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过长,所以咱们长话短说!”等开门的的人重新反锁了照相馆的门,唐城这才开口言道。“我知道你这里有一部电话,是可以联络到重庆总部的!我现在就有一个重要消息,需要使用你这里的电台,联络重庆总部!”在被日本情报机关严密封锁控制的上海使用电台,实际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可唐城面前这位却没有丝毫迟疑,便带着唐城上楼,去了照相馆顶层的阁楼。
“这间阁楼是我亲手改造的,存放和使用电台的密室,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整个上海站,也只有站长和我知道这部电台的存在,如果不是紧要关头,这部电台会一直封存在这间密室里!”像是刻意的解释,又像是证明这部电台的重要性,带着唐城进入阁楼密室的时候,前面的这位不禁话多起来。
“你来发报联络重庆总部,紧急联络代码404!”时间紧急之下的唐城,哪里还有心思跟对方寒暄闲扯,等对方检查并打开电台之后,看到信号已经稳定下来的唐城,马上催促对方联络重庆总部。此刻远在重庆的军统总部,值班的电讯人员,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新出现的电波信号,尤其在他们确认对方发出的紧急联络代码为404之后,电讯室里马上变得忙乱起来。
值班的电讯员,马上拿起电话将此事通知了局座的秘书,几分钟之后,睡梦中的局座被唤醒。“局座,上海那边来电,联络代码404!总部电讯室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给我,我已经安排人将总部的电讯室控制起来,上海发来的电文也没有马上翻译,而是被封存起来,由两人同时看管。”秘书话语中提到代码404的时候,原本睡眼惺忪的局座,马上清醒过来。
联络代码404,是唐城离开重庆的时候,跟局座私下里约定的电讯联络代码,一旦重庆总部接收到代码为404的联络电讯,就表示唐城那边出现了紧急情况。马上从床上下来的局座,甚至连衣服都顾不上更换,直接穿着睡衣从住所乘车赶往军统总部。等身穿睡衣的局座出现在总部电讯室的时候,已经被十余名荷枪实弹的行动队员控制起来的电讯室,马上变得安静到,连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到的地步。
只穿着睡衣的局座,端坐在秘书搬来的椅子里,沉着脸吩咐值班的电讯员马上发报联络上海那边。十几个呼吸之后,一直等在电台旁边的唐城,终于收到了来自重庆军统总部的回应。“回电,出现3号情况,需要授权处理此事。”唐城这边发出的电文,被重庆总部接收之后,很快就被翻译过来,递送到了局座手里。
身处上海的唐城,不相信自己之外的其他所有人,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军统上海站这些人。所以他在电文中,再一次使用了和局座约定好的暗语,三号情况所代表的内容,便是无法预估的大规模泄密情况。远在重庆总部电讯室里的局座,看到电文中出现的3号情况这四个字,便马上明白了唐城为什么会在深夜启用紧急联络代码的缘由。
唐城此刻远在上海,电文中隐晦所指的泄密行为,说的一定是军统上海站,看到唐城在回电中小心使用暗语的行径,局座就已经猜出,这个时候的唐城,一定是不会相信任何一个军统上海站的人。并不知道唐城是任何知道泄密时间的,局座只是闭目沉思片刻之后,便要电讯员马上回电,既然唐城需要总部授权处理此事,局座便给唐城这个授权。
重庆总部的回电虽然只有短短四个字—放手去做,但唐城知道,这一定是局座考量之后做出的决定。已经准备离开的唐城,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给重庆总部再发去电文,简单的将事情告知给了等在总部电讯室里的局座。“上海站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看到回电的局座怒不可知,如果不是唐城凑巧拿到那份名单,军统上海站将要面对的,就有可能是被连根拔起的局面。
唐城被中统借用去上海执行刺杀任务,局座是极不情愿的,因为他觉着唐城继续留在重庆,作用会更大。只是此刻,他忽然觉着唐城这次去上海,还真的是阴错阳差再次帮了军统大忙。暗自思量之后,局座又让电讯室马上联络了军统上海站,将军统总部派了特派员去上海的事情,告知给了军统上海站。
总部电文中所说的特派员,自然说的就是唐城,虽然唐城已经由了局座的授权,可局座担心,上海站那边并不会因此就认同唐城处理危机的资格。“特派员?要不要这么夸张啊!”同样收到电文的,还有照相馆密室里的唐城,得知自己已经是军统总部派来上海的特派员,唐城只能在心中无奈咧嘴冷笑。
既然已经成了军统总部派来上海的特派员,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通过照相馆三条街外的一处公共电话,唐城顺利联络到了上海站的副站长庆春华。庆春华是军统上海站的副站长,主要负责电讯方面的事情,唐城接到军统重庆总部授权的同时,庆春华这边也收到了总部派遣特派员来上海的电文。
军统总部突然派了个特派员来上海,庆春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上海站出问题了,否则总部不会大晚上的紧急联络上海站。回复总部之后,庆春华始终没能想到缘由,唐城的电话,恰好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三叔托我给你带了些土产,路上遇到检查站,有一包笋干被扣下了。”电话被接听之后,唐城径自在电话里说出暗语,听到笋干二字的庆春华,知道打来电话的,一定就是总部派来上海的特派员。
庆春华没有想到,总部派出的特派员会来的这么快,而且还直接联络了自己,这里面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总部的特派员没有先联络上海站的站长,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并不擅长谋略的庆春华,直接在电话里说了自己的地址。拿到地址的唐城,并没有马上赶过去跟庆春华见面,而是先去了汉斯那边。
汉斯一直等着唐城的出现,他急切的想要知道,唐城到底有没有从约瑟夫手里拿到银行保险箱的钥匙。“人,我已经处理了!这把就是银行保险箱的钥匙,我反复问过,打开保险箱应该没有密码!”在餐馆的办公室里,唐城将一把铜制的钥匙交给了汉斯,满心期待的后者,原本脸上的焦急之色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喜色。
“我就纳了闷了!你这家餐馆的生意也算不错,而且你在上海做黑市买卖多年,咋还是这么贪钱啊!”拿出香烟和打火机的唐城,明显看不上汉斯此刻这幅,乐的见牙不见眼的嘴脸,忍不住出言挖苦起汉斯。汉斯闻言,却并没有回嘴跟唐城呛声,他只是放下钥匙,俯身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扔给了正在点烟的唐城。
“你怎么知道,我这趟来上海,是冲着他来的?”唐城原本以为汉斯给自己的信封里,是汉斯写给重庆家人的信件。可他按照汉斯的示意打开信封之后,却发现信封里的两张纸上,写的是有关那位外务省情报特工的内容。知道汉斯对自己并没有恶意的唐城,索性便没有藏着掖着,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来上海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