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军统(564)
1925年,王孔安毕业,旋即应四川成都大学聘任讲师。北伐军兴,王孔安南下广东报考黄埔,并结识了浙江人徐亮。乔家才说:
“咸阳王孔安原在四川成都大学教书,也扔下教鞭,去黄埔扛枪杆。他到达广州,住在长堤广泰来旅馆。无锡的徐亮和江山的戴徵兰则住在司后街宏信学旅。首先是王孔安和徐亮在长堤碰面,两个人一听说话。都是外省口音。不用问,一定是想进黄埔的。黄埔军校的入伍生部,就在长堤天字码头,所以,常来长堤溜达的各省青年非常多。王孔安和徐亮详谈一会儿,成了知己朋友,彼此交换了所住的旅馆地址,常相往来。”
某天,徐亮回到宏信学旅,正好看见老板娘“大发雌威”,截住一位住客:“你今天交不出房饭钱,我就扣留下你的行李做抵押,从明天起,就请你走路,休想再住在我们这里。”
乔家才说:“徐亮见这位住客,是每天都见面的熟面孔。看年龄,至少比他大七、八岁,气宇轩昂,十足绅士气派,不像是做生意的。他问明老板娘欠多少钱,立刻从衣袋里掏出五元钱,代替还清欠账。老板娘钱一到手,判若两人,原来的一脸怒气,一扫而光,立刻变成笑脸,不再那样泼辣了。那位住客却扬长而去,连一声‘谢谢’都没有说。”
这位“绅士”,就是戴徵兰。
乔家才说:“晚上,那位欠房钱的住客来到徐亮房间,互通姓名,才知道也是来考黄埔的,他叫戴徵兰,江山人。王孔安正来看徐亮,三个人性情相投,都具备一种豪爽侠义的气概,从此成为莫逆之交,形影不离,遨游于广州附近各名胜。”
等到考试发榜,王、徐如愿以偿,被编入六期入伍生队第一团第三营第十二连,戴则落榜。这时王孔安建议说:
“你以前叫春风,现在又叫徵兰,都不像军人的名字,恐怕你吃了名字的亏,最好改个名字?”
听人劝,吃饱饭——戴徵兰将自己的名字改为戴笠,字雨农,再次报考黄埔六期的补录,一举成功,编入入伍生队第一团第十七连。
乔家才说:“关于戴先生改名的故事,王孔安至今还是津津乐道。”
在校期间,乔家才并不认识王孔安,他回忆说:“我和敬宣兄系黄埔军校第六期同学,我是第六期入伍生第一团第三营第十一连,他系第十二连。他此我大了九岁,毕业于武昌大学,老练了许多。我们虽在同一个营里,因为住地分散,不在一处,接触不多,所以在学校并不认识。”
王孔安与戴笠同岁,但小几个月,在军校六期同学中,比其他人几乎都要大十来岁。某日,戴与王、徐二人同往广州七十二烈士陵园,戴曾对王说:
“革命须要牺牲,他日冲锋陷阵,系年轻学弟之事,你我年龄较长,应另辟蹊径,以报效国家。”
1927年,国共分裂,仍在黄埔就读的五、六期同学星散——戴笠随新组建的骑兵营去了苏州,并从此流落南京、上海一带;陈恭澍、张作兴、齐庆斌等逃回北方,连毕业证都没领着;乔家才离开广东之后,辗转到杭州归队,后毕业于南京中央军校;此外,还有700多人留在广东,并于1929年2月在黄埔毕业,王孔安就是其中之一。
此后,王孔安进入国民革命军第一师当排长,后升任连长。此时胡宗南已任第一师师长,某次,王与胡一同进京,与自己的同学、胡宗南的好友戴笠重逢,从此归于戴笠麾下。乔家才说:
“这时候,戴先生只是总司令部的一个上尉联络参谋,除了薪饷,没有另外的费用,也没有组织关系,单枪匹马,艰苦奋斗。所有帮助他工作的人,都是基于革命热忱,基于朋友交情,无名无利,王孔安就是最得力的一个。”
这一期间,正值汪精卫等人在北平搞“扩大会议”,据乔说,王曾帮戴策反过邓宝珊和冯玉祥的部下:
“除了策反工作,王孔安自己到了北平,冒充改组派,参加了扩大会议。那时北平有个所谓革命黄埔同学会,接纳同学,拉拢参加会议。他把扩大会议的情形报告戴先生。使戴先生对于扩大会议的情报能够了解透彻。扩大会议在北平开得很糟,主要原因是阎、冯军事上节节败退。使扩大会议泄了气。等到东北军进关,只好收场,作鸟兽散。扩大会议的分子,大部分逃往太原,歇足未稳,离开山西,再做亡命客。王孔安因为两件策反工作有成效,而他自己又去参加扩大会议,成绩不坏,总司令特发奖金四百元,这就是他帮助戴先生工作,所得到的仅有报酬和最大的荣誉。”
此后特务处成立,乔家才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王孔安的,他回忆说:
“民国二十一年(一九三二年)七月间,我因工作,去南京看戴雨农(笠),在鸡鹅巷五十三号遇见敬宣。那天戴笠在杭州,不在南京,由敬宣兄接见我。他说他是黄埔第六期入伍生第一团第十二连同学,在黄埔毕业,因此我们一见如故,特别亲热。”
1932年,戴笠控制了他的第一个特务训练基地——浙江警官学校,并成立政治特派员办公室,将王孔安派过去当“书记长”。乔家才说:
“二十一年(一九三一年)戴先生主持复兴社特务处后。王孔安一度负责鸡鹅巷五十三号的秘书工作。十月戴先生奉委员长命令,任浙江警官学校政治特派员,负责整顿浙江警校。戴先生一生最大的抱负,就是建立革命的丨警丨察,负起安定社会,保障人民的责任。杭州警校和杭州省会丨警丨察局,都成了他建警的基地。最初协助他从事这项工作的同志是赵龙文、史铭、酆裕坤、胡国振、简朴、柯建安等。而王孔安则以特派员办公室书记长,负了实际联系的责任。”
由于这样的经历,在军统中,王孔安也是长期搞训练工作的一个,并形成了深厚的根基。乔家才说:
“敬宣兄参加戴笠的工作以后,大部份时间从事训练工作,也曾从事侦破译电和缉私工作,他曾任过杭州浙江警官学校政治特派员办公室主任,训练了许多丨警丨察干部,所以敬宣兄在丨警丨察方面,很有势力。”
抗战开始以后,王孔安任重庆行营第三课课长,后调任兰州站站长,当时乔家才就是他的副手,同时乔还兼任甘肃省保安处谍报股股长。据乔回忆,他与王“常在一起吃喝玩乐”。
乔在回忆中,曾提及当地著名的羊皮筏,他说:“黄河南岸汲水的大风车,同漂航在河心的羊皮筏子,都是一种新印像。羊皮筏子系由几个无头无尾的整牛皮或整羊皮吹胀以后,连接在一起,上缚木架,人就坐在架子上。这种筏子只能向下漂游,不能溯河而上,到达目的地,撑筏子的人再用肩把它扛回去。”
乔回忆说:“有一次我同陕西王敬宣(孔安)兄、安徽汪餐英(祖华)兄、河南吴健吾兄乘筏子到乡下玩,忽然来了一阵大风雨,几乎把羊皮筏子吹到河心的一块岩石上,翻落河心。我们经过这次教训,领会到羊皮筏子的危险程度,以后不敢再乘筏子走远路。”
此后不久,王即任兰训班政训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