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好现场,通知仇法医,我马上过去。”林创一听,放下电话往外就走。
“局座,您出去?”丁曼丽拿着一份最新的《警情简报》进来,见林创往外走,连忙问道。
“杨玉堂的案子又有新情况,我去看看。你别跟着了,抓紧把我嘱咐你的事办好。”林创把《警情简报》接过来,放进公文包里,道:“到车上再看吧。”
“是。”丁曼丽应了一声。
林创下楼,刘二猛见了,赶紧把车门打开。
他和李洪林倒班照看易莲花,今天该他跟林创了。
到了棋盘街,林创远远地看到柳春霄站在银兴里弄堂口。
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忙令刘二猛把车开过去。
“局座,请。”
柳春霄迎上来,引着林创往银兴里走。
来到一所宅子前,很多围观者围在门前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卫东和几名丨警丨察在门前站岗警戒。
林创走过来一看,只见大门上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春华裁缝”四个字。
原来,韩春华是在家里接活做活。
进了院子,林创发现,南屋门开着,往里看了一眼,见里边有一架缝纫机,一张大案板,案板上有尺子、剪刀等工具,墙上则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
见局长来了,王木和仇法医从正屋出来敬礼。
林创摆摆手,示意不要多礼。
“校长,这边。”王木一伸手,把林创让进正屋里。
屋里家具摆设很简单,但很整洁,看得出这家的境况一般,韩春华是个爱讲卫生的利索人。
死者韩春华死在卧室的床上,仰面朝上,眼睛张着,似有惊讶之意,脖子上有一圈掐痕。
再看身上,衣服除了有些褶皱之外,还算干净齐整,鞋子一只穿在脚上,一只掉在床前的地上。
“仇法医,死亡时间可以确认吗?”林创问道。
“只能确认一个大致范围,是昨天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被人掐死的。”仇法医答道。
林创点点头,打量了一下窗户和屋里,道:“门窗完好无损,现场没有打闹痕迹,应该是熟人作案。”
“有没有提取到脚印?”林创问王木。
“没有。据姜铁柱讲,他上的是夜班,昨天下午三点半他从家里走的,走的时候,韩春华在南屋里蹬缝纫机做活。
姜铁柱晚上十二点下班,到家时已经十二点半。按往日习惯,韩春华在他上班之后会把大门关上,然后做活等他回来。可姜铁柱拍门时,一下子就把门给推开了,他当时感觉很奇怪,连忙喊了两声韩春华的名字,没听见回声,就感觉不妙,赶紧找,在卧室发现韩春华已经死了。
姜铁柱大叫起来,邻居们听到他的叫声,纷纷赶过来。
所以,现场很乱,罪犯就是留下脚印,也没法提取了。”王木沮丧地答道。
“尸体动过?”
“动过,姜铁柱摸过韩春华的脉,然后抱着尸体哭了一场。后来,直到天快亮了,他才平静下来,在邻居的劝说下,他赶到派出所报警。柳副所长接到报告后,立即就通知了学生,学生给丁主任打了个电话,急急忙忙赶过来了。”
“王木,不要沮丧,韩春华被杀不是偶然的,肯定跟你昨天的调查有关。也就是说,我们的调查方向是对的……。”
林创见王木一脸的沮丧,怕打击到他的信心,连忙安慰了一句。
“校长,学生之所以沮丧,是感觉辜负了您的信任。”王木说道。
“谁也不是天生会破案,你主要的问题是经验欠缺,只要好好干,你一定能成为丨警丨察局的一名神探。好好干,我看好你。”林创鼓励道。
“是,学生一定好好干,不辜负校长的信任。”
一句“看好你”,让王木重又精神抖擞起来。
王木指挥着手下在卧室拍照,林创走到外屋四下观察。
墙上一只镶玻璃镜框引起了林创的注意。
镜框里只有一张照片,是一个看上去有些木讷的年轻军人的照片。
如果没有猜错,这张照片应该是男主人姜铁柱。
镜框上方墙上钉了一个铁钉,铁钉上系着分出来的两根麻绳,将镜框拉住,而下部则搁在两根铁钉上。
这只镜框之所以引起林创的注意,是因为镜框里的照片是歪的,而下部搁在铁钉上的距离偏得不少,一边刚刚搁住,另一边则长出很大一块。
而从室内的布置来看,韩春华应该是一个非常整洁的人,物品摆放非常整齐有序,只有这只镜框跟室内的风格那么不协调。
林创心想:“这只镜框如此不协调,是不是凶手杀人后动了它?仓促之间来不及把镜框摆放整齐?”
“王木,姜铁柱呢?是不是还在所里?”林创问道。
“是,学生觉得他有杀人嫌疑,所以就让周兴带人看着他。”王木回道。
“为什么说他有嫌疑?”林创问道。
“杨玉堂的死,我们初步判断死于情杀,而在杨玉堂的笔记本上,又发现了春华二字,学生认为是不是有这么一种可能,就是杨玉堂跟韩春华有染,被姜铁柱发现,所以杀害了杨玉堂。当我们调查韩春华的时候,姜铁柱感觉事情即将暴露,所以就杀了另一个知情人,也就是他的妻子韩春华呢?
另外,姜铁柱在跟韩春华成亲前当过兵,这一点也符合杀害杨玉堂的凶手的特点。”王木说道。
“王木,你大胆设想是对的。不过,我看你这个设想恐怕不能成立。”
“请校长指点。”
“很简单,韩春华被害时,姜铁柱正在工厂上班,他的行踪瞒不过别人。
根据你刚才的叙述,他从家到工厂大约需要走二十分钟到半小时之间,如果他是杀害妻子的凶手,他需要有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不在厂里上班的空档,工厂里基本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离开工作岗位这么长时间,对于一名普通工人来讲,根本不可能。
而且,就算他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离开,杀了人再回去,岂不是正好暴露?你觉得杀人犯都这么愚蠢低能吗?
所以,我判断不是他。
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断,具体情况还要调查永泰橡胶厂的工人。”林创说道。
“是,校长说的是。姜铁柱的可能性不大,从他悲痛欲绝的样子上看,也不大像。不过,学生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所以就暂时把他留下了。”王木道。
“嗯,小心一点不算毛病。你说说昨天调查韩春华的情况吧。”
“是。昨天跟您报告完情况之后,学生就带人来到这里,叫开门之后,当时只有韩春华在家,见我们是丨警丨察,韩春华当时看上去很惊慌。
学生问她姓名,她说叫韩春华,又问她丈夫呢,她回答说去上工了。学生把那只金线荷包拿出来,问她见没见过这个荷包,她摇着头说没有。
问完这些,因为就她一个女人在家,学生觉得有些不大方便,就对她说,让她和姜铁柱明天到所里来。说完,学生就走了。”王木道。
“你是说,当时她的神色慌张?”林创问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