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座,有个情况我想当面向你汇报。”黄福霖道。
“嗯。”李春风只回了一个字,就把电话放下了。
“处座,今天差点被闻雪凇坏了大事。”来到李春风办公室,黄福霖简要地把刚才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我当初真是看走眼了,以为一个只知道追女人的小子能成就什么大事?没想到这小子现在竟然脱胎换骨了。”李春风叹道。
“是啊,处座,现在看,林创好像不再追田碧瑜了,反倒是田碧瑜反过来追他。老李三番两次找我,肯定是田碧瑜在暗中帮着林创。”黄福霖道。
“应该是林创看到了战争的危险,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躲不开这个危险,所以就主动退缩了。”李春风道。
“不一定是这个原因。我觉得,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心理准备,否则,他不可能提出以自身为诱饵的方案。”黄福霖道。
“有道理。唉,外族入侵,正需要林创这种有牺牲精神的热血青年啊。很可惜,为了党国,我不得不亲手送他们走上战场啊。”李春风道。
“处座,‘冬眠计划’是不是早一点实施?”黄福霖道。
“不忙。林创的才能已经不用怀疑了,但他的心性还要磨一磨,还要再看一看。另外,他跟田碧瑜的事,不能让他退缩,你必须给他们创造条件,最好让他俩的事弄得人人皆知,以便日后行事。”李春风道。
“处座高明,福霖佩服。”黄福霖拍了一记马屁,接着说道:“处座,老李分析说,林创之所以提出‘诱饵’计划,很有可能是在向你表忠心。”
“不仅如此,他还在用决死之心向我表达不满哩。”李春风道。
“那处座是不是见一见他?”黄福霖问道。
“不,现在不是时候。接下来怎么做,不用我明说了吧?”李春风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说道。
“是,卑职明白。”
林创回到会议室,嘱咐田碧瑜、邵纪军、朱晓光继续监视监听,自己则开车回了丨警丨察局。
回到办公室,林创拿起电话,打到傅生办公室。
“傅局长,我是林创。”
“林长官,有何指示?我这里没人。”傅生的回话非常聪明。
“最近在忙什么啊?”林创一语双关地问道。
“哪有什么忙的,这不是分局正在裁汰冗员吗?整天有人闹事,也有人找了很多关系,总之是不愿意离开丨警丨察局。卑职这不天天协助侯局长安抚这些人,很麻烦。”傅生回道。
“裁汰了多少人?”林创当然明白傅生所说是什么意思,跟着问了一句。
“五十四人。”
“现在开始招收新警员了吗?”林创又问。
“没有。侯局长的意思是先把这些闹事的人安抚好,再进行招收工作。”傅生回道。
“安抚工作顺利吗?”林创问道。
“还可以吧,除了几个比较硬的关系,其他人连唬带吓的,基本安抚下来了。估计一周之内,这个事就能办好。”傅生答道。
“好,傅局长,有时间来喝茶。”
“是是是,卑职一定经常请教……。”
“一周之内完成?也就是说,一周之内侯明安排的人就能到位了。那好,就把行动时间定在一周之后吧。”林创放下电话,暗自琢磨着。
“可是,如何不着痕迹地完成除叛任务呢?”林创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闭上眼睛,重新考虑除叛计划。
他在想事情的时候,习惯闭上眼睛思考。
因为只有闭上眼睛,他才能集中起全部思想。否则,进入视野的所有景物,都有可能让他浮想联翩,使他好不容易集中起来的思路瞬间转移。
“在黄科长的心目中,尹义民最为重要,在他看来,只要抓住尹义民,其他人都无所谓。也是,羊群里拣骆驼——谁不挑个大的?既然要先抓尹义民,那有没有可能借尹义民的手,把傅生给除掉呢?”林创思索着黄福霖的用意,忽然产生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一出来,林创第一感觉就是这个想法很有操作性。又仔细推敲了一会儿,终于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哎,小林子,你终于露面了。”就在这时,胡才三没有敲门,径直推门进来,见到林创,笑呵呵地说道。
林创看胡才三一脸的笑意,立即就明白他为何如此得意了。
“三哥,看你笑得如此不怀好意,一定是捞到大鱼了吧?”林创站起来,把胡才三迎到沙发上坐下,笑着问道。
“嘿嘿,张学平、金大华真特么肥啊,你三哥这回算是托了你的福了。”胡才三高兴得脸上溢光流彩:“兄弟,你那份我一会儿放你车上,把车钥匙给我。”
林创也不客气,把车钥匙交到胡才三手上说道:“那兄弟就不客气了哈。”
“兄弟,除了浮财,金大华还贡献了一套宅子,房契我也给你拿上了。另外,还有些古董什么的,我以咱俩的名义给局座送去了。兄弟,虽然你也是特务处的人,但还是受局里管的,所以,我劝你往局座和处座那里多走走,别太扣了。”胡才三把车钥匙拿到手里,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年月,谁要南京的房子谁特么才是傻子呢。”林创心道。
刚想推辞,听到胡才三后面的话,心中一动,又改了主意,顺水推舟地接受了胡才三的好意。
“三哥,兄弟只好愧领了。”
“嗨,咱们哥俩还客气什么?说实话,若不是你,哥哥我哪能弄到这么多油水呢。要说谢,哥哥得谢谢你。”胡才三道。
“三哥,张学平认了吗?”林创问道。
“三木之下,何供不可得?认了,全是按照我的授意交待的。不过,毕竟也是同事一场,狠不下心来,给他老婆留了点保命的钱,另外我私下里许了他不要他的命。”胡才三道。
“三哥,你把人家弄得家破人亡,还想落个好人?”林创道。
“落不落好的无所谓,反正他是再也翻不过身来了。”胡才三无所谓地道。
“金大华呢?”林创又问。
“按照你的意思,给他留了半数家产。”胡才三道。
林创看他脸上的神色,似有不足之意,心道:“胡才三真够狠的,看样子,要不是我早有话,他是一定要把金大华敲干吸净了。”
“三哥,范科长那里怎么样了?”林创问道。
“局里给定了个因公殉职,发了一万抚恤金,范太太千恩万谢,算是认了。明天就要奉棺回霸县老家了。”胡才三道。
“这么匆忙?”
“不急不行啊,天越来越热,再不走尸体就臭了。再说了,入土为安嘛。”
“唉,范科长死得是真惨,毕竟同事一场,明天送他最后一程吧。”
“我以为你要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呢。”
“人都死了,就别说这些了。三哥,我们老家有句老话,‘死了是好人,打了是好盆’,范科长生前跟我确实不大对付,现在想来,这人也并非全无好处。”
说着话,林创脸上流露出伤感的表情。胡才三一脸探究地望着林创,他是一点都摸不透林创这种伤感是真还是假。
“兄弟,老范一去,我估计这调查科科长的位子非你莫属了。”胡才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