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宅,你不用担心,虽然战争可怕,不过都不关百姓们什么事。”吴良策看到林创的模样,知道他心中所想,宽慰道。
“唉,但愿吧。”林创叹了口气,不由替远方的亲人担开了心。
第二天一上班,林创打电话把陈震给叫到办公室。
“林组长,你找我?”不一会儿,陈震胖乎乎的大脸就出现在门口。
“陈头,这是一千元,拿去给弟兄们分一分,这些日子辛苦了。”林创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陈震手里。
“啊,这?”陈震一下子愣住了。
他没想到,林创会给他钱。
不用说,这是破案所得。只是,过去破了很多案子,也没有人会想着审讯室里这些人。
更别说一出手就是一千元,人家林组长真是太仗义了!
“林组长,啥也别说了,您看得起我们这些刽子手,我代表弟兄们谢谢了。以后如有吩咐,弟兄们绝不含糊。”陈震感动地差点眼泪流出来,手捧着信封,激动地说道。
“呵呵,真是财帛动人心啊。陈震这样的变态,见了钱也跟变了个人一样。”林创心道。
“陈头,你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说这样的话,让人感觉很不舒服。行了,回去吧,把徐寿先提到审讯室,一会儿我要亲自审。”林创笑道。
“是!”陈震把信封装起来,高声答应着,转身走了。
“叮铃铃……。”
陈震刚走,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林创拿起电话。
“喂,是林创吗?”
是杨文轩的声音。
林创心道:“该来的,总会要来的。”
“是,局座,请指示。”林创道。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是。”
林创放下电话,整理了一下仪容,往局长办公室走去。
林创判断,杨文轩越过段以德和范一统找自己,大概是为了陈白的事。
果然,到了杨文轩办公室,林创见到陈白。
不过,陈白这回再也没有上次的嚣张了,看到林创,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躬下身子问好:“林组长好。”
林创眼皮都不撩他,竟直走到杨文轩办公室桌前,笔直站好:“局座。”
“林创,我听说,昨天晚上,你又抓了四名日本间谍?”杨文轩面带微笑,问道。
“是。不过,昨晚的行动是特务处闻雪凇组长主持的,人也押到了特务处。”林创简短地答道。
“不管是谁主持的,案子是你破的对不对?太好了,真给咱们丨警丨察局露脸啊。林创,你把这个案子的前前后后写个报告给我,我去警政署给你请功,你肩章上的星也该加一颗了。”杨文轩笑着说道。
“谢谢局座。”林创朗声道。
对于杨文轩的示好,林创其实一点都不在乎。
他这么大送人情,与其说是为了酬功,不如说是为了丨警丨察局的未来考虑。
“林创,徐寿先的案子还在你的手上吧?”杨文轩问道。
“呵呵,终于切到正题了。”林创心道。
他对陈白这种“以上压下”的危机公关手法,非常反感。
这种手法的实质是“官本位”思想,太过看重长官对于下属的掌控能力。
当然,官场文化是中国特色,会一直延续到后世去,大大小小的官僚,也一直在维护和实践着这种文化。
但,这种手法很容易伤到具体执行者的自尊,也容易引起反弹。
具体到这件事上,陈白太过迂腐,他没有看清问题实质,也没有过多考虑林创的特务处背景。
“是。”林创答道。
“林创,陈经理对于那天的事已经心生悔意,这不,到我这里道了半天歉了。我和他是多年的好朋友,面子上却不过去,你看,徐寿先的案子可不可以想个办法给他销掉?”杨文轩问道。
“是是是,林组长,那天陈某人黄汤灌多了,得了失心疯,冒犯了林组长,还请林组长原谅。”这时,陈白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说道。
林创看也不看他,对杨文轩说道:“局座,您既然吩咐下来,卑职一定照办。不过,徐寿先是袁佐才亲口指认的日本间谍,要想销案,必须让袁佐才反供,而袁佐才又被特务处提走了,所以,这件事怕不易办。还有,袁佐才还供说陈经理也参与其中,这个都是有审讯记录的,不问一问也怕是不好说。要不,局座您给特务处那边讨个人情?”
林创说的冠冕堂皇,理由也十分充分,杨文轩一时之间也无法回答。
其实,他非常清楚,徐寿先案就是林创一手炮制的。作为丨警丨察局长,他会不清楚其中的猫腻?
不过,他把特务处抬了出来,而且听他的意思,还想把陈白给拽进去,心里不觉有些烦躁。
烦归烦,但他还真没有办法。
林创就是个特殊存在,因为他有特务处背景,而且还是李春风的学生。
别小看这层关系,关键时刻,一定管用。
他李春风可以不用林创,但也绝不会任别人欺负。
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李春风一直想把丨警丨察系统的督察处拿到自己手里,继而控制庞大的丨警丨察系统,林创就是这种背景下被安排到丨警丨察局来的。
要想不被特务处完全控制,林创这个人非常关键。
打压他不敢,只能极力拉拢,只要林创把心往丨警丨察局这边贴,让丨警丨察局在破获日谍这种事上扯上关系,在内政部和委员长那里挂上号,丨警丨察局的作用得到凸显,就不怕被李春风控制。
就如这次破获“小林组”一案,其实完全是林创一人之力,但他最后宁愿把功劳让给特务处,也不愿意分给丨警丨察局的同事,更没有主动跟自己或者段以德汇报过案情。
当然,根本原因是什么,他杨文轩也非常清楚,上边压了一个范一统,下边又安插了一个李群,这两个人一个阻,一个滞,林创会有心情给他俩分功?
上次陈白来闹,范一统还胳膊肘往外扭,关键时刻只会牺牲下属的长官,谁会服气?
“不,林创,特务处那里我是不会去说的。这样吧,徐寿先案你该审就审,但尽量不要往陈经理身上扯,好吧?”杨文轩道。
“是!”林创这回答应得倒是十分痛快。
“好,你去忙吧。”杨文轩道。
“是。”林创转身出去,自始至终他都没看陈白一眼。
“杨局长,这,林创这是恨上我了,这可怎么办?”陈白感受到了来自林创巨大的敌意,待林创一出门,慌忙问道。
“陈经理,不是杨某人说你,你真是太糊涂了。拿人作伐,也不看看是谁?林创年轻气盛,背景又硬,岂是你能欺负的?我听说以德已经提醒过你,那么长的时间,你不想法子化解,等什么呢?等林创到你府上给你道歉?”杨文轩心里不痛快,把陈白给埋怨上了。
“当时听说办案的是陈怀君,而且我也打听了,陈怀君跟郝立刚、林创都不对付,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都怪我,太大意了。杨局长,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还是想办法弥补吧。”陈白急道。
“林创的话你也听到了,滑不溜手,我也不能命令他做违法的事。我看只有两个法子,第一,让巩副院长给李春风打个招呼,第二,舍财。”杨文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