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搜到三千多法币和三只金条。”
“好,都放到我车上去。”
“是。”
对于搜查结果,林创本就没有抱多大希望,因为小林正泰是这些人的组长,只有他手里掌握电台和密码本,其他人那里不可能再搜到重要情报或者电台。
不过,在床尾一个小柜子上,摞着一摞报纸,林创拿起一看,也是《申报》。
看来,小林正泰跟王润州联系的唯一通道也是《申报》。
这种方式安全是安全了,尽可能地保护了上线和其他人的不被发现,但却把日本人的刻板表现得淋漓尽致。
假若王润州等出现重大意外,或获取重大而紧急的情报,这种方式的逆向阻滞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
“或许日本人更看重安全吧。”林创心道。
“组长,田少尉送来的。”一名叫陈鲁的情报员进来,递给林创一张条子。
“田少尉人呢?”
“回车上去了。”
林创看那条子,上边写了一个地址:“箍桶巷8号,在家。”
“张强,把这个女人和这些报纸带走。”
“是。”
抓捕易名杰相对容易了些。
这家伙并不是日本人,林创料他没有决死之心,所以命令直接砸门抓人,很顺利地抓到了易名杰。
果然,易名杰没有反抗,甚至连枪都没有拔出来,听说是特务处的,乖乖地束手就擒。
在他家收获颇丰。
不但搜到了江阴要塞的兵力、火力布置图,南京驻防各部队的番号、防地等,而且还搜到了鱼雷快艇部队的编制、快艇数量、火力配置、军官资料等重要情报。
更令林创惊讶的是,吴胖子所料不差,在这家伙的保险柜里,搜到了五万多法币和十根金条,而且还有一些古董字画。
看来这家伙弄钱的本事果然不少。
把张强和陈鲁留下善后,林创带着人犯回特务处。
回去的路上,林创开车,车上只有田碧瑜一个人。
二人谁也没有说话。
林创知道田碧瑜生气了,她一定是气自己把她一个人扔在杂货铺不管。
林创也不愿意解释。本来就是刻意为之,解释啥?爱误会就误会,爱生气就生呗,反正自己已经把她放下了。
不但不解释,他还吹起了口哨,旋律是周璇唱的《月圆花好》。
田碧瑜坐在车里越想越生气,本打算等林创解释时,给他个没脸出出气,没想到这家伙不但不解释,反而吹开了口哨。
“哼,双双对对恩恩爱爱?你这样的,一辈子也别想得到女人的爱!”田碧瑜恨恨地想。
回到特务处,立即有人请林创和田碧瑜到闻雪凇办公室。
“报告!”
林创、田碧瑜来到闻雪凇办公室前,喊了声报告。
“快请进,快请进!”门打开,闻雪凇一脸笑意亲自把他二人迎进去。
林创发现郝立刚和吴良策已经回来了,再看他们的脸色,郝立刚倒是春风满面,而吴良策却是非常沮丧的样子。
“林创,如何,成功吗?”
“报告长官,成功抓获王润州和易名杰!”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除了良策抓捕过程中出了点差错,其他全部成功,你们四人真不愧处座的好学生啊。”闻雪凇兴奋地说道。
“出了什么差错?”林创问吴胖子。
“死了,服毒自尽,只搜到这些水文气象资料,啥用没有,真晦气!”吴良策情绪低沉地说道。
“嗨,我当什么事呢?不就是死个日本特工吗?我抓捕王润州时也差点出了差错,多亏了小瑜提醒帮忙,要是强攻也不一定能成功。”说着,把抓捕王润州的过程讲了一遍。
当然,把功劳都推给了田碧瑜身上。
田碧瑜听了林创的汇报,心中怒气稍减:“哼,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做梦!”
“不到半日功夫,就撬开了小林正泰的嘴,然后雷厉风行,一举抓获四名间谍,‘小林’组无一漏网,行事果断,谋事周详,实是我特工处成立以来,最大最成功的一个案例!我相信,处座若是知道他的四名学生联手建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一定非常高兴。”闻雪凇高兴地夸奖道,果然,他也没有把商军的死放在心上。
“组长,为党国效劳,份所应当,不敢当组长谬赞。”郝立刚也是满眼的兴奋,但还是代表三个学弟学妹谦逊了一下。
“不要谦虚了。”闻雪凇摆了摆手,道:“这样,第一,你们也都累了,第二,立刚婚期在即,我看,案子后续审讯你们就不要参与了,我来收尾。待案子全部审理清楚,我立即上报,叙功时自然你们是首功,如何?”
郝立刚看了林创一眼,见林创微微点头,立即表态:“多谢组长关怀,卑职听从组长安排。”
闻雪凇闻言大喜,他终于算是喝上口汤了。
刚想勉励几句,却听吴良策楞楞地问了一句:“闻长官,您不会让陈队长接手吧?”
“哈哈哈,我就是喜欢良策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放心好啦,他不会参与了,估计以后也不会参与了。”闻雪凇笑道。
“什么意思这是?陈怀君哪去了?”林创一愣。
从闻雪凇办公室出来,四人又到郝立刚办公室坐了一会儿。
“我回家眯一会儿,明天一早就回家,时间虽紧了点,但还是能赶得上婚礼。小宅,你们也都累了,回去吧,明天不要送了。”郝立刚道。
“行吧,师兄,记得回来给我们带喜糖啊。”林创道。
“不光喜糖,喜酒也要补上。”吴良策笑道。
郝立刚见田碧瑜一直阴着脸,连忙关心地问道:“小瑜,刚才就见你一脸的不爽,是不是刚才受到了惊吓?”
“没事,就是遇到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师兄,一路顺风,我先走一步了。”田碧瑜说完,扭身就走了。
田碧瑜的家就在特务处大楼后面,一个平房小院。
回到家,见灯还亮着,伺候她起居的郑妈正坐在沙发上打旽。
田家是绍兴望族,祖上都是读书为官之人。田父敬斋,中过前清举人,也是非常有才之人。田母叫吴韵竹,也是大家闺秀出身。夫妻二人共育有一子二女,长女田素婉,次女田碧瑜,儿子是老三,叫田行健。
田素婉已经嫁人,田行健十五岁,在家乡读中学。
而郑妈原是吴韵竹的陪嫁丫环,后配人嫁到郑家。田碧瑜出生后,郑妈又回到田府当下人,就一直照顾在她的身边,一天也没有离开过。
田碧瑜作为次女,是最不受重视的一个。
田素婉虽然是女孩,但因为是第一个孩子,自然是倍受喜爱,到了田碧瑜,这种喜爱就递减了。
如果第三个孩子还是女孩,那田碧瑜算不上最不受重视的,偏偏第三个孩子是个男孩。
田敬斋虽然也算开明绅士,但传宗接代是中国人根深蒂固的观念,对于儿子的降世自是喜出望外,万千钟爱集于田行健一身,田碧瑜自然就成了最不受重视的一个。
所幸吴韵竹知书达礼,虽不是十分喜爱田碧瑜,但也没有放松对她的教育,从小就教她读书识字,后来还送她上了绍兴女子小学,接受算术、美术等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