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口而出：qnmlb，老子纽约来的好吗，你们才是土鳖。

大家都笑了。

啊，好爽，看来我解锁了一种新姿势。

【09】老板们的心声

麦韦和卫格朗众口一词地说招聘难，我说不是人口红利、最难大学生就业季吗？他们俩说根本不是，招人简直难于造人。

“你千万别从国企招人，全是罪犯！”卫格朗说，“我给公司上了一个erp，就采购大姐不配合，撒泼打滚地说她岁数大了，学不会，我要是敢上，她就敢辞职。后来真辞职了。上了erp我才明白，为什么她平时经常买错件儿或者买不合格的件……敢情在国企上班养的毛病，一直黑公司钱呢。”我想起那碎了的两个万向轮，心疼老卫一秒钟。

“你也别从外企招人，也是罪犯！”麦韦说，“我收了一个外企，那个hr老跟我叫劲，有一次大吵一架，辞职了。她走了新hr一查账，发现她一直在公司给她妈发着一份薪水，还交着公积金呢！你说她胆儿有多大！”

“咦？那她为啥不好好从事这拿两份薪水的职业！”

“说的是啊，拿两份钱你还闹！也是匪夷所思了！我想一宿我都想不明白！你就说现在的年轻人思维多怪异吧！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标准是什么。”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能信！”老卫深表同情，“你把她当个人，她把你当活傻子！”

“太对了！现在的年轻人都特么不能吃苦，还把老板当傻逼！”麦韦愤愤地说。

我跟小张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你千万别招破大学出来的毕业生，我有个法律助理，经常把我气死。有一次我借钱给别人，让他拟个合同，他来个‘生效条款’，让对方完成什么什么手续即生效，你麻痹我钱都转账给人家了还不生效，还得人家完成手续才生效！”麦韦说。

“你也别迷信名校，我前阵招了个名校博士，来了看不懂英文资料，说‘我是来搞研发的，不是来看资料的’，你连英文资料都看不懂你怎么研发！”卫格朗说。

俩人越说越来劲，我冒着枪林弹雨说了一句：“那我从哪儿招人啊……”

岳迁哈哈哈哈地笑了，问我：“你租好办公室了吗？”

“已经看了几处，你们给我参谋参谋啊……”我说了英蓝国际、双子座之类的几个写字楼。

岳迁说：“我觉得你刚开公司，还是步步为营吧，hr、财务这一块学问都大着哪，国内不比美国，没那么规范。稍有不慎，你就让底下人给你坑了。我觉得你可以租麦韦在的那个写字楼，行政这摊先让麦韦公司的人帮着推荐推荐——其实有合适的人，兼职也可以，麦韦的hr就是兼职，一个礼拜来一次。能省就省，何必多花那么多钱呢。”

“我们不怕花钱……”小张嘟囔了一句。

“都不怕花钱，我们中国人也不怕花钱，能有效果谁怕花钱啊？问题是你花的钱值不值。”麦韦犀利地瞥了一眼小张，小张吓得不吱声了。

“对，尽量少交学费。但是也别为了省钱而省钱，我们打算都找正规机构办事，我们现在有一个合作律所帮我们做一些工作，是我们在美国的律所的中国分公司。能用合作伙伴的我们都用合作伙伴。”我解释了一句。

“那你首先别去麦韦那个破楼，客户一看你在那个楼还以为你忽悠呢。”卫格朗笑嘻嘻地说。

岳迁：“话都看怎么说。麦韦那楼虽然旧了点，但是也是北京写字楼的经典之作，你注册在那儿可以冒充老字号。”

麦韦也说：“来吧来吧，你在北京也没根基，社会招聘来的财务行政你也得敢用啊。你过来，我跟岳迁都能帮你，咱仨一块儿，多好。我们现在占了两层半，正好还有半层，你租下来，咱们当邻居。”

岳迁呵呵笑：“麦总意思他罩着你。”

“也行，看看，反正我们俩就是广泛地看。”我不理岳迁这句，跟小张互相一点头。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让办公室挨着麦韦，虽然都是哥们儿，但是咱哥们儿的主旋律就是谁也不服谁。更何况麦韦这人特爱当老大，我可不想当你小弟，醒醒好吗。

【10】大师的警示

最后的结果是我们真的跟麦韦做邻居了。

因为麦韦太给力，我不投靠他都不行……

我们是带着项目回来的，好几个国内客户需要跟进，在美国做了一半的业务要接着开展，一大堆出差，拜访，请客吃饭，开支必须得有账户啊，出差得有行政帮我们安排啊……我们俩本想租个酒店房间先安顿下来，但又觉得实在缺乏办公条件，联合办公也看了，档次太低。没有办公室，就没法招人，没法招人，就没法推进我们的工作，没法推进工作，就有心理压力……要知道，三年四亿啊。

麦韦马上给我们提供了帮助，他专门在董事长办公室对面的办公区给我们腾出了三四个工位，所有办公条件都具备，楼上楼下四五个会议室随便使，前台姑娘负责给我们订机票酒店兼回答我们各种北京生活的初级问题，一下就救了我们的急。

前台姑娘介绍了一个能干的小姐妹给我们做行政，麦韦的财务总监给我介绍了一个出纳，还给我介绍了一个靠谱的会计公司做账——公司架构很快建立起来了……最后我也屈服了，但凡有不懂的，门一推，大摇大摆，不是去问岳迁就是去问麦韦……都是亲生的哥们儿，他们不帮我帮谁！

后来，张美她妈也来北京了，土豪家就是壕，东西南北都有房，就等我一句话，好决定给闺女装修哪套……我心一横，决定就在这儿了。先把平面图传回美国，让catherine给看风水。catherine说这地方还可以，让我和张美如此这般装修，大门开成什么角度，用什么色调，摆什么植物，搁什么水晶……

catherine是纽约华人圈，至少是我们华尔街华人圈的神存在，台湾美女姐姐，算流年看风水，专业度人的。至少一票台湾人，凡搬家、换办公室都请她去布阵摆风水。她闲时也给人看流年，算的很准，收费廉宜，而且境界很高，即使是谈命运也充满了正能量，与时俱进。在我刚到华尔街那段时间，catherine也给了我许多温暖和鼓励，我几次工作中遇到挫折，都是在她的指点下度过，我很爱她。后来catherine搬去了加州，但我们还保持着联系。

既然大神认可，我们就签下了租约。

然后我马上带客户飞回了美国，留下张美负责按catherine的指点装修，岳迁说他也帮着看看。

自从姚明、赵薇分别在加州、法国买了酒庄，国内兴起一股买私人酒窖之风。有钱的自己买，也有几个老板合买。当然不是自己喝，主要是为了招待贵客。酒庄本身也是庄园，有投资意义，有度假功能，每年的产出还能供企业待客，反正企业有公关预算，用自家酒窖的酒做礼品更显实力和档次。

这么一算账，大企业主弄个酒庄真的太划算，所以中国客人纷纷涌入纳帕，三百多个酒庄价格也是水涨船高。

不过我也是头一次做酒庄生意——之前的老东家宣称只做一流业务，小生意是看不上的。但我的客人也不是一般人，他的企业刚刚在美国收购了几个酒店配合他们的旅游业务，交易金额很大。买酒庄算是我们公司附赠一个业务，我们算买方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