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头住了手，但余怒未消道：“关将军你不知道，这两个狗东西7天来就不把我们当人看，叫我们脱得一丝不挂干活；说这样才解恨！”

关锦璘一怔，插上话道：“一丝不挂才解恨，这又如何解释？”

雷大头嘘叹一声道：“那是因为荷子内亲王那条毒蛇要小人讲出鸡公车夫的作息规律小人没讲，他们就这样对待小人！”

雷大头说着双目含泪道：“关将军，小人总以为这辈子没有机会出去了，没想到您会赶来；关将军，您是小人的救命恩人呀！”

雷大头说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给关锦璘磕头。

吴明安和任思华见雷大头磕头，也就双双跪倒给关锦璘叩头。

关锦璘慌忙扶起3人道：“子春兄弟不要这样，你得讲讲怎么来这里的！”

雷大头定了定神道：“关将军，将赵三宝和马四江两个狗东西捆绑起来；小人再给您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关锦璘让银子跟吴明安、任思华3人将赵三宝和马四江脚手捆绑起来扔在地上。

雷大头见赵三宝和马四江被捆绑起来长长出了一口气，在自己脸上扇了两个耳光道：“关将军，小子也不怕您笑话；前几天领到一个月30块大洋的工钱后，特意上张记裁缝铺做了一身长袍马褂和巴拿马礼帽，还买了一副宽边子蛤蟆镜，装扮一新后上翠月楼去找窑姐红杏；跟红杏过了一夜后，她说荧光夜总会有个叫艾莉丝的舞女功夫了得，小子便让红杏去联系！”

雷大头说着在自己脑袋上砸了一拳道：“红杏很快回话，说艾莉丝愿意跟小人约会；还说要是多带几个人会更好；小人便叫上赵喜宝、吴明安、任思华3人一道赶往荧光夜总会！”

雷大头顿了一下提高嗓音道：“我们几人来到荧光夜总会见到艾莉丝，便被她带到樱花园；这时候艾莉丝才说她是大日本帝国天皇陛下的公主荷子内亲王！”

雷大头怒火满腔道：“小人一听她是日本人，便就知道她是美女蛇；不会像此前说的跟我们派对，而是想从小人嘴里得到点什么！”

银子插上话：“这么说荷子内亲王是自己披露了自己的身份？”

“是这样的！”雷大头振振精神道：“果然没出小人所料，美女蛇把我们4人骗到樱花屋里后，就让讲鸡公车夫每天的活动规律和21兵工厂的秘密，雷子春尽管骚，可是这些秘密怎么能讲出去？我们从潼关县赶来后进行过培训，教官说这些秘密比性命都重要；对陌生人千万不能讲，小人一直牢记着教官的话啊！”

关锦璘惊叹不已道：“雷兄弟做得对，鸡公车夫的作息是秘密不能给陌生人讲的！荷子内亲王是日本间谍，得到鸡公车夫和21兵工厂的秘密后；才制造了一连串的血案！”

雷大头嘘叹一声道：“荷子内亲王见我们不讲，便让龙一手、虎二棒、赵三宝、马四江10个打手将我们弄到酷刑厅！”

关锦璘一怔，看着雷大头道：“樱花园有酷刑厅？”

雷大头点点头道：“樱花园是有酷刑厅的，赵喜宝一进酷刑厅便就尿了裤子；瓦口漏倒核桃呱啦啦，将鸡公车夫每天的作息规律和21兵工厂的秘密讲了出来；狗日的赵喜宝自以为自己交代了一切荷子内亲王会放了他，但荷子内亲王听了赵喜宝讲出的情报后立即去找吕明端；临行前交代龙一手、虎二棒、赵三宝、马四江4人用犹大摇椅将赵喜宝整治死了！”

关锦璘听雷大头提到犹大摇椅，疑惑不解问：“犹大摇椅？犹大摇椅是干什么的，能把人整治死亡？”

雷大头道：“犹大摇椅是一种残酷的刑具！”

