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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川旬翻开第二页,看到了一份聘书,是国民当局文书局聘用这位谭书学为职员。

很普通的职位,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她抬起头,将手放在那叠文件上,对谢流年发问:“这是谁?”

谢流年没有答话,他将那叠照片最下面的那一张翻出来,摆到栖川旬跟前。

那是一张近照,栖川旬立刻就认出这个人——谈竞。

谭书学就是谈竞!

栖川旬立刻又去翻那叠资料,谢流年收集的很全面,谈竞在国民当局文书局经手的所有文件——署他名字的、签他字的——栖川旬甚至能从文稿内容的变化里看出他在文书局的升职轨迹。

一个前途无限的青年,他如果照此轨迹一路发展下去,就算做不到文书局的局长,做个副手显然也是稳妥的。

但到1936年2月,这个人忽然从文书局消失了,调令上写的是将他调去东北协助张学良,任东北当局文书局局长的秘书。

栖川旬又问:“东北没有他的资料?”

“有,”谢流年道,“但比没有更麻烦。”

他又从照片里找出一张来交给栖川旬,那是一张与谈竞……应该说是与谭书学有六分相似的脸,反而与如今的谈竞看起来不太像了。

谭书学看起来就是书生,或是一个文员,而如今的谈竞却有些不可捉摸的意味,尤其是他话不多,这就更显得其人深不可测。

“这个人接替了谭书学的位子、姓名和经历。”谢流年道,“1936年之后,他成了谭书学——而他本名叫李都。”

谭书学,这个被国民当局严密保护起来的人,甚至保护到要找人替他活着,替他去续写档案,只为将这个人腾出来,去做别的事情。

栖川旬的表情已经完全沉下来了,整张脸阴云密布,随时可掀起狂风暴雨——她是个容不得背叛的人。

“目前还没有查出他的真实身份……他藏得太深了,所有我没有贸然行动,”谢流年道,“请领事指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是盯着他,让他自己露马脚出来吗?”

“不,立刻逮捕他,”栖川旬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也没有那么多人手去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直接逮捕他,当面问。”

谢流年有些震惊,他低头领命,将那些文件和照片留在栖川旬案头。

办公桌后面的人突然开口:“他举报政保局的那个人,那个姓明的职员……”

她停住嘴,将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

“这件事,请谢局长上心。”栖川旬最后说,“我会派小野美黛去协助你。”

谈竞第二次造访于芳菲的刑讯科,室内陈设都不变,甚至连主审人都没变,滨海赫赫有名的蛇蝎美人靠在办公桌前,表情看起来颇为惋惜:“谈记者……我真不愿与你在这地方相见。”

谈竞是被金贤振从报社直接抓走的,他被抓的时候,还在写育贤学院那篇稿子,金贤贞不跟他废话,在岳时行从社长办公室冲出来之前,谈竞已经被带上手铐拘捕了,只留了桌上半篇稿子给他。

潮声日报社的员工们聚集在大办公室一角,窃窃私语,但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事件详情,甚至在扎着武装带的士兵走过来时,还会下意识地让路并且躲避他们的目光。

岳时行从楼上追下去,拽住金贤振:“长……长官,这是怎么回事?”

金贤振对岳时行很客气,他颇友善地笑了笑,好脾气地回答:“谈记者牵扯进某些事情里,我们请他去问问话,您放心,如果谈记者是清白的,那他过两天就可以回来上班了。”

“我可以问一下,是……是什么事情吗?”岳时行的嘴唇开始哆嗦,幅度很小,如果不是非常近的距离,根本看不出来。

金贤振正好处在一个跟他距离非常近的地方,他注视着岳时行颤抖的下唇,又笑了笑:“非常抱歉,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为了不引起恐慌,我们是要对外保密的,请您理解。”

“啊……理解,理解……”岳时行踌躇着,又问,“我能跟他再说句话吗?”

金贤振大度地一挥手:“您请便。”

但其实在这个节骨眼上,岳时行也没什么好跟谈竞说的——除非是交代遗言。

于是岳时行凑过去:“你……你是怎么回事?”

“我桌上有半篇育贤学院的文章,”谈竞说,“社长回去帮我写完,发了它。”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你给……”这句话不能说,岳时行生生将那个词咽下去,重新说,“你还惦记你那半篇文章。我问你,你到底怎么了?”

谈竞苦笑了一下:“金科长亲自来抓我,我到底怎么了,社长还猜不出来?”

岳时行瞪大眼睛看他:“你真的是……”

“我不是。”谈竞断然否认,“想必是有什么误会,说清就好了。总之社长帮我把那半篇文章写完,我回来还要工作的。”

金贤振听到他这句话,轻轻哼笑了一声,像是嘲讽。

岳时行又去跟金贤振说话,他掏出自己的钱包,囫囵将里面的钞票硬币全都抓出来,往金贤振手里塞:“长官……劳驾您,照顾他一点。”

“岳社长太客气了,这我可不敢收。”金贤振的力气比岳时行大,因此他很轻松就抓着他的手,又将他的钞票塞回他的钱包里,“而且我只负责通知人过去,并不管具体谈话内容,您这个请求,我着实有心无力。”

但岳时行很坚定的又将钱递过去:“那就敬给您姐姐于科长当胭脂钱。总之拜托两位了。”

金贤振跟于芳菲竟然是亲姐弟!谈竞早就有此猜测,但一直没有机会确认。于芳菲是满清皇族的格格,这也就意味着……金贤振至少是个贝子。

南京国民当局的首脑汪兆铭年轻时因为刺杀满清皇室而声名鹊起,如今皇室的龙子龙孙却跑来给他当下属,替他除掉那些反对他的政敌了。

谈竞无声地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岳时行跟金贤振已经交涉完毕,他退到一旁,用忧虑的目光注视着押送谈竞的队伍离开,消失在街角。

于芳菲已经准备好了刑讯室,谈竞被押着从走廊里经过的时候,忽然想起数月前的明丘西——他算是理解明丘西当时的心情了。

“谈记者,我真不愿与你在这地方相见。”

于芳菲这么说着,露出一脸惋惜之情:“我还费心打听谈记者有没有参加什么读书会之类,想另挑个合适的地方再与您相见……这里不适合文人。”

“我参加了滨海大学的读书会,”谈竞道,“每周六上午有两个小时的活动时间。这是大学参加的,一直没有退。”

“我知道谈记者是国立滨海大学的毕业生,”于芳菲称呼谈竞的姓,使人分不清她说的到底是“谈记者”还是“谭记者”。但她马上就发现这句话的不妥之处,立刻纠正:“错了,应该说是谭秘书,对不对,东北文书局的谭书学秘书?”

谈竞脸上连一跟眉毛都没有动,反应平淡得使人都忍不住要怀疑,他其实跟这个谭书学真的没有丝毫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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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最危险的地方相遇,又在最危险的时候分离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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