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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川旬与小野美黛都愣了愣:“哦?是什么事?你们竟然都晓得,看来只有我与美黛不知道了。”

卫婕翎落落大方道:“兄长有意使我与陆家结亲。”

没有一丝一毫的小儿女娇态,仿佛说的不是婚事,而是随便一桩什么劳什子闲事一样。

栖川旬看了小野美黛一眼,又将目光转回来,微笑着望向陆裴明:“这样的喜事,陆院长竟然一点口风都不透给我们。”

卫婕翎含笑看着陆裴明,眼神温柔地像正在看自己已经成婚的丈夫,她着意安排的座次现在才显出深意来——他们如果真的是议婚的夫妻,那么此举是在暗示别人,这场婚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陆裴明万万没想到卫婕翎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句话,并且这个安排丝毫没有与他提前商量过,他与在座所有人一样,刚刚得知自己快要结婚的消息。

应了,这事就再难更改,他恐怕要真的与卫婕翎成婚;不应,又是当众驳卫婕翎的面子,说严重点,是当众扇卫家的脸。

陆裴明踟蹰着拿帕子抹了抹额头,他先回应卫婕翎的眼神,然后惶恐地对栖川旬道:“十几年前,世伯老卫公和伯母宛夫人还在世的时候,是有过这个意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栖川旬道,“看来我要备好贺礼,等着参加喜宴了。”

“民国成立伊始,国父孙先生便提倡自由恋爱,至今,汪先生更是以身示范,迎娶陈夫人。”陆裴明道,“如今我亦愿向这两位先贤学习,一切惟七小姐心意,绝不拿先祖辈作古的约定束缚她。”

这弯弯绕绕、冠冕堂皇的一番话,说来说去,还是不愿与卫家结亲。

栖川旬又看了小野美黛一眼,善解人意地笑了笑:“那么我们就不多问,只等一张……或两张喜帖了。”

她说着,顿了一下,又接着对陆裴明道:“只不过陆大院长要抓紧,别让七小姐带着官司嫁人。”

陆裴明一凛,随即看向卫婕。后者正对他微笑,神态安详,应是已经与栖川旬谈好了条件。

碰了无数次头,见了无数次面,打了无数次小算盘,这个本来是家务事的案子终于要尘埃落定。在栖川旬的指示下,滨海法院下发了最终判决——遗产分成不等份的四份,嫡系男丁与未出阁的姑娘们拿数量相当的两份,卫家义庄拿最多的一份成立基金会,剩余的第四部分则由受义庄照拂的卫家宗亲们一起,自愿捐给滨海领事馆,成立治安丨警丨察署。

卫七小姐在这场官司里得到了二百万大洋的财产,她慷慨的捐出了二十万,同样赠给日本领事馆,栖川旬用它成立了一所“育贤学院”,对滨海民众免费开放、免费教学,以启发民智,普及基础教育。但这所学校里却什么都不教,只教一样——日语。

废掉一个民族的语言,就是废掉一个民族文化传承的根基。

栖川旬在这场与她完全无关的官司里大获全胜,她保住了她想保住的人,收服了她想收服的人,拿到了她想拿到的财产,并且用这笔财产做了她想做的事。

一场原告与被告都惨败的官司,唯一的赢家与他们谁都没有关系。

《潮声日报》上用一个小方块向读者通报了官司结果,没有一句多余的评论。岳时行在他交上来的文稿上签字盖章,看上去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以后你可算是能消停了,我也能歇口气,不用再日日盯着你。”

谈竞扬了扬嘴角:“社长不喜欢我发这些,为什么还要给我签字?”

岳时行笑着睨他:“我不给你签字,你就不发了?”

谈竞没说话。

“与其让你出去糟蹋自己的名字,还不如我盯着你写东西,免得你胡来。”岳时行道,“这件事情里,你兴许是有自己的想法,但你不愿告诉我,我也就不问。可你要记住,惜疆,我对你的放心和信任,是你前些年一点一滴攒下来的,我先前告诉过你要爱惜自己的羽毛,因为不会有人永远不问缘由地信任你。”

谈竞听这些话,不觉得感动,只觉得头疼,甚至疼到让他产生离开潮声日报社的想法。因为按照岳时行的说法,他不仅是在败坏自己的羽毛,更是在败坏《潮声日报》的羽毛,败坏报社里多少前辈记者们辛苦攒下的好名声,为了这个好名声,前任报社社长甚至死在了监狱里。

他张了张嘴,想说离开,或者对岳时行表个态,但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但很显然,这并不是谈竞最后一次拔掉自己的羽毛。育贤学院落成当天,栖川旬为它举办了盛大的开学典礼,公开任命卫婕翎为院长。她邀请滨海所有的当局要员参加典礼,自然也邀请了滨海所有的媒体来报道这件盛事,《潮声日报》自然也不例外。

谈竞心知这稿子是专门歌功颂德用的,他不想写,因为不想接二连三地捻岳时行的龙须——他不想让岳时行对他失望。

“教育行业的事情,似乎不适宜放在经济版上。”他专门去见了一趟栖川旬,这么对她谏言。

栖川旬在办公桌后着看他,她今日穿了黑色的和服,纯色,没有一点花纹,不反光的布料让她看起来有些阴郁:“不合适,还是不想写?”

“我可以写,但不会放在《潮声日报》经济版上。”谈竞道,“我已经连续一个半月不间歇地报道遗产官司案,报社同事已经很怀疑我。”

栖川旬接着问:“哪个同事很怀疑你?”

他只要张嘴吐出一个名字,那个名字第二天就会出现在讣告上。

“所有人,”他镇定地回答,“所以我想我是不是应该换一家报社工作。”

“你现在离开,只会坐实他们的怀疑。”栖川旬冷冷笑了一下,“谈君,我之所以重用你,是因为你的工作能力实在让我很放心。而很放心的意思是……我只需要将工作交给你,然后等着你的完美答复。”

岳时行的失望和栖川旬的失望,哪个更不能接受一点?谈竞在栖川旬面前思索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让他的头更疼。栖川旬的失望会要命,但岳时行的失望却让他连命都不想要了。

谈竞到底还是准时出现在了育贤学院的典礼上,栖川旬的目光在人群中梭巡,看到他,满意地笑了一下。

谢流年远远地看到这个笑容,对身边人道:“栖川领事还是很看重他。”

那人点了点头:“所以更要将他拉下来。”

谢流年转头看着身边人:“你对他很戒备,但这种戒备却没有什么缘由。”

“缘由正等着谢局长查出。”那人道,“而且你也正在怀疑他,不是吗?你今日对我说的这些话,只不过是想为自己的追查行为求个心安罢了,你怕你当真查出什么,将他拉下马后,领事会责怪你。”

“我真应该给你这番推论鼓掌。”谢流年含笑说着,然后真的抬起手拍了两下,“相信你比我更了解领事的为人,她任用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怕那个人背叛她,我们中国有一句话可以形容这个行为,叫做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我们在最危险的地方相遇,又在最危险的时候分离》小说在线阅读_第31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留下的密码_的作品进行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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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最危险的地方相遇,又在最危险的时候分离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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