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子那小地方也不够修机场的啊”陈启咧着嘴,故意一脸苦恼的回应道,“而且这就一个长工,那得修到猴年马月去?”
这话一出,这窝棚里也再次被笑声填满,那已经快把鸡腿啃干净的布伦登,脸上的神色也越发的得意了。
“好了好了”
同样憋不住笑的林班长压了压手,“咱们可不兴拿俘虏开玩笑,陈启,你也得和你媳妇说,以前那套地主做派更要不得。”
“她现在可不像以前那么想了”
陈启连连做出了保证,“现在她天天盼着我打完仗回去呢,而且多亏了前些天卫燃同志给我拍了张照片,等洗出来寄回去,估计她也就踏实下来了。”
“说起这个”
卫燃举了举手,“陈启,相机里底片还够不够?要是够的话,等咱回去,挑忙的时候给大家都排张照片吧?”
“底片肯定够”
陈启赶紧说道,“而且我给林班长他们三个都拍了,给孙班长也拍了,就差等着说媳妇的赵胜利了。”
“咋又聊到我头上了”赵胜利咬着半拉鸡屁股嘟囔道。
“既然都拍了,等回去之后咱们一起拍一张合影吧?”卫燃再次提议道。
“这个建议我看不错”林班长最先说道,“大家都快点吃,早点吃完早点回去,咱们等天亮之后,就拍一张合影!”
有了念想,众人吃饭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在秋风卷落叶般的吃完了热乎乎的饭菜之后,众人都换了一条赵胜利背回来的卡宾枪,带上缴获来的所有东西,又给水壶里灌满了山楂叶茶水,这就摸着黑开始往回走。
夜幕下,林班长带着众人翻山越岭的重新摸到了最初抓俘虏的那条公路上。
时至深夜,这条公路并没有什么美军的汽车通过,就连不久前被卫燃安了地雷炸报废的两辆油罐车残骸,如今也都被推进了路边了排洪沟里。
躲在两辆卡车的残骸里静等了片刻,陈启从被炸烂的油罐车驾驶室缝隙了掏出了三个沉甸甸的背包。
都不用上手,仅仅只看那轮廓,卫燃便知道,这包里大概率又是地雷。
“班长,让我也去埋雷吧?”卫燃低声说道,这种事他可太愿意干了。
“小心点,注意听着胜利的信号。”
林班长说话间,先是指了指再一次躲在和之前同一棵树上的赵胜利方向,随后从陈启的手里接过一个背包递给了卫燃。
接过装着四颗美式方盒子地雷的背包,卫燃抽出工兵铲便爬上了公路。
看了眼正在埋雷的林班长以及卫生员陈启的位置,卫燃朝着美军阵地的方向跑了足足两三百米的距离,直到这条路出现了一个略微弯曲的转弯的时候,这才将四颗地雷以45度斜切公路的直线排列方式,仔细的埋了起来。
这样的排列方式,再加上这里略微略带弧度的转弯,基本上杜绝了被车轮骑着安全通过的可能。
另一方面,由于这里距离林班长等人埋雷的位置足够远,到时候不管是两边哪头先炸,美国人的排雷兵在连续一两百米没有找到地雷之后,大概率都会松懈紧绷的神经,欢天喜地的重新上车去趟第二道雷。
埋好了地雷并且将地面做好了伪装,卫燃立刻跑了回去,汇合了早已完成布雷工作的林班长等人,再叫上躲在树上放哨的赵胜利,以及藏在林子里的两位战士一名俘虏,在夜色和路边森林的掩护下,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志愿军阵地的方向。
随着距离的一点点拉近,众人也越发的谨慎,就连俘虏布伦登,也被塞住嘴巴并且反绑了双手。而远处美军阵地时不时升起的照明弹和来回扫动的探照灯,也让他们即便全程匍匐前进,也得时不时的停下来等一等。
在如此走走停停的漫长煎熬中,一行七人最终顺利的穿过了美军的防线,有惊无险的在太阳跳出地平线之前返回了志愿军的阵地。
“这一趟可真不容易”
最后一个跳进战壕里的赵胜利彻底松了口气,“这才两个晚上的时间,咋多了那么大一片铁丝网?”
“他们的乌龟壳再厚也和筛子没什么区别。”
林班长说话间已经解开了俘虏布伦登反绑的双手,随后又抽出了他嘴里的破布,“都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把他送过去。”
“林班长”刚刚喝光了水壶里最后一口茶水的卫燃匆忙喊住了对方。
“咋了?”林班长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向了卫燃。
“等下你们忙完赶紧回来”卫燃指了指天边的霞光,继续说道,“这眼凑着天就亮了,等下再叫上孙班长,咱们一起拍一张合影吧?”
林班长闻言笑了笑,痛快的应道,“行!等我们把他送到后面,就回来和你们一起拍张合影!”
“咔嚓!”
清脆的快门声中,照样下的赵胜利等人手持美式卡宾枪的形象被定格在了银盐底片之上。
不等卫燃的视线离开那台禄来双反的取景框,他的视线已经被浓烈的白光填满。
“肯定还有第三幕吧...”
在卫燃的喃喃自语中,白光渐渐消退,周围的景象也变成了酒店的房间。
下意识的看向金属本子,果不其然,那支金属羽毛笔已经悬在了纸页之上,刷刷刷的留下了几行血红色的字迹:
第三幕
角色身份:突击排一班战士卫燃
回归任务:攻占敌指挥所
技能任务:存活至渡江成功
语言任务:冷兵器击杀至少三名敌兵
攻占敌指挥所?还有技能和语言任务?
卫燃顿时来了精神,任由再次出现的白光席卷而来。紧接着,少的可怜的几样样物品从眼前飞速划过。
“毛瑟刺刀、随身酒壶、上次在芬兰和法国战俘共事之后得到的熊皮连指手套...没了?就这?”
在卫燃不满的嘀咕中,他却只觉得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耳边寒风的呼嚎也越发的清晰。
当视野恢复正常,卫燃不由的抽了一口真正意义上的凉气儿。
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皑皑的白雪,正前方最多也就500米左右远的地方,便是一条似乎还没封冻,不知道将会流淌到哪里的江水。
“不会渡的就是那条江吧?”
卫燃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随后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虽然离的有些远,但依旧可以看的清清楚楚,那条蒸腾着些许白色雾气的江面足有几十米的宽度,虽然看裸露出的江堤可以大概猜到正处于枯水期,水应该不会太深,但放眼望去,视野范围内却根本找不到一座桥!
再看看左右,冰凉的雪地上是一个又一个反穿着棉袄,右边胳膊系着一条白布条,身上披着白床单趴在冰雪里的志愿军战士。他们有的脸上围着灰黄色的围巾,有的正将炒面和积雪汇合在一起用力捏成团塞进嘴里,还有的则在清理着武器上的积雪和冰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