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默村和她都清楚,林创的能量很大,如果二人贸然见面,保不住会被林创察觉。
所以,丁默村在二人之间,安插了一个中间联络员。
这个人就藏在峻德中学。
今天她就是去见这个联络员,听取丁默村的指示。
在此之前,她请求离开林创。
因为田碧瑜的到来,对她打击确实很大。
她不想当姨太太,只想当太太。
太太梦碎,她也没有了继续在林创身边潜伏下去的动力。
但丁默村今天指示她,必须呆在林创身边,最好是争取当上姨太太,还说就算当老妈子,也必须继续潜伏下去,如果没有其他指示,她的潜伏期是一辈子。
同时,联络员还跟艾婉怡交了底,说这不仅是丁主任的意见,也是中野云子的意见。
一听中野云子都发话了,艾婉怡不敢再有别的心思,只好表示遵命,争取当上兰园的姨太太。
但看今天林创的表现,显然他已经不想跟自己有亲密的接触了,竟然连办公室都不进了。
看来,接下来得想个办法,再进兰园了。
林创没回兰园,直接回了永盛坊18号,陪着易莲花吃了顿饭,下午直接去了棋盘街派出所。
他打消了原来的念头,想继续跟进杨玉堂被杀案。
这一切都是因为艾婉怡在敏感时间出现在了敏感地带,而且,在自己问话时,她没有说出自己去过峻德中学。
这让林创心里犯开了嘀咕,他敏锐地感觉到,峻德中学一定有什么秘密存在,而这个秘密肯定跟艾婉怡有关。
虽然不能保证杨玉堂的案子能牵涉到艾婉怡的这个秘密,但林创可以借查这个案子,去查峻德中学。
所以,他失言了,又盯上了这个案子。
车到春耕街,林创让李洪林把车停下,下车后在弄堂口转了转。
这一转,林创发现了一个问题。
弄堂是东西走向,杨玉堂出事地点是在东口。
记得王木介绍说,杨玉堂的尸体是头枕东南、脚蹬西北,跟他娘的阴宅占穴方位似的。
可如果是这个姿势,那岂不是说,杨玉堂背对的方向是东南,从他是被人从背后发动袭击给拧断脖子这一点来推理,凶手必定是事前藏在东南方向的暗处。
问题来了,弄堂口的东南是大路,路上连颗树都没有,哪有凶手藏身之处?更何况在路口搞袭击,不怕被人看到吗?
难道此处不是杀人第一现场?
如果这里不是第一现场,那第一现场又在哪里?凶手把杨玉堂的尸体特意移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到了棋盘街派出所,柳春霄和王木见局长去而复返,不知何故,赶紧迎了出来。
进了大办公室,林创甫等坐下,就问王木:“怎么样,案子有什么进展?”
“报告校长……。”王木刚要答话,忽听门外有人大声报告:“报告,学生卫东向校长报到!”
“进来!”林创摆摆手,让王木先等一等,冲门外喊道。
卫东进来,走到林创跟前“啪”地打了个敬礼:“校长!”
卫东长得很帅气,浓眉大眼,穿上警服显得精神饱满,充满生气,跟小老虎似的。
“嗯,不错,有个丨警丨察的样子!”林创上下打量了两眼,满意地点点头。
“谢谢校长夸奖。”卫东大声回道。
“长得很精神,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绣花枕头啊。”
“嘻嘻,校长,您的学生是不是绣花枕头,您就试试呗。”卫东嬉皮笑脸地回道。
“怎么试?”
“让学生参加杨所长这个案子呗。”
“王木,你看这小子行吗?”
“校长,这小子在警校的时候净调皮捣蛋,鬼心眼不少,让他参加吧,学生称称他的斤两。”
“行。”林创答应了。
“谢谢校长。”卫东兴奋地敬了个礼,然后又向张金——他的老队长敬了个礼,然后去涮杯子沏茶。
柳春霄见状,心里极不是滋味。
“接着说。”林创示意王木继续。
“校长,学生按照您的吩咐,上午的调查工作已经结束,情况是这样的:
一,棋盘街所管辖范围内有单身女人,但都年纪不小了,除了没结婚的闺女,没有四十岁以下的单身女人;
二,杨玉堂生前跟金隆里理发店的刘英相好,学生正准备去她那里调查,其他的没有发现;
三,李思华昨天中午在状元楼宴请杨玉堂,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第三人在场。据李思华说,他只是为了巴结杨玉堂,只是吃饭喝酒,没有别的。
郭洪桥则不同,他请吃饭的同时,还交了保护费,他给了杨玉堂二百日元。郭洪桥说,杨玉堂喝高兴了,喝了一斤多白酒才尽兴,他们散场时是十点多一点,具体十点几分他说不清楚,反正他们吃饭的时候是九点整。
四,卑职派人去峻德中学调查过了,从校长到员工都问了一个遍,没人见过杨玉堂。
校长,学生了解的就是这些情况。”王木道。
林创问:“李思华没送钱?那杨玉堂铁皮盒子里那三百日元是哪里来的?杨玉堂的铁皮盒子,应该是暂时存放收受的现金或贵重物品的,我不相信他会傻到让这只盒子里的东西在所里过夜。所以,这三百日元的来历可疑。另外,郭洪桥给他送了二百日元,数目不但不对,关键是杨玉堂还没回到所里,就遇害了。
所以,这三百日元有来历是个很大的疑问。”
“局座,如此说来,杨玉堂被害时,身上一定有二百日元,而在他遗物里,没有找到一分钱,加上他的手表也不见了,是不是凶手只是为了抢他的钱?”柳春霄问道。
林创很明显在感觉到,柳春霄很紧张,这时出口询问,肯定是有表现的意思。
“卫东,说说看,你对此案的性质怎么看?”林创有意考察一下卫东的推理能力,于是问道。
“学生以为,凶手抢走杨所长的钱和手表是为了制造假象。因为如果我是抢劫犯,不会傻到去抢丨警丨察。杨所长遇害时着警服戴警帽,凶手不会把他当成普通人。
所以,学生以为凶手肯定不是为了抢钱,他们把杨所长身上的钱物抢去,也许就是为了制造烟雾弹。”卫东答道。
“那也不尽然。别忘了,郭洪桥给了二百元日元,这不是小数目,不能排除有人为了这笔钱铤而走险。再说了,丨警丨察有枪不假,但现在不是和平时期,丨警丨察的威慑力并没有达到没人敢动的地步,所以,柳所长说的这个可能性不能完全排除。”王木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倒好查了。只要不是临时起意,知道他身上有钱的,除了郭洪桥,状元楼的伙计,郭洪桥店里的伙计都有可能。这个范围不大,好查。
不过,学生还是认为这个可能性不大。”卫东道。
“只要有一丝可能,就不能放过。王木,杨玉堂去峻德中学这事,是谁说的?”林创问道。
“周兴说的。周兴说,杨所长临出门的时候就跟他说了一句,说去峻德中学见个人。周兴问他用不用跟着,他说不用。”王木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