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抓捕了“美人兜兰”吴镇钺,让济南军区敌工部张副部长十分兴奋。而去桃村参加抓捕“三姓家奴”朴英植和洪勇男中尉,对于张副部长来讲更具有诱惑力。毕竟建国以来,在自己的国土上抓获一名军衔是少将的外国间谍,还从来没有过。张副部长向济南军区敌工部甘部长请示之后,留下几个侦察员和烟台军分区的那个排看押“美人兜兰”吴镇钺,他带着侦察科的马科长,以及十几个侦察员连夜前往桃村。张副部长要建不世之功!
“三姓家奴”朴英植和洪勇男中尉的早餐吃得好饱。这几天,洪勇男中尉明显感觉到自己胖了没有十斤,七八斤总有了。他甚至感觉到,自己一向干涩的脸皮都有了光泽。中国有句俗话,叫做“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看来自己真的很适合在胶东这个地方生活。
洪勇男中尉心中暗自琢磨道:“唉……这种颠沛流离,打打杀杀的生活什么时候能完呢?看来自己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到时候,自己退了役,一定来胶东这个地方生活。……再娶个胶东大妮子,生几个孩子,种上几亩地,就像朴少将说过的那样,‘老婆孩子热炕头儿’,真是神仙一样的生活。……只不过来胶东安家,凭自己的本事希望不大,这个朴少将神通广大,到时候再请他帮忙吧。现在可别再得罪他,把他伺候高兴了。呵呵……”
正当洪勇男中尉抚摸着自己日渐隆起的肚皮,打着饱嗝,胡思乱想的时候,桃村镇的“司机”杨道冕笑眯眯的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十多岁,同样笑眯眯的老头儿。这个留着山羊胡子,一身当地人装束,腰里别着一个旱烟袋的老头儿,正是济南军区敌工部张副部长推荐的自己的得意部下侦察科的马科长装扮的。马科长是本地人,长得“着急”,巧妙的化妆之后,不会露出破绽。
去黑石沟的一路上,“三姓家奴”朴英植的兴致很高,表现得有点“没心没肺”。本来嘛,他明明知道阮黄维武少校所率领的武装间谍,以及“火焰兰”胡岩华和“美人兜兰”吴镇钺已经落入了对方反间谍机构的法网之内,他应该怒不可遏,或是十分沮丧、惶惶不可终日才对,起码也得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陈继儒《小窗幽记》中有一副对联,寥寥数语,却深刻道出了人生对事对物、对名对利应有的态度。也就是得之不喜、失之不忧、宠辱不惊、去留无意。这副对联就是:“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三姓家奴”朴英植难道当真修炼到了中国传统的道家思想所推崇的无尚境界?实际不然!越南“猴子”陆军总司令部副总参谋长黎英贤中将就把“三姓家奴”朴英植看得很透彻。说他“心胸狭隘、戾气太重!”不用比黎英贤中将的新对手南疆前线东部“前指”的副司令贺智民,就是比起黎英贤中将的得力干将“影子部队”的部队长冯氏德英中校来,和“三姓家奴”朴英植的所作所为也是高下立判!黎英贤中将说得的确一针见血。冯氏德英中校是冷酷但不冷血,她对待敌人残酷无情,对待自己的亲人或战友却是关怀备至。马克思主义认为,在阶级对抗的社会中,冷酷是敌对阶级。国人楷模雷锋叔叔有一段名言:“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工作要像夏天一样火热,对待个人主义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雷锋叔叔的这段话曾经影响了几代人,也许冯氏德英中校也是雷锋叔叔的“忠实粉丝”吧。而“三姓家奴”朴英植则不同,他是一个十足的“小人”。宋代邵雍在他的《小人吟》一诗中,用了十六个字把“小人”丑恶的嘴脸揭露无遗:“小人无节,弃本逐末。喜思其与,怒思其夺。”
