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占山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人,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就会竭尽全力去实施。就在唐城徘徊在租界里,实地验证新技能的时候,白占山已经开始了上海站的重建工作。上海站是军统所有外地站点里,一等一的大站点,想要重建上海站,其中牵扯到的事情很繁琐,而且弄出的动静也不会小。
白占山重建的上海站,会依托法租界展开,但白占山小看了租界里的那些情报掮客,他这边才有动作,租界里不少情报掮客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汉斯自然也是其中的一个。“唐,听说上海站要重建了,你这边就没有得到消息吗?”汉斯知道唐城跟军统的关系,他自然不会放弃透过唐城获得内幕消息的机会,所以马上给唐城打去电话询问此事。
唐城当然知道上海站要重建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离开家人来了上海。不过知道这件事是一回事,告诉汉斯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不知道!”唐城干脆利索的回答,令电话那头的汉斯为之语塞。“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来上海,就是冲着特高课来的,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唐城回答得滴水不漏,汉斯即便不信唐城的回答,可他却知道不能继续逼问下去,否则唐城会真的翻脸。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情报市场里流传的都是军统要恢复上海站的各种消息,只是众说纷纭之下,谁也不知道这些消息,那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汉斯能注意到的事情,特高课自然也会注意到,所以他们马上抽调了不少华裔便衣进入租界,打探相关的消息。
因为幽灵抢手的存在,特高课派入租界的便衣队员,行事已经有所收敛,他们很担心自己会成为幽灵抢手的枪下亡魂。只是唐城并没有针对他们有所行动,在白占山全力恢复上海站的时候,唐城却已经悄悄混进了虹口区,而且已经在虹口区里住了好几天。唐城来上海的主要任务,是策应上海站的重建恢复,如果白占山的重建顺利,唐城就可以马上离开上海。
不过在离开上海之前,唐城还想着再送一份大礼给日本人,在完成系统任务的同时,唐城打算袭击日军在虹口区里的军官俱乐部。军官俱乐部顾名思义,是只有军官能进出的场所,如果自己能端掉这个军官俱乐部,那乐子可就大了。进入虹口区的几天时间里,唐城一直在观察这座军官俱乐部的情况,连续两天入夜之后的潜伏观察,让唐城对这里的情况已经基本摸清。
不过军官俱乐部平日里进出的都是些低阶军官,唐城现在对这些小鱼小虾,完全没有兴趣,所以他必须要等待一个机会,等待一个有高级军官出入这里的机会。在观察和等待中,很快又是几天时间过去,就在汉斯担心唐城已经悄悄离开上海的时候,多日未见的唐城终于回到租界,出现在汉斯的餐馆里。
“唐,你这几天都去做什么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悄悄离开上海了呢?”再见到唐城,汉斯脸上的欣喜可不是装出来的,他的真的高兴。反观唐城,此刻还是之前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伸手接过汉斯递来的雪茄,唐城也不着急点着雪茄,只是放在鼻子下面嗅着味道。看到唐城这幅样子,汉斯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看得出,唐城这是有事来找自己。
“我需要炸yao,很多的炸yao,我这次准备干一件大事!”唐城伸手将雪茄放回到汉斯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双眼深邃的看向汉斯。虽然不能将自己的计划告知给汉斯知晓,但唐城却并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虹口区里有一个军官俱乐部,我这次的目标就是它,听说下个星期,会有一批前线的陆军军官回到上海休整,我猜他们一定会去军官俱乐部。”
唐城口中说出的消息,汉斯也有收到,而且他得知的消息,还要比唐城更为全面,只是汉斯并不看好唐城的行动方向。“唐,我知道你是个能力出众的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住你。不过作为老朋友,我还是要劝你,军官俱乐部可不像你之前对付的陆军医院,一旦你的行动出现偏差,最后的结果很可能不是你预想的那样。”
汉斯同不少日军军官都有过接触,所以他知道日军军官的能力如何,尤其是刚从前线撤下来的陆军部队的军官,更是不好对付。汉斯想要劝说唐城改变主意,可唐城却不为所动,“汉斯,你别劝我了!从咱们认识开始,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跟你说过的,上战场直面敌人,我可能不行,但我有自己擅长对敌的手段!”
“我故去的父亲,就是死在日本特务手里,作为他的孩子,我应该为他,也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才对!作为情报人员,你应该知道,这样的机会并不多。机会就在眼前,如果我不能好好利用这个机会,那岂不是就白来上海一趟!”唐城的话说出口,见汉斯还想要继续劝说自己,唐城随即咧嘴轻笑起来。
“汉斯,国难当头,我早已经当自己是一名军人!只不过我作战的方式,和传统意义上的军人不同!人活一辈子,总要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不想等自己老去的时候,却没有一件能够跟子孙辈吹嘘的往事!如果你还当我是好朋友,就帮我这一次,我答应你,一定会活着离开上海!”唐城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汉斯也就不好继续劝说下去。
唐城也没有要汉斯白帮忙,他到是依照市价,将所有的钱都给了汉斯,汉斯也保证想办法为唐城弄到足够多的炸yao。“你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有时候,我觉着你根本不像一个年轻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老头子的暮气!可你做起事情来,却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你应该是我所认识的人当中,最矛盾最奇怪的一个!”
有了汉斯的全力帮助,唐城很快就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跟汉斯告别之前,唐城还特意提醒对方,让汉斯赶紧安排暂居在南方的家人即刻北上。“汉斯,我在上海停留的时间可能不会很长,如果你还需要我照顾你的家人,就马上安排他们北上来上海。如果一切顺利,或许我下个星期,就能离开上海!”
唐城并没有将自己行动的时间告知给汉斯,但汉斯却已经从唐城刚才那段话语中,猜出唐城具体的行动时间。张开双臂狠狠给了唐城一个拥抱之后,汉斯目送唐城离开,虽然他知道唐城身手过人,但他同样知道,唐城此去危险重重,很可能就会一去不还。唐城离开之前,还特意给汉斯留下了一个地址,那是唐家在重庆的地址。
离开餐馆的唐城,又去了一次三元书店,不过他并非是去寻求上海地下党组织的帮助,而是为了去提醒地下党。“老黄,通知你的上级,从现在开始往后的一个星期里,最好先把你们在虹口区的人撤出来!我不想我接下来的行动,到时候会影响到他们的安全!”和汉斯一样,唐城同样没有透露具体的行动时间和内容给黄三元。
不过唐城这幅煞有其事的样子,还是吓到了黄三元,因为唐城已经在上海弄出了不少大动作。只是不管黄三元如何追问,唐城都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老黄,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继续追问,因为我不可能把行动的时间和目的,告诉给你!总之,你记住,如果不想你们的人白白牺牲,就最好早点把他们从虹口区里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