一圈,压低嗓音道:
“那边答应了。”
“我们半个小时之后过去,风暴在上,希望你没有忘记那张面具。”
对此,克莱恩做出了肯定的答复。
他放慢了喝酒的速度,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用半个小时才喝完500毫升的大杯南威尔啤酒。
依旧是上次的道路,依旧是那栋没有灯光照出的房屋,克莱恩戴好只遮掩上半张脸的铁面具,看着卡斯帕斯很有节奏地敲响大门。
和上次不一样,敲门声一直在变化啊……克莱恩仔细听了一阵,看见门上的小木板打开,有眼睛望了出来。
没什么区别的流程后,他披上带兜帽的长袍,将整个脸庞藏到了阴影里。
还是那间起居室,还是一根摇曳不定光芒昏暗的蜡烛,克莱恩随意找了个位置,安静坐下。
但和之前不同,他这次不再压抑,不再紧绷,反倒悠闲地环视了一圈。
吹到脖子后的阴冷之风让他确定保镖小姐也跟着进来了,没被谁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