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给你答案,我甚至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你应该清楚,在我们这个领域,无法解释的事情相当常见。”克莱恩敷衍了一句,转而摇晃着手中的画像道,“通灵的时候,我看见了梅纳德议员死亡前的场景,他正在和这位女士共享夫妻间才应该有的欢愉,并于最快乐的时候捂住了自己的心脏部位。”
“你的意思是……他是那个死因?”托勒一副“你懂的”样子。
“理论上是这样,有待于后续的解剖。”克莱恩将画像递给了托勒督察。
托勒只瞄了一眼,就惊呼出声道:
“雪伦夫人!”
克莱恩一脸茫然地看着对方:
“她很有名吗?”
嗯,从长相和身材来说,应该比较有名……他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托勒左右看了一眼,略显兴奋地介绍道:
“雪伦夫人是廷根市最有名最漂亮的寡妇,也是社交场合最受人追捧的女士,她是霍伊男爵的第二任妻子,但不幸成为了遗孀。”
“她在贵族阶层,在新晋的有钱商人中广受欢迎,是能同时得到保守党和新党宴会邀请的名媛。”
“据说,她和她的继子,现任的霍伊男爵,和贝克兰德的某些贵族,和几位政府高级雇员,都有着暧昧的关系,是位很有能量的夫人……想不到,她和梅纳德议员也是这种关系……嘿……”
简单来说,一名出色的交际花……克莱恩暗自总结了一句,侧身指着屋内道:
“接下来的环节不在我的任务内,具体该怎么审问雪伦夫人是你们的问题。”
“嗯,净化之前,我抽了梅纳德议员一棍子,你们做一下处理,想好解释。”
“什么?”棕熊般的托勒吓了一跳,看了看克莱恩,又望了望客房内,以一种本身不该有的敏捷姿态冲了进去。
他拉开盖着尸体的白布,仔细审视了几遍,松了口气道:
“比我想象得好,这不是太大的问题。”
也许我该拔出左轮,送梅纳德议员五发猎魔子丨弹丨,看问题究竟严重不严重……克莱恩腹诽一句,指着门外道:
“之后没有我的事情了吧?”
“不!”托勒猛地喊了一声,“你再等一下。”
克莱恩不解地反问道:
托勒非常正经非常严肃地解释道:“我们必须预防意外,等问过雪伦夫人,做好口供,我再送你回佐特兰街。”
死亡超过10个小时的梅纳德都可以“活”过来,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发生?你走了,我怎么办?托勒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好吧。”克莱恩揉了下额角道,“你找个安静的房间让我休息。”
才晋升一天的他各方面状态还不稳定,刚才又举行了好几次仪式,使用了两枚符咒,并受到不小的惊吓,所以,必须尽快冥想,排除问题。
现在的克莱恩对于“失控”是异常警惕。
托勒将白布拉上,明显放松了不少道:
他领着克莱恩进入靠近日晒屋的客房,指着里面道:
“莫雷蒂督察,你可以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扰你,我先去找雪伦夫人。”
克莱恩微微点头,目送对方离去,然后关上房门,合拢窗帘。
昏暗宁静的卧室内,他缓步走到摇椅旁,舒服地躺了下去,任由身体有节律地前后摆动。
数不清的光球幻象层叠聚集于脑海,克莱恩耳畔的嗡嗡声和头部的抽痛感一点又一点地消失不见。
等到状态稳定,他睁开双眼,望着于黑暗里勾勒出轮廓的床铺、柜子等家具,身心平和地总结起之前的尝试:
“几次较为浮夸的玩笑暂时没得到‘反馈’……”
“也许是我还未真正控制住‘小丑’魔药的力量,还有负面影响残存……当然,不排除这种扮演作用不大的可能。”
“……我个人是不太乐意扮演‘小丑’的,但既然选择了这条序列途径,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其实,生活里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成为‘小丑’的时候,不用太排斥……”
“得尽快弄清楚‘小丑’的核心要素是什么……”
各种想法翻滚浮现之中,克莱恩突地掏出了一枚黄铜色泽的便士,面额为二分之一。
他习惯性地要占卜一下梅纳德的死亡是否存在超凡因素的影响。
这或许就是职业病……克莱恩摇头失笑,眼眸转深,反复默念道:
“约翰.梅纳德的死亡存在超凡因素的影响。”
躺于摇椅上的他弹出了那枚半便士的硬币,看着它黄铜色泽的身躯在昏暗中翻滚闪烁。
啪!硬币正正落在了克莱恩的掌心,二分之一这个数字朝上。
“否定……也就是说约翰.梅纳德的死亡不存在超凡因素的影响……这家伙看来真是于极度欢愉下猝死……死者为大,我就不用中文俗语嘲笑他了……”克莱恩收起硬币,在黑色深沉晕开的房间内放空着自己的大脑,险些睡了过去。
缓慢有节奏的敲击声里,克莱恩整理了下衣物,戴上有丨警丨察纹章的软帽,离开躺椅,缓步来到门边。
右掌刚触碰到扶手,他的脑海内突地出现了一副画面:
棕熊一样的托勒督察立在门外,扯了下领口,神情间透着明显的烦乱与无奈。
拧动把手,克莱恩不急不慢地打开了房门。
托勒督察出现于他的眼中,扯了扯领口道:
“非常抱歉,让你等待了太久。”
“我们已经找过雪伦夫人,录好了口供,你可以返回佐特兰街了。”
“真的很抱歉,耽搁了你宝贵的时间。”
克莱恩没去问对方目前情绪的缘由,转而笑道:
“雪伦夫人承认昨晚和梅纳德议员在一起了?”
“是的,她说在大量酒精的催化下,她和梅纳德议员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而发现对方猝死之后,她非常害怕,稍做处理就逃出了那个房间,躲回了属于自己的客房,我们暂时没有足够的理由指控她犯罪,只能让她离开,限制一定的自由,等待更进一步的解剖结果。”托勒督察详细地描述道。
克莱恩略微偏头,敏锐笑道:
“你是在向谁解释?”
托勒愣了一下,旋即露出苦笑道:“是啊,我不需要对你解释什么,我被梅纳德夫人烦透了,才下意识说了这么多。”
“梅纳德议员的夫人回来了?”克莱恩恍然反问。
“是的,很遗憾,今天的蒸汽列车出现异常,没有晚点。”托勒用开玩笑的方式作出肯定的回答。
克莱恩没再多问,检查了下随身物品是否齐全后就跟着托勒督察走向楼梯口,一路回到底层。
“你们为什么不抓捕她?”
“她是杀人凶手!我要控告她,我要控告你们渎职!”
“我要请最好的大律师控告你们!”
一声声略显刺耳的话语传入克莱恩的耳朵,他下意识望去,看见客厅区域内,一位丰满白皙的中年妇女在两个年轻人的搀扶下,怒视着对面,不停地斥责。
“贝克兰德今年流行的宫廷风长裙……”经常会翻看《女士审美》这本杂志的克莱恩先是冒出这么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接着看见一位被几个绅士保护在身后的女子。
这位女士穿着黑色的长裙,皮肤白嫩光洁,褐发如同瀑布,棕色的眼眸则像林中小鹿一样纯真可怜,让人不由自主就想要呵护她。
雪伦夫人……克莱恩忽地想起了对方主演的“小污片”,忙抬起右手,抵住嘴巴,干咳了两声。
他职业性地让左边牙齿轻叩了两下,用“灵视”观察起在场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