《史记龟策列传》中也有一句名言,叫做:“祸不妄至,福不徒来。”意思是说灾祸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生,幸福不会徒然到来。
“三姓家奴”朴英植把生死与共的战友推到“替死鬼”的位置上,还自以为得计。也许他忘记了他最喜爱的《三国演义》中“三姓家奴”吕布吕奉先最后众叛亲离的下场。我们的战士常说:“战友,不是用来出卖的!承诺,需要用生命守护!……勇气不是不恐惧,而是怀着恐惧,仍然努力地迎险而进!……”像“三姓家奴”朴英植这种人,永远也不会想明白这句话。
《史记商君列传》中也有一句话,叫做:“反听之谓聪,内视之谓明,自胜之谓疆。”意思是说能听之于耳,虑之于心叫作聪明;能自我反省,叫作明智;能谦虚克己,叫作强者。
杨道冕想得很“周到”,为了在路上御寒,他给“三姓家奴”朴英植和洪勇男中尉每个人准备了一条大棉被。在“三姓家奴”朴英植和洪勇男中尉的眼里,杨道冕此举无外乎就是想赢得二人的好感,被“特招”到部队里。
此时,“三姓家奴”朴英植和洪勇男中尉裹着大棉被坐在驴车上,一个劲儿的和马科长化妆的赶着驴车的“老头儿”家长里短的聊天。可惜,这个赶驴车“老头儿”的普通话说的相当糟糕,往往十分注意的说了十句普通话,“三姓家奴”朴英植和洪勇男中尉也就勉强能听懂一句两句的,形容为“鸭子听雷”一点也不过分。
但饶是如此,那个“老头儿”似乎是“话痨”,“叽叽呱呱”的说个不休。所幸“三姓家奴”朴英植心情很好,“老头儿”也能听懂普通话,就和“老头儿”他说东,“老头儿”说西的闲聊,倒也热闹非凡,一路上一点也不寂寞。洪勇男中尉可不行,他虽然裹着一床厚厚的棉被,可还是冻得哆哆嗦嗦的,还得耐着性子去听“三姓家奴”朴英植和赶驴车的“老头儿”胡侃。
忽然,赶驴车的“老头儿”唱起了歌。他的嗓音虽然不是很好,但所唱的歌却也是字正腔圆:“人人那个都说,沂蒙山好,沂蒙那个山上,好风光,青山那个绿水,多好看,风吹那个草地,见牛羊。……高梁那个红来稻花那个香,满担那个谷子,堆满仓。咱们的□□哎,领导的好啊,沂蒙山的人民哎,喜洋洋。沂蒙山的人民哎……喜洋洋啊。……”
似乎是赶驴车的“老头儿”的歌声感染了洪勇男中尉,他竟然忘记了寒冷。赶驴车的“老头儿”的这首歌舒展豪放,旋律优美,乡土味颇浓,具有典型的劳动人民憨厚朴实的特点。洪勇男中尉感觉赶驴车的“老头儿”的歌格外亲切,就像是回到了童年,回到了家乡。自己牧牛归来,正走在田野边的小路上,忽然,远处传来阿萍妹子的歌声。赶驴车“老头儿”高亢嘹亮、粗犷豪放的歌声,比起阿萍妹子的歌声一刚一柔,各有韵味儿,但是让人听了,都是那么心醉。
赶驴车“老头儿”的歌唱完了,洪勇男中尉忍不住笑着说道:“老大爷,你唱的歌真好听!……你唱的这是什么歌儿呀?……”
赶驴车的“老头儿”转过脸来,笑吟吟的说道:“俺唱的是《沂蒙小调》!……”
“什么调?……”洪勇男中尉显然没有听懂。
“哦……这位老同志唱的是《沂蒙小调》!……”“三姓家奴”朴英植的汉语水平自然比洪勇男中尉好得多。他自幼在吉林长白山东麓,图们江上游北岸,素有‘歌舞之乡’、‘金达莱故乡’美誉的和龙县一个小山村长大,地道的东北话那是他的第二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