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听你的。”文华适可而止，她知道现在还不能操之过急。

夜，深了，人，静了，屋里只能听到林夕熟睡的声音。文华悄悄地离开林夕的怀抱，转过身背对着林夕，此刻，她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既然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都已经无可改变了，那就让它随风而去吧！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出色地完成这次任务，将林夕的五号情报组一网打尽！只有这样，才不枉自己的付出，才是对林夕最好的报复。这么想着，她的心情又好了很多，心结解开了，她也真的困了，因为昨天晚上她就没有睡好。

十三，9月7日（1）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静夜，林夕和文华立刻惊醒，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坐起身，林夕侧耳听了一下，确认是在敲自己的房间，他急忙跳下床拉开卧室门问了一声：“谁？！”外边人回答：“林先生，楼下有您电话。”林夕松了口气，忙应一声：“我知道了，这就下楼去接。”

文华打亮台灯，林夕没有理她，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然后就急三火四地出去了。文华拿起手表看了一下时间，都已经快凌晨四点了，她不得不生疑问：‘是什么人在这个时候把电话打到这里找林夕？到底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她不禁又心生忐忑，‘难道是自己的身份泄露了？’她现在就象一只惊弓之鸟，已经禁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了。

情况不明了，文华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只好坐在床上等着林夕，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不大一会儿，林夕回来了，文华紧紧地盯着林夕，试图能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一点答案。林夕冲她微微一笑，近乎命令的口吻道：“赶紧穿好衣服，我们马上走。”林夕的表情里没有一点恶意，言语里更是用了‘我们’两个字，这让文华大大安心。文华忽然想起中午的事情，既然保密局的人都已经追踪到这里了，那林夕也该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刚才的电话很可能就是给他通风报信的。于是，文华一边穿衣服一边试探：“是不是我们暴露了？”林夕诡秘地微笑着，冲她点了下头。

林夕非常镇定，不慌不忙地，完全看不出要逃跑的样子，在离开饭店的时候，居然还没忘记把房间钥匙还给服务生。出了门上了汽车，林夕一边发动一边对文华道：“刚才我进屋的时候，你知道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什么吗？”

文华谨慎地反问：“是什么？”

“恐惧和不安。”林夕淡淡道，“做为特工，必须要时刻保持镇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做到泰然自若，就算做了亏心事也不能怕鬼上门，至少是不能让别人看出你内心的不安。”

文华一时捉摸不透林夕的话外音，只好应承一声：“嗯，我知道了。”

车子启动了，林夕又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真实身份是保密局行动处二科科长林夕，你呢？我要怎么称呼你？”

“啊？”林夕一句话就把文华彻底弄懵了，她张着嘴震惊地看着林夕，回过神之后不禁又心生疑惑：林夕这是在说真的还是又在诈自己？不过她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凝眉疑问：“你是国民党？”

林夕看出了她的心思，笑了笑，然后揭开了谜底：“这是对你们这批学员的一次模拟特训，由行动处和情报处的八个科长对应你们八个学员，我和杨森为一组交叉指导你和张月。”

文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无力地堆靠在座位里呆呆地望着前方，她彻底泄气了，一颗心也终于落了地，所有的恐惧和不安也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林夕说的如此清楚，她知道这就是真相了。此刻，她心里就象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了，半晌，她才回答：“你叫我文华吧。”

“哦，文华。”林夕点了下头，他知道，其实‘文华’也不是她的真正名字，这只是她日常里所使用的代名，她的真正名字属于绝对机密，她现在只是一个隐形人，等她受训结束，将会恢复原始身份被派往共区，而‘文华’这个名字就从此消失了。文华和林娜并不一样，林娜只是普通的女特工，而文华却是真正的女间谍，她将来是要潜伏到共区那边去工作的。

文华终于全都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假的，什么刘湘什么五号特派员全都是子虚乌有的，要说这其中有什么是真的，那就是她和身边的这位林长官上了床，把自己的女儿身给了这个男人。不过对于这一切，文华却都坦然地接受了，她知道这是自己必须要上的一堂课，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天，却让她收获了很多很多，那种恐惧那种忐忑都是实实在在的，虽然特训的内容只是一个剧本，但她却经历了一场实战。她看了林夕一眼，忽然发现他是那么英俊那么潇洒，她不禁又露出一丝笑意，能把自己的第一次给这样一个男人，她也该知足无憾了。

“请问长官，特训结束了么？”文华试探道。

林夕回道：“本来这次特训预期是十天，但现在我可能另有指派，所以你的特训提前结束了。”

“十天？”文华不禁放出一声苦笑，“不知道我会不会疯掉！”

“如果现在不对你们残酷一点，那将来你们就容易把命送掉。”林夕道，“趁现在还有机会，我就把你这两天的表现点评一下。先问个问题，在你接到任务的时候，有没有提出来要见一见真正的刘湘？”文华摇下头，“没有，我是看关于刘湘的资料已经非常齐全了，所以就觉得没什么必要了。”

林夕：“不论资料多么齐全，刘湘在你心里始终都是一个抽象的名字，这一点，张月就做的比你好，她向我提出来要见一下真正的刘湘，当然刘湘是不存在的，她只是一个虚构出来的人物。我想你在拿到刘湘的资料以后，也一定跟张月一样，把它背得滚瓜烂熟，而没有去认真检查证件上的漏洞。证件上一共有两处破绽，一处是太新，显然是刚制作的，而签发日期却是两年前的，另一处是两个不同机构签发的证件笔迹完全相同，签发日期也相同，为了能让特训进行下去，我没有深究。”

林夕又道：“昨天中午的测试，你表现的非常糟糕，黄安连证件都没拿出来，只一句‘我们是保密局的’你就信了，前后不到三分钟，你就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摞出去了。那个耳光是我叫他打你的，因为如果我真是共党的话，那你此刻早已被扔进黄浦江里去喂鱼了。”

林夕：“在色诱方面你做的也很不好，第一天晚上你就应该来主动勾引我，可当我说不与你同床的时候，你脸上却露出侥幸逃脱的喜悦。昨天晚上你拉我上床的理由说的倒是很好，不过床上的表现却实在太差，跟死人一样，完全就是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显得是那么悲凄无助，事后，又露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死灰的脸上还挂着两行泪，如果我真是共党，早就把你看破了。其他测试你应对不好还有情可原，毕竟是你事先未知的，可上床这个测试是应该在你接到任务的时候就做好心理准备的，但却是你表现最差的一环，这就不可容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