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2006年以后,我们飞行队完全恢复了正常训练。跟2004年时的情况一样,我们陆地上训练几周,船上训练几周,再去法棱训练几周,整个训练流程(schedule)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我们的航母改成斯坦尼斯号了,我们飞行队和整个飞行大队(airwing)都上得是这一艘航空母舰。
我参军以后,一直在做飞机维护长,也干得很不错,但是这并不算一个工种,不能永远干下去。我们干到一定时间,就要去别的车间找一个正式的工种,以后到那里去长期工作。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说在海军里面干了四年还没有自己的工种,那是不可以的。海军里有许多工种,开船开航母、操纵核反应堆、修飞机发动机、修飞机翅膀,凡是可以长期干的工作,都算工种,连厨师、吹号都算工种,牧师也是一个工种。
我来到木沟点海军基地以后,是未确定工种空勤人员(undesairman)。我可以一边在航线屋(lineshack)里做我的飞机维护长(planecaptain)工作,一边选我自己的工种。当我有空的时候,我就去各个车间(shops),看一看、学一学他们的工种。如果我的工作很忙,我就不能去,因为当时我最重要的工作还是把飞机维护长做好。只有当我有空的时候,我就对我老板说,我想去一个什么什么车间去看一看他们的工种,看一看他们平常都做些什么。如果他说,行,你可以去,这样我才能走。
我在转了看了好些车间和工种之后,有点想去当秘书,做一些档案整理工作,那也是一个工种,因为我想在海军里干够二十年,以后岁数大了站甲板,可能会受不了。我去试了几次,感觉很不好,参加的考试也都没能通过,因为做为一个外国人,英语的听、说、读、写都比不过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做管理工作,对外交际,也不是我所善长。想来想去,我觉得我对飞机发动机更感兴趣。我也终于认识到,做技术才是我的长项,不能再考虑诸如秘书等文职。所以我就把我以后的工种选为修飞机发动机。
定好工种以后,虽然我还在航线屋里干我的飞机维护长,工作不太忙的话,我就到他们那个修飞机发动机的车间(powerplant)里去,看他们怎么干活。那时他们还不让我干,因为我没有资格碰人家的东西。他们就是给我讲,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的,那个东西又是干什么的,发动机怎么工作的。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我对发动机有了一些认识,对于整个飞机的动力系统有了一些了解。
到了2006年初,我在航线屋已经干了两年多了。本来上级想把我调进修发动机的车间,可是飞机维护长不够,我还不能走,因为当时又到了出海准备(workup)的时间了,又开始了紧张训练。本来他们说要把我和另外一个修发动机的新人对调一下,他还没有来过航线屋做飞机维护长。可是他们又觉得不行,因为这样一对调,两个人在两边都要重新训练,他不会做飞机维护长,我也不会修飞机发动机。他们就说这样很麻烦,过一段时间就要出海去打仗了,我们太缺人手。结果我只好又在航线屋里面多呆了半年,总共呆了两年半。后来飞行队的付指挥官(xo)说,这个人无论如何应该去他自己的车间了,不能再拖了,他们这才把我调到修e-2发动机的车间。
当时军队里没有足够的经费,我们飞行队又忙着训练,我还要经常回航线屋帮他们发飞机,所以他们就没有送我去盘塞可拉(pensacola,florida)的发动机学校专门学习。我就跟着车间里的人,一边看,一边干,一边学。比如说取一个东西,他们就教我怎么取,然后我就动手去做。我就这么一点一点开始学,直到学会一个又一个修理飞机发动机的技术。
海军里的工作,分成两种,一种是海上工作(seaduty),另一种是陆地工作(shoreduty)。海上工作就是大部分时间在船上,要出海打仗,顾不上家,有牺牲的可能。陆地工作大部分时间在陆地上,不用出海打仗,经常回家住,也没有太大的危险。一般人当然都愿意做陆地工作,而不愿去做海上工作,反正福利待遇完全是一样的,工资也一样。海上工作的律贴会稍微多一点点,但也差别不大。原来海军的规定是,海上工作四年,可以换成陆地工作;陆地工作四年后,必须回到海上去工作,就是四年一个转换(rotation)。这样基本情况就是,海军中有一半人在海上,一半人在陆地,结果海上人手不够,陆地上人满为患。
在我当兵的过程中,海军换了一个四星级将军。他改变规矩,把海上工作(seaduty)和陆上工作(shoreduty)的转换(rotation)时间给改掉了。海上工作的时间从四年加到五年,陆地工作的时间从四年减成二年。这样大家都得到海上去打仗去,不能都呆在岸上家里了。我当时所在的e-2飞行队,属于海上工作单位(seadutycommand),而不是陆地工作单位(shoredutycommand),因为我们的飞机要经常上船,我们训练和打仗都要出海,所以我在海军里的头五年都属于海上工作。
我加入海军的时候,跟海军签订四年工作合同。我在2007年随“斯坦尼斯”号航空母舰出海打仗的时候,正好干够了四年。如果我不想干了,不再续签合同,军方可以就在我期满的那一天,用飞机把我拉回来,因为我们双方都必须按照合同的规定走,只要合同时间一到,我可以一分钟都不多呆,海军会直接用c-2航母运输飞机把我接回美国。我的所有军队任务就算完成了,我也就可以拿着上大学的钱回家读书了。
由于种种原因(后面我会详细讲),我在波斯湾战区里面跟军队续签了四年合同,这样我就至少要在海军里面干满八年。又因为海军陆海转换规定的改变,本来我应该是2007年7月转成陆地工作的,这下子就要等到2008年7月才能转。所以我在加州木沟点的第一个工作单位里面,本来是要干四年,就因为改变了规定,我呆了五年,增加了一年。一个海上工作(seaduty),五年时间,至少要出海打仗两次,一般人都是这样,所以我2005年去波斯湾一次,2007年又去波斯湾一次。2008年我走了,所以2009年他们再次出海打仗时,我就不用去了。
后来我转到了拉莫(lamoore)的f-18飞行队,那是一个陆地工作单位(shoredutycommand),人家本来只允许我呆两年的,因为这是海军的规定,可是由于我到2010年工作期满时,我跟海军的合同只剩下一年时间了,没有哪一个海上工作单位愿意要我。人家觉得没有意思,你来了,刚干熟了就要离队,他们还不够麻烦的。一般说来,军队都是希望大家去做海上工作的,但也要看你现在所在的飞行队是不是需要人,因为我活干得比较好,拉莫那个地方也非常需要人,后来军队就同意让我在拉莫多干一年。这样我的陆地工作就是三年,延长了一年。加上前面海上工作五年,我的整个服役期(activeduty)总共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