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线担心过多抛头露面,心里也知道机场遭遇空袭,现在的想法便是再等等别一趟一趟跑,联系不上靖洲再被军统发现就不好了。
其次是石熠辉在上面还说,会安排人在沿客栈内讨论机场抢修一事,让眼线知道从而给靖洲打电话。如果魏定波同意他的安排,便在窗口悬挂衣物,若不同意则不用,可见石熠辉此时并未远离。
石熠辉如此做是省了魏定波的麻烦,不用再联系一次自然是同意,就在窗户外挂了衣服,后索性也就不再看眼线的情况,转而开始看望月稚子的资料。
望月稚子1917年生人,现年二十二岁,本名靳湖月。其父靳义原金陵人士,年轻时赴日留学结识望月宗介,后回国经商久居上海。三一年眼看日军占领东北,靳义奸商性格展漏无疑,主动送十四岁的靳湖月赴日留学且认望月宗介为义父,想为自身谋取一条后路。
还真让靳义赌着了,后日军占领上海,靳湖月归来成为76号成员,靳义地位水涨船高此时生活高忱无忧,生意蒸蒸日上。可悲的是女儿成了望月稚子,没了本来姓名,靳义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介绍自己女儿也说是望月稚子,仿佛叫日本人的名字,就多么高贵一样。
数典忘祖!
这便是魏定波的评价。
从这些情报中可以得知,望月稚子年幼接受日本****教育,此刻恐怕早就与日本人不分彼此,没有念旧情一说,日后对付她也万万不能留手。
且情报中还说,望月稚子在上海区76号地位不低,此行去武汉应当有任务在身,这与魏定波的猜测不谋而合。
唐立这里也有消息,便是让魏定波能避则避不要与望月稚子发生摩擦,安心潜伏。
唐立这老狐狸是吃到了甜头,现在唯恐魏定波暴露他断了建功立业的门路,倒显得很是关心他。
只可惜这一次要让唐立失望,魏定波并不打算避让,原因之前已经说过。
在冯娅晴回来之前将纸张烧成灰烬,打开窗户将气味散掉,灰烬也被处理干净。下班回来的冯娅晴自是没有发现,只是关心的询问了一下有关望月稚子的事情,一起做饭时聊了聊工作上的情况,算得上是每日日常。
偶尔冯娅晴也会说一说百货公司的所见所闻,有些令人捧腹大笑,有些则是让人感叹世事无常。
今日还说百货公司上面的裁缝店有活动,说是到时给魏定波定做一身衣服,上一次买的刚好也坏掉了。
这正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到,魏定波也不推辞,说是活动当天让冯娅晴通知自己。
第二日魏定波故意出门晚了些,在与王雄见面前打电话给靖洲,军统放出消息眼线理应已经联系靖洲,此时他需要靖洲告诉他眼线的确切位置。
果然在电话内靖洲说眼线已经与他联系,位置在汽车渡轮码头的沿江客栈,让魏定波与王雄早点解决这个麻烦,从而强调将财物拿回。
眼线身上的财物魏定波也想拿,却不能拿。
他先于王雄和靖洲知道眼线所在位置,抢先出手不是做不到,而是没办法消除隐患。
首先军统之人盯着眼线,魏定波出现会被发现,其次是眼线不离开房间,若是想要盗取财物必要先灭口,王雄和靖洲也会怀疑是谁杀的人。
魏定波此行是解决隐患而非给自己增加新的隐患,索性只能忍痛不去想到嘴边的鸭子,飞了也罢。
来至机场外找到王雄告诉他靖洲的消息,两人开始商量对策。
王雄的办法简单粗暴,便是去沿江客栈直接灭口,然后拿上财物离开,他认为军统的人要么不知道眼线所在,要么就是在外面盯梢,他有自信可以避开。
这个办法其实没什么问题,军统不会阻拦,他们的存在只是负责不让眼线脱离掌控,但不会干涉谁要杀他,这是上面给的命令。正因如此,王雄此番带点冲动的行动计划,魏定波认为可行。
“尸体怎么办?”魏定波提问,总不能一个问题不问就让王雄行动。
“主任与此人的合作是暗中达成,无人知晓,就算是被发现也无妨。”
“那你小心些,我在外面给你接应。”
“好。”
两人说干就干,整个过程其实没有跌宕起伏和惊心动魄,这眼线看到王雄就以为是见到亲人,在房间内嘘寒问暖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王雄手起刀落那人一命呜呼,带着财物离开沿江客栈。
与魏定波汇合两人回去机场。
至于发现眼线身死,军统自不会有何反应,靖洲除掉心头大患自认高忱无忧,同样不会去想军统此举有何不妥,靖洲压根就不是搞情报的料子。
“机场我就不进去了,免得人多引人注目。”魏定波在半路说道。
“我一个人拿着这些东西回去吗?”王雄问道。
“我和主任都信任你,你一个人拿着还能私藏不成。”面对魏定波如此巨大的信任,王雄只觉得肩膀上的担子都变重了。
“你信任我,我也不能让你失望,你看着我进机场,这样我想藏也没地方藏。”王雄拉着魏定波就走。
魏定波心里骂娘,老子是信任你吗,老子是怕被丨炸丨弹炸。
好不容易目送王雄进入机场,魏定波起身就走,一刻都不愿意多留。
路上与王雄聊天得知眼线的财物是不少,却算不得多,见识过二十根金条的魏定波眼界自然提高。
此刻时间尚早,隐患也已解决,他打算再访医院。
无后顾之忧方可与望月稚子再度交锋,没有空手去的道理,依然是随便买了些东西赶去医院,接受审查进入医院轻车熟路。
今日病房门开着,魏定波刚到门口望月宗介就喊他进去,望月稚子今日也在算没白来。
“望月队长身体感觉怎么样?”纯纯的客套话,几日不见还能变化多大。
“怎么又买东西,上次买的还没吃完。”
“看着新鲜,顺便买了些。”
“有心了。”
“应该的。”
看着两人在眼前客套,想起魏定波单独与她相处时的模样,望月稚子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心中暗道魏定波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听的反胃望月稚子起身打断两人客套说道:“快请坐。”
“不敢麻烦稚子小姐。”
“魏先生何时变得这么客气。”
“在下何时对稚子小姐不客气?”
“稚子!”望月宗介不满的喊了望月稚子一声,让她不要为难魏定波。
望月稚子看到自己义父胳膊肘往外拐,心里是有苦说不出。
魏定波依然是笑意盈盈,讨尽望月宗介欢心,不时的投给望月稚子一个挑衅的眼神。总不能一直被动挨打,该得意的时候还是要得意,敌人只有在气急败坏之时才能给你可乘之机。
只可惜望月稚子并非一般的敌人。
聊了会天之后,就在魏定波心中思索如何与望月稚子创造更多的交流机会,借机打探更多的消息时,便听望月稚子说道:“魏先生跟我出来一趟,我有话说。”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魏定波第一时间去看望月宗介,但他好似事前知道一样,冲着魏定波微微点头让他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