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组织这里,获得二十根金条的经费,可谓解燃眉之急。
“三天送一次。”冯娅晴回答刚才的问题。
每天都送,风险太大。
“我建议时间间隔随机,三天一次规律性太强,免得被有心人察觉。”魏定波提议说道。
“好。”冯娅晴点头答应,后又有些担心的问道:“我们都去上班,东西放在家里,安全吗?”
安全?
这个世道很难讲安全不安全,偷鸡摸狗之辈并非没有。
可除此之外再无安全之处,魏定波说道:“你住的看起来并不富裕,梁上君子可能不太会光顾,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之后每次多拿几根,早早送完免得夜长梦多。”
“只能如此。”冯娅晴并无其他太好的办法。
简单商讨结束,两人各自上班,冯娅晴先去送陈禾苗。
今日来到马家墩机场,坐在办公室内,魏定波闲来无事,等待消息。
石熠辉办事效率定不会慢,快的话今日便能有消息,靖洲那贪生怕死的性子,能早出来一天大家都安心。
早上没什么消息,中午魏定波前去食堂吃饭。
就他一人,便没有带走,直接在食堂吃。
好巧不巧遇到了望月宗介。
望月宗介来到魏定波所在的桌子坐下,魏定波笑脸相迎说道:“没想到望月队长也来食堂吃饭,当真官兵上下一心。”
“偶尔也开小灶。”望月宗介大大方方。
“望月队长工作繁忙日夜操劳,开小灶是应该的。”
“靖主任可能无碍,你也不必太过着急。”
“是吗?”魏定波面露惊喜。
“只是听到只言片语,在银行……”
“多谢望月队长提醒。”
“不必谢。”望月宗介对于靖洲的事情并不关心,只因魏定波他才出言提醒。
从望月宗介的提醒中,魏定波现在可以确定,石熠辉已经将金条处理妥当,且日军宪兵已经发现。
那么靖洲最快可能今日便会被放出来。
日军为何放过靖洲?
其实归根到底,是他们认为靖洲不会背叛,更加不会出卖刘朝君,他给了刘朝君二十根金条,如果对方出事他的钱就会打水漂,损失巨大。
日军的怀疑,无非是担心靖洲无意间泄露消息。
可魏定波提前让靖洲一口咬死是刘朝君主动约见的他,那么结果就截然不同。
若靖洲承认自己主动!
此时怕不是魏定波也在宪兵队审讯室之内了。
吃完饭,又感谢了望月宗介两句,魏定波便离开食堂。
他在办公室内枯坐一下午,下班时间也并未离开,等候良久终于看到有人从门外进来。
“主任,您可算回来了。”魏定波小跑上前,激动溢于言表。
王雄跟在靖洲身边,此时劫后余生大起大落,不管不顾上来便给了魏定波一个拥抱。
魏定波回以拥抱,双手在王雄背上重重拍了拍,嘴里念叨:“回来就好。”
三人关门坐下,靖洲靠坐在椅子之上,几日牢狱之灾脸都瘦了一圈。
靖洲心里苦啊!
回是回来了,可足足四十根金条出去,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这不是拿刀在他心上捅窟窿眼嘛。
“主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人还活着,这乱世之中还怕没机会吗?”魏定波出言相劝。
王雄紧跟着点头符合,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钱,他肯定是想要命啊。
靖洲闻言叹了口气后说道:“这次多亏了你。”
事已至此回天乏术,靖洲只能听天由命,暗自苦恼也就罢了。
“主任哪里话,是我应该做的。”
“患难见真情,你二人与我共度此劫,日后定不会亏待你们。”
“先行谢过主任,日后主任若有驱使,定鞍前马后义不容辞。”
“我也一样。”王雄跟着表忠心。
后魏定波有些疑惑的说道:“主任我今天在食堂听望月队长说,金条是从银行找到的,这是什么情况?”
面对这个问题,魏定波表示自己想不明白,靖洲却冷哼一声道:“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我在重庆都玩烂了,在这班门弄斧。”
“主任的意思是宪兵故意为之?”
“无非就是见钱眼开,找个由头合理贪污,还找出一个亲日派代表用于背锅,倒是有头有尾。”
“说来可气。”王雄忍不住道。
“气又能怎么样,还能揭发他们不成,能活着从宪兵队出来就烧高香了。”靖洲如此安慰自己。
魏定波看到靖洲自己脑补结束,且都是他想要听到的,便转移话题提议说道:“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我去叫些饭菜来,为主任接风洗尘,去去晦气。”
在宪兵队吃的不好,靖洲又是爱吃之人,此时食指大动。
“和上一次,八个菜。”靖洲说道。
“是主任。”
“我和你一起去。”王雄起身说道。
魏定波摇头道:“你去打点热水让主任洗漱,换身干净衣服,我一个人去就行。”
两个食盒,一手一个,重量不算什么。
等到魏定波从饭店将菜提回来,靖洲和王雄都收拾干净换了衣服等着。
急忙将菜摆上,三人推杯换盏,是靖洲提议喝点,魏定波自是不能拒绝。
靖洲此时看魏定波,眼中透露出来的都是信任,因为在魏定波出去打包饭菜期间,靖洲就查看了自己的保险箱。
其中只少了二十根金条,其他财物分文未少。
在宪兵队靖洲是无可奈何只能将重任交于魏定波,可心中未尝没有担忧,此时只觉得自己慧眼识珠看人颇准。
至于你说二十根金条是给了日军吗?
废话!
不给的话,今日靖洲能出来吗?
若非魏定波献计,后又没有见财起意,靖洲觉得自己凶多吉少。
“我敬你一杯。”靖洲端起酒杯。
魏定波急忙举杯,比靖洲酒杯低上些许碰杯,一饮而尽。
“我也敬你一个。”王雄紧跟其后。
今日气氛到位,魏定波来者不拒,从今往后他彻底得到靖洲信任,与王雄在对方心目中的地位不相上下。
可魏定波心里暗道:“你还有敲门砖吗?”
敲门砖的问题靖洲并未多言,且此时也是拿着香找不到庙门,刘朝君已死这钱该给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靖洲与王雄各自清醒,看来都是酒场好手,想醉没那么容易。
给靖洲酒杯满上,魏定波吃了口菜,便听靖洲开口道:“重庆眼线之事,你怎么看?”
靖洲询问眼线之事,无疑是想要灭口以绝后患,称得上心狠手辣。
这次死里逃生,靖洲骗了日本人,他心中自然担心事情败露。王雄是当事人,不可能主动将真相透露出去,主意是魏定波出的,他算是教唆,更不敢对外人言明。
远在重庆的眼线便成了唯一漏洞。
且军统已经盯上他,眼线此时毫无价值只有隐患,要来何用?
“军统并未对他下手,存着放长线钓大鱼之意,若是让军统察觉我们已经知晓他们的意图,他们可能就会收网抓捕从而利用此人打击我们。”魏定波不是危言耸听,靖洲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现在才会提起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