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她每天早晨起来先去买菜,回来后做好饭菜,叫醒我吃饭。吃过饭之后,就有人上门送活取活了。”
“每天都去买菜吗?”
“长官,你这一说,我又想起一件事来。过去都是三五天才买回菜,后来有一段时间,她天天去买菜,再后来,又不天天去买了,只是隔三差五买回来肉啊鸡啊什么的。”
“是不是你上夜班的时候,她买菜的次数就少,不上夜班的时候买菜的次数就勤?”
“……长官,还真是这样。”
姜铁柱回忆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显然,他已经明白自己确实戴了绿帽……。
姜铁柱的表述,让林创得出一个结论:姜九峰跟韩春华很可能在菜市场见面,而姜九峰极有可能从事与菜市场有关的工作。
如此说来,要找到姜九峰并不难,只需让姜铁柱按韩春华的买菜习惯,去菜市场暗中辨认即可——只要姜九峰还会去。
不过,从他把照片偷走这件事上分析,近期他可能不会去了。
林创现在想的是,除了杨玉堂手上有一只韩春华送出去荷包之外,能否再找到姜九峰、韩春华与杨玉堂的死是否存在联系。
“姜铁柱,从前天晚上你回家,到你昨天下午上工这段时间,你老婆有什么异样吗?”林创问道。
姜铁柱还沉浸在愤怒和迷惑当中,听到林创的问话,愣了愣,道:“我回到家,是她给我开的门,她看上去很不高兴,一直到我们睡觉,她一声不吭。我感到奇怪,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没什么,就是太累了。我要跟她那什么,她说什么也不肯,说腰都累酸了。可我已经好几天没那什么了,所以很着急,她看我真急了,就答应了。可是,可是……。”
姜铁柱说不下去了。
“可是什么?”
“可是,她一点也不那什么,反而很痛苦,看她的样子,好像很疼。完事之后,她还哭了,我安慰了好长时间,她才睡着。
昨天一天她都皱着眉头,我怎么哄也哄不高兴。”姜铁柱终于把这种难为情的话说了出来。
“疼?说明她在姜铁柱之前,最低有过两次,否则不会感到疼。”林创心道。
“杨玉堂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林创又问。
“知道,邻居都传开了。我听说了这事之后,回家当成笑话逗她开心,她也没我想像得那么高兴。过去她一听到这样的事,都很高兴的,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再说了,平常我俩没少说杨玉堂和刘英的事,一说那事,她就骂杨玉堂,说他祸害了刘英,对不起他老婆。”姜铁柱答道。
姜铁柱的话,再一次印证了林创的判断。
他站起来,看了一眼这位可怜的丈夫,道:“姜铁柱,看在你跟韩春华多年夫妻的份上,就别怪她了,等法医尸检完毕,就好生安葬吧。”
姜铁柱“嚯”地站起来:“长官,你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现在我们只是假设,没有证据。如果想要知道真相,只有抓到姜九峰。”
“长官,需要我做什么,请你吩咐,一定要抓住姜九峰,我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杀春华?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姜铁柱激动地说道。
“姜九峰跟你老婆打小一块长大,如果不是你老婆掌握了他的秘密,或者拿到了他的什么把柄,他也不会杀他。放心吧,我们会抓到他的,到时候一定给你一个答案。”
“谢谢长官,谢谢长官。”
离开姜家,林创带人回到棋盘街派出所。
大办公室,等众人都坐下,林创道:“现在的情况基本明朗了,据我的判断,杀害杨玉堂和韩春华的,应该是同一个人,也就是姜九峰。要证实这个判断,就必须找出杨玉堂跟韩春华之间的关系。”
说到这里,问柳春霄:“杨玉堂出事那天上午,审了一个小偷是吧?”
“是,局座。”
“有卷宗吗?”
柳春霄一咧嘴,苦笑着说道:“局座,这种案子,杨玉堂从来不弄什么卷宗。”
“不弄卷宗?”林创奇道。
“是啊,杨玉堂但凡遇到这种案子,他会把小偷留着,过去听说过养匪自重,他是养偷自肥。”柳春霄说道。
“呵呵,真特么的开眼了,还有养偷自肥这样的事,杨玉堂可真把丨警丨察给当到家了,不放过任何一个发财致富的机会啊。”林创被气笑了。
“小人手段,局座哪里听说过这个啊。”柳春霄道。
“谁陪他一块审的?”林创问道。
“周兴。”
“把周兴叫过来。”
柳春霄把周兴叫进来。
林创对周兴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家伙别看年轻,是个能人啊,能暗中听所长的房,还能得到所长的信任,不简单,没点阳奉阴违的真本事,一般人做不到。”
“周兴,把那天杨玉堂审小偷的情况详细说一下。”林创命道。
“是,局座。”周兴毕恭毕敬地答道。
“大前天,我们抓到一个小偷,因为杨所长不在,当天也没审,就关到了地牢里。”周兴道。
“地牢?你们私设了地牢?”林创再一次惊诧了。
“是,地牢所长命令挖的,就跟个地窖差不多大,上面用水泥墩子盖上,再留下出气的小孔,把犯人扔里边,最安全不过了。”周兴回道。
“好吧好吧,杨玉堂是真聪明。周兴,接着说。”
“是。昨天上午,所长命我把小偷从地牢里提出来。一进门,小偷还想耍赖不承认,蹲在地上不说话。
可他哪知道所长根本就没打算跟他废话。
所长问他:‘知道吗?’
小偷回答:‘不知道。’
‘那好,就让你知道知道。’
所长说完,一脚踹到小偷脸上,把小偷给踹了个嘴啃地。
接着,我用棍子抽,所长穿着皮鞋,一脚又一脚地往脸上踹。
小偷被打得直叫唤,边说:‘我知道了,知道了。’
所长说;‘知道了?知道了才揍你呢。’
说完,就接着揍。
直到所长累得直喘粗气,小偷被揍得叫爹,叫亲爹,所长才停下手。”
周兴描述着当时揍小偷的情景。
林创皱了皱眉,不悦地说道:“废话真多。说审问的情况。”
“是。小偷被揍怕了,所长再问什么,根本不敢哄弄了。”
“小偷都说了什么?”
“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呢?”
“所长问话的时候,我把小偷铐到桌子腿上就出来了,有些事所长不愿意让手下人知道,咱得知趣。”
“呵呵,审个案子也保密,他想干什么?吃独食?”林创问道。
没人回答他的话。
“好吧,小偷呢?”
“放了。”
“放了?”林创追问道。
“放了。”
林创一听,想骂娘。
骂杨玉堂的娘。
上海作为中国最富的城市,小偷自然也很多。
作为丨警丨察的杨玉堂本应该积极抓捕小偷,给sh市民一个安全的环境,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抓而又放。
为了“发家致富”,竟然如此不择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