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明天我带她出去转转吧,一直关在家里不是个办法。”
“你不是要上班吗?”
“我这工作轻松的很,请个假应该不难。”
“算了,别影响工作。”
“真没事。”
“工作要紧。”
冯娅晴说完便朝着百货公司走去,她明白魏定波的意思,也心疼陈禾苗。
可她同样是一名战士,她首先要考虑的是工作,她不想因为陈禾苗耽误魏定波的工作,这是她的坚持。
魏定波只能建议,不能强行,说到底那是冯娅晴的孩子,他不应该指手画脚。
见她态度如此,魏定波只能作罢,打算再有合适的机会,和冯娅晴好好聊一聊。
今日来到机场,刚踏入办公室,魏定波只觉得气氛截然不同。
前几日融洽开心,氛围极好。
可今日呢?
靖洲居然是早早起来坐在楼下,黑着脸一言不发,王雄站在一旁低头不语,大气都不敢喘。
看到魏定波进来,王雄给了他一个慎言的眼神,搞的魏定波连招呼都不敢打。
可就这么默默的走到工位上坐下好像也不合适,弄的他是进退两难。
实在没有办法,魏定波只能出言问道:“主任,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面对这个问题,靖洲抬眸看了魏定波一眼说道:“把门关起来。”
王雄反应很快,立马跑到门口,将门关住并且锁上。
“过来坐。”靖洲叫两人过去。
上前坐下,魏定波脸色全是疑惑,不知今日为何如此。
“刘朝君你听过吗?”靖洲开口第一句,就直接提到了刘朝君的名字,魏定波瞬间联想到,军统已经动手了。
且看靖洲这脸色,军统应该是得手了。
不过魏定波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知道什么的样子,只是点头说道:“在军统的时候听说过。”
他现在大致能猜到靖洲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应该是打算让自己帮忙出谋划策。
靖洲接下来,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与魏定波知道的其实一样,但适当的吃惊还是要流露出来。
不过演技不能浮于表面,就算吃惊魏定波也只是微微张嘴点头,不会惊呼出声。
可最后靖洲提供的消息,魏定波的吃惊是真的,一点演的成分都没有。
那是因为靖洲说,刘朝君没死!
靖洲一大早就收到消息,说刘朝君今早遇军统暗杀,身受重伤被送去医院抢救,并未身亡!
没得手?
这才是让魏定波真正吃惊的地方。
但此时不能表现出来,反而是要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显得松了一口气说道:“刘朝君委员没死,主任的钱就没白花,这是好事。”
钱靖洲方才说已经给了刘朝君,若是人死了,靖洲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现在人既然没死,那钱就没白花,所以魏定波用这样的话来宽慰靖洲是没问题的。
可是面对他的宽慰,靖洲脸色丝毫没有好转,而是说道:“刘朝君委员是在与我见面之后便遇到暗杀,日军一定会盯上我。”
这才是靖洲现在最担忧的地方,此时日军还没调查过来,但他相信很快对方就会冲上门来。
为何将事情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告诉魏定波,就是想要对方帮自己想想对策,三个臭皮匠能顶上一个诸葛亮,更别说魏定波还是军统情报科出身。
靖洲不太适应这些事情,此时说白是慌了神的,他需要魏定波帮他出谋献策。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便在今朝。
靖洲接触这方面事情少,王雄干脆就没接触过。
此时听完靖洲所言,王雄脸色难看的不行,将目光全放在魏定波身上,想寻求一丝安全。
听完这番言论,魏定波脸色同样不好,再无半点笑容只留严肃僵硬。
“主任有无意中将刘朝君委员的身份,透露出去吗?”魏定波问的委婉。
“此事关乎我身家性命,前途地位,我又岂会大意。”靖洲不假思索回答。
“也就是说委员遇害,和主任没有任何关系。”魏定波开始引导靖洲。
“我心里清楚没用,一切都赶的太巧,怕日本人不信。”
“主任或许不必担心,可能日军很快就能调查清楚刘朝君遇害一事,说不定早已锁定罪魁祸首。”
“难道坐以待毙?”靖洲心态可没有这么好。
魏定波其实心中同样着急,担心这件事情牵扯上靖洲,再将自己也牵连其中。他不知道军统这里是如何帮他降低嫌疑的,但不管是做了什么样的安排,前提都应该是建立在刘朝君死亡之上。
现在的问题是刘朝君没死,人还活着。
那么军统的安排,还能起到效果吗?
此时见不到石熠辉,没办法得知军统之前的安排,事情还没到千钧一发之际,也不能立马通知冯娅晴撤离。
可真的到了需撤离之时,还有机会给冯娅晴送消息,让她带着陈禾苗走吗?
一时间,魏定波心头压力剧增。
三人围坐,面色阴沉。
靖洲要让魏定波想办法,魏定波也要自救,称得上殊途同归。
“主任,接下来我问的问题,我希望您能如实回答,至关重要。”魏定波神情严肃道。
“你问。”靖洲此刻没有欺瞒之意。
“主任是如何得知刘朝君委员会来武汉,在我们的认知中,委员此时应该身处上海才对。”
面对这个问题,靖洲意味深长的看了魏定波一眼,后回答道:“从重庆得到的消息。”
“重庆?”
“我有眼线留在重庆,他会给我送一些具有价值的情报。”
“主任之前确定我的身份,是不是也是通过这个眼线?”魏定波急忙问道。
“是。”
“坏了。”魏定波用力一拍双手喊道。
“怎么坏了?”靖洲询问。
魏定波看了一眼王雄,欲言又止,靖洲开口道:“都是自己人,谁也跑不了,有话直说。”
王雄看到靖洲如此信任自己,现在是丝毫喜悦都没有。
“我的消息只有军统知道,军统局成员都是经过层层选拔,再通过系统培训,考核毕业之后方能进入军统局工作,没有一个是酒囊饭袋的花架子。
主任的眼线打探我的消息,恐怕早就已经被军统注意,所以主任得到刘朝君人在武汉的消息,很有可能是军统故意通过这个眼线,告诉主任您的。”魏定波一口气说完。
他其实今天隐约能感受到,靖洲对他有所怀疑,毕竟靖洲是唯一一个知道来龙去脉之人,能将两间事情联系起来。
刘朝君当场被杀,军统可能有解决麻烦的手段,毕竟死无对证。
坏就坏在刘朝君没死,之前的准备便不能用,靖洲这里的怀疑就没法打消,魏定波此时只能依靠自己的能力,洗清他的嫌疑。
“故意告诉我?”靖洲问道。
“主任您有所不知,我是军统局出身,他们那一套我最了解不过。我从军统叛逃之事闹的沸沸扬扬,您的眼线能打听到情报不足为奇,可有关刘朝君的消息,在军统内都属于机密,您的眼线何德何能,轻而易举就探听到如此重要之消息?”
魏定波说的合情合理,靖洲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