“残酷的刑具？”关锦璘惊诧不已道：“卑职和银子怎么没有发现！”

雷大头看向关锦璘道：“行刑室不在樱花室内，而在樱花园东北方向的屋子里；美女蛇叫做行刑厅！”

雷大头顿了一下挥挥手臂道：“酷刑厅陈列着几十种古代刑具，三种刑具最为残酷，一种是剥皮桌，一种是五行室，一种就是犹大摇椅！”

关锦璘“哦”一声：“卑职明白了，犹大摇椅一定就是古巴比伦王朝的刑具！”

关锦璘顿了一下亟不可待道：“这么讲赵喜宝就是被巴比伦摇椅整治死的？”

“是的关将军！”雷大头义愤填膺道：“狗日的赵喜宝他该死！”

关锦璘心情沉重地在地上踱着步子道：“这么说21兵工厂的凶杀案，是敌特分子从赵喜宝嘴里得到消息才开始行动的！”

雷大头听关锦璘这么讲，痴呆呆看着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末了懵懵懂懂问：“关将军，21兵工厂什么凶杀案呀！”

银子接上话：“3天前，21兵工厂遭遇日伪敌特分子袭击；组装车间47名工程技术人员和工人师傅被杀害；其中有8个鸡公车夫！”

“鸡公车夫在21兵工厂被敌特分子杀害？”雷大头亟不可待问：“这是怎么回事！”

银子顿了一下满目浸泪道：“敌特分子在袭击21兵工厂之前，还在兔儿岭劫持了20个鸡公车夫换上他们的服装；杀死12鸡公车夫后梁满囤侥幸逃跑，蒲双狗命死去后又活来啦！”

雷大头目瞪口呆，吱吱呜呜道：“满囤兄弟和双狗叔没有死？谢天谢地！”

雷大头说着话，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小人雷子春罪该万死！要是小人安分守己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上了荷子内亲王的当，致使几十个兄弟姐妹死于非命！”

关锦璘扶起痛心疾首的雷大头道：“子春兄弟不要埋怨自己，要说罪魁祸首的话，应该是赵喜宝这个软骨头才对！”

雷大头抹了一把泪水道：“赵喜宝向荷子内亲王道出了鸡公车夫作息的规律不假，但是雷子春曳骗他来这个地方的啊！小人要是不曳骗赵喜宝，他也不会看到酷刑厅后嗦淋打颤，说出鸡公车夫和21兵工厂的秘密；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兄弟姐妹付出生命！

雷大头痛哭一阵，霍地一下站立起来道：“关将军，赵三宝和马四江可能就是制造21兵工厂惨案的凶手；雷子春要亲手剐了这两个畜生……”

关锦璘听雷大头说赵三宝、马四江就是制造21兵工厂和兔儿岭蚂蟥沟惨案的凶手，胸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冲向天灵盖。

21兵工厂死难的47人和兔儿岭蚂蟥沟伤亡的10个鸡公车夫，对关锦璘来说是最沉重的一次打击；57个死相惨烈的兄弟姐妹魂牵萦绕似的形象，一直在关锦璘的脑海中忽隐忽现。

关锦璘向57个魂灵深深地忏悔过，睡梦中也向57个兄弟姐妹赌咒发誓过：一定要抓住灭绝人性的杀手，使惨死的亡灵得以安息。

21兵工厂和兔儿岭蚂蟥沟凶案发生后，关锦璘没有一天不在自怨自艾；他觉得这是他这个大后方总都督的严重失职。

少华山和天门山袭击案发生后，关锦璘向国民政府林主席请求辞呈；被林主席鼻涕唾沫狠克一顿只好收回呈命。

少华山、天门山事态还没有平息，又发生了21兵工厂和兔儿岭蚂蟥沟血案，关锦璘向林主席辞呈的勇气也没有了。

严峻的形势逼迫关锦璘不得不改变策略——主动出击，深入虎穴，探查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