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看到的美国舰载飞机的飞行员,几乎全都是白人。在这些专门开飞机的飞行员里面,我很少见到黑人或其他种族的人。有些黑人或者亚裔军官,也上飞机,但他们就是坐在飞机后面操作电脑、雷达这些设备的,并不真正开飞机。凡是上飞机的,我们都叫做飞行员(pilot),可是有两种不同的飞行员,一种是飞飞机的飞行员(aviationpilot),另外一种我们叫做nfo,就是不飞飞机的飞行员(non-flightofficer)。他们也是飞行员,也上飞机,但是不会开飞机,就是坐在e-2后面搞一些电脑呀这些东西。e-2上面有五个飞行员,只有二个是会开飞机的,后面三个都是在电脑上工作的,指挥其它飞机什么的。
我刚去e-2飞行队时,第一个上司有点象西班牙裔,有点黑,可能是混血,不完全是白人。他是一个开飞机的飞行员。剩下的飞飞机的飞行员就全都是白人,没有别的象墨西哥人或亚洲人。等到我去了f-18飞行队以后,前面的三个指挥官ceo都是白人,后来来了一个黑人。那个黑人真是一个飞行员,开f-18的。听说在e-2这个圈子里(community),有一部分是生在美国的日本人。他们能说很好的英语,坐在飞机后面操纵雷达。但是我没有见到过亚洲人去开f-18或别的飞机,不知道为什么。相对来说,不管是开还是不开飞机的,亚洲人都很少,极个别的吧。可能亚洲人不喜欢打仗,都去读书去了。
我也见到过女的飞行员。那就不用说,全都是白人,没有一个其他族裔的。我在e-2预警机那边时,我们有一个部门长官(divisionofficer),就是一个女的,自己会开飞机。等我到了f-18飞行队,那是一个训练学校,所以女的更多一点。她们自己开飞机,真是厉害,她开飞机开得就跟男的似的,根本看不出来跟男飞行员有什么区别,而且有时候开得比男的还好一点。
我们在训练时,有一些老师是澳大利亚人,不是美国人。他们来当老师,跟美国人是一种交流,但是他们还是澳大利亚的空军的军官,因为有一些国家,象澳大利亚、加拿大、还有别的国家,他们的空军有f-18。美国的空军不用f-18,是给海军用的。所以美国空军比其他国家要先进很多。别的国家的空军才用f-18,美国空军f-22都有了。
在军队里开飞机就象平民百姓的工作一样,不是说每一个工作都适合你,或者每个人都适合不同的工作。我干的工作不一定适合你,你干的工作也不一定适合我。如果一个工作不适合你,你要去硬干的话,可能就是干不好,还会出事,说不定伤到自己,或者伤到别人。所以如果你不适合开f-18的话,上面就让你换飞机,一般说是去开螺旋桨类的飞机,象直升飞机,也有可能去开e-2,因为速度慢,好掌握。如果你不愿去开别的飞机,也可以当一个一般的军官。大多数人都会换一种飞机开,反正也是飞行员。
但是在飞行员里面,一些人看不起飞直升飞机的。别人问你是开什么的,你说你是开直升飞机的,人家就“啊”地一声,心里会说,直升飞机的飞行员,什么呀?有些开不了f-18的,也会选择开e-2。当然e-2的飞行员也并不都是开f-18不行淘汰下来的,有的人只想开e-2,比如说有些人不想去扔炸弹,不愿意去开战斗机,就想开一种速度不快不慢的飞机,可又不想去开直升飞机。尽管说e-2的飞行员没有开f-18战斗机的飞行员酷,但是也不是那么好开的,至少要比直升飞机难开,因为e-2上面有一个大盘了,顶着一个大雷达。
我的同事里面,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大部分跟我差不多,当几年兵,吃几年苦,全球转一转,拿到福利就走人。也有的一直当下去,成家、立业、升职,20年后拿着退休金回家享福。比较特殊的也有,比如说有一个女兵,很年轻,还没有结婚,就生下一个孩子。孩子的爸爸也在我们队里面,两个人都是白人。其实一开始大家都知道这个男孩和这个女孩有这种特殊关系,但大家都不说,都装做不知道,因为这种关系在军队里是不允许。后来这个女孩怀孕了,她说她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她是在已经怀孕六个月时,才知道自己怀孕。其实她这种说法谁都不相信,不可能的事,她又不是傻爪,怎么可能那么长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我们大家都知道她怀的这个孩子是谁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年轻男兵也不管,因为他在家乡还有一个女朋友,也怀孕了,就是说,他在家里把一个女孩弄怀孕以后,在军队里又把另外一个女孩的肚子也搞大了。
这个女兵怀孕以后,挺着一个大肚子,可以来上班,但是不能干力气活了,我们领导也没有办法,只好让她去干一些很轻的活,一般就是在办公室里坐一天,接一接电话,做一些纸头工作,其实这样等于她什么也不用干,毕竟我们是发动机修理车间,主要工作都是要去动手做的,她不能动手了,也就等于没用了。她占用我们一个名额,还不干活,她的活都要让我们去干,真烦人,可又没有办法。她生孩子的时候,政府给她42天假期,这是除了正常的年假之外,额外的产假。小孩生下来以后,她又回来干活了,跟以前一样。在我们基地里,有托儿所,也有幼儿园。她做为单亲妈妈,白天把孩子送到托儿所后来上班,晚上再去把孩子接回家。她回车间的时候,我们上司不太想要她,因为她对她的工作也不是太感兴趣,整天混的那种人,可是她跟美军签有合同,也没有违反纪律,因为她说她是跟外面什么人乱搞怀孕的,军队也就不能赶她走。她是那种比较天真的女孩,军队好象不适合她,真不知道她当初为什么参加军队,成为军人。她经常跟着我一起干活,但我从来也没有问过她,我们一般不过问别人的私事。她可能到军队就是为了挣读书的钱,因为有很多人参加军队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我也碰到过有同性恋倾向的大兵。就在我们车间里,我们的一个同事就是同性恋(gay)。他自己不肯承认,我们也不问,当时军队的政策就是“我们不问,你也别说(don’task,don’ttell)”。但是我们在工作当中,很容易就能够看出来他的情况,他的动作,他说话的声音,都跟我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非常明显是同性恋,根本不用问。他是一个墨西哥人,但是出生在美国,一句西班牙语也不会说。
美国军队里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同性恋的男人性格不行,非常懦弱,连枪都不敢开,更不用说去打击敌人了。如果你是陆军或者海军陆战队的人,带着一个同伴去打仗,你要是对他说,我去打击敌人,你掩护我,他能保护得了你吗?你敢信任他吗?当然我不认为这种说法是真的,但是很多军人确实不信任同性恋者,怕他们一害怕,自己的命就丢在他们手里了。好在军队里有很多活,象技术支持、后勤支援什么的,他们都可以干,女兵都可以干,他们当然也能干,只是上前线打仗时,大家都不愿跟他们在一起,怕他们靠不住。不过,从我们军人的角度上讲,象他们这样的人,都可以牺牲一些东西,去当一个兵,去做奉献,也挺宝贵的。他们跟我们做同样的工作,吃同样的饭,同样的生活条件。一般说来,他们不会在军队里再找一个性同伴(partner),可能也有,但是极少,反正我没有听说过。以前肯定不行,现在同性恋公开化了,也许就会有,还可能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