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兰五官舒张,笑起来自有慈祥意味:“是也没什么,阿姨没有怪你的意思。这本来是你们小孩的事儿,是我管太多了。你看着脾气好又有耐心,不像是那种不辞而别不负责任的人,当年大概是阿隽糊涂了又或者是yīn差阳错。我们这些老一辈的,就盼着孩子好好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刘慧兰这番话说得微妙,徐耘安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能回以微笑。
徐耘安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件事,林冬怡还是没能撑下来。霍长隽最要紧的除了音乐就是M_亲,那时候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没敢细想下去,他的心已经被霍长隽摘走,扔进一坛苦药里煮着酿着,苦涩入骨。
那天林冬怡被推进手术室里进行癌细胞摘除手术,风险巨大,极有可能一去不归。霍长隽就一直站在门外,医院走廊的灯光描出他高高瘦瘦的背影,线条萧索,莫名的很无助、孤独。
徐耘安脑海中蹦出了这么一幅画面,仿佛眼前就是。
在自己离开之后,还有没有人能抱抱他?
真想抱住他,给他自己身上所有的热度。
完蛋了,心软这老毛病又复发了。
第七章 躲藏
当天晚上,霍长隽就打电话过来。徐耘安望着手机屏幕闪烁不停的“师哥”出神,最终没接起,决定暂时把这些事情放一边,让他在黑名单里待一阵子。
徐耘安现在还算清楚自己,可一旦接了这通电话,他不敢保证早就心软的自己还能不能撇得清楚。
连着两周,徐耘安窝在家里赶画稿给出版社,没去画室上课。艺都画室最开始是他同门师姐赵书瑛创办,徐耘安只是参与创立的元老之一,没几年赵书瑛就跟一位混血机师喜结连理还出国定居,画室就这样盘给了徐耘安。
徐耘安平日里上上课,打理艺都画室的事务,有余力时接一下来自相熟出版社的约稿。
早在留学时,他就化名“岸云”在网络平台上发表自己的画作,后来开始出简单的文字教程或网络直播,教教零基础的成人或小孩如何简笔画之类,顺道给画室攒点人气。
怕莎莎没经验或太忙顾不上,闭关的这段日子里,徐耘安把霍长隽送的一堆植物抱回家里照顾。
迟早都会物归原主的。徐耘安浇水时总会挑出这个想法qiáng化一下。
霍长隽这近半个月见不着徐耘安的人影,打不通他的电话,知道他在躲着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的。
小宝童言无忌,愣是把霍长隽向徐耘安示好的事儿给捅出去。霍家家长知道后猜出了七八成,二叔霍怀鸣表态让霍长隽做自己想做的,二婶刘慧兰则急不可待询问俩人的进展。
当初霍长隽向他们出柜时,还说就认徐耘安一人。他们百般不接受,不仅是因为男人喜欢男人这件事在他们看来很荒谬,更因为不希望霍长隽将来要走险峻的独木桥,遭遇旁人的冷眼。
长达六年,对峙的双方渐渐和解。霍长隽用了无数办法说_fu霍家人,不时给他们科普同x恋相关知识和同志生存状态,用行动自证,多年独居,一头扎进工作慢慢爬到了如今的位置。霍怀鸣和刘慧兰意识到再多劝说也困不住这孩子,如果他们都无法站在霍长隽这边,还会有谁能成为他的依靠。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系铃人出现了,心疼霍长隽独身多年的霍家长辈自然很关心。
二婶的那番话不知道会对徐耘安造成了什么影响,也许是心软,也许是愧疚,霍长隽最不希望的是把自己过往的经历一一摆出来,卖个惨绑架徐耘安,用像裹脚布那般又长又臭的往事绊倒他。他知道,但凡徐耘安对他存了点慈悲心,对过去尚有一丝留恋,这方法对徐耘安绝对有效,但他就是不想。
小小的卖惨是T情需要,但如果要重新在一起,他希望徐耘安是发自nei心的乐意,看到他的好,被他本身所xi引,愿意悦纳他这个曾经错得离谱的混蛋,而不仅仅是大发慈悲,或者只是为过去还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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