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军统(560)
戴笠则是到北平等地“视察”。陈恭澍说:
“再说戴先生留平期间,接触面很广阔,前后也罗致了不少优秀人才,这些人不一定都参加了本位的情报工作,在他的高瞻远瞩中,是以储才备用者居多。此后的十多年,戴先生领导的工作,得能超越特工范围作多方面的发展,当然与他知人善用这一特长大有关系。他比较空闲的时候,也不休息,很喜欢约集王天木、吴幼权、毛万里、王云孙(北平站书记,人称北平万事通)和笔者几个人,出去走走,最常去的地方是北海公园和中山公园。有时候也在北海的五龙亭或中山公园的来今雨轩坐下来喝壶茶,偶尔也去吃个各具独特风味的小馆子。这可不是消闲,在他来说,也是工作的一部份,要观察一个人、了解一个人,从细微末节中才能看得更真实。”
正是这次,陈恭澍结识了戴的秘书毛万里,并成为终生挚友。
听说学生们要“闹事”,戴亲自赶来做工作,说:“你们都是军人,军人以身许国,国难当头,国家需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军人以服从为第一,那里由得你们自己?”
最后,戴笠又拿出他“家长”那套作风,威胁说:“在军官班,两百多人中间才挑选了十个人来,并不容易,去吗?更难。老实告诉你们!从今以后,只有好好工作,报效国家,不准再说什么,应遵守团体的纪律。”
实际上,戴笠对这个班的学员非常重视,李元超说:“东北训练班的学员文化程度较高,当时特务处很重视这些人,同时又是戴笠亲手主办的第一个训练班,认为这23个人是他的基本干部,因而在待遇上比较优厚,在班内受训期间,每月给薪金40元,毕业后到华北工作时,一开始就是每人每月发生活费100元。”
在戴笠的恫吓之下,谁也不敢再“叫板”了,乔家才说:
“在保定工作,实际等于实习,二十个人聚集在一起,无事也可生非,况且已经闹过一次麻烦,于是,立刻把他们二十个人分散开,派往北平、天津、石家庄、邢台、唐山、榆关、绥远、热河。张家铨因为有特务天才,最幸运,派往天津,做王天木的书记,编写报告。”
杨清植则被戴笠调到“浙警”当学员队长——可能是看他比较“诚实”吧。
此后,杨到首都丨警丨察厅任职,抗战开始的时候,杨任该厅保警大队长。
此番,戴笠派杨清植来找自己昔日在“东北训练班”的教官办“交涉”,梁无可奈何,只得照办,将学生交给杨、沈二人带往临澧。据沈回忆,当时梁干乔气得几乎发疯:
“过了几天,戴便派原来首都丨警丨察厅保警大队长杨淸植,再次拿着他的手令去郑州,硬叫梁把学生交杨带走。梁干乔跑到学生集中的中正中学见到我时,大喊:‘你们都滚!明天一齐给我滚!’”
梁干乔的学生,就这样成了戴笠盘里的菜。沈醉回忆说:
“这批学生于一九三八年二月前后由郑州赴湖南时,不少河南籍的都悄悄走了,上车时只剩下八百多人。当时我和杨清植、王班联等送这批学生途经武汉时,我去见戴笠,他详细询问了这批学生的来源。我告诉他都是通过特务们亲友关系招来,并经过一度考核,思想上大都无问题,只是文化程度参差不齐,有些是高中毕业,也有些只有高小程度。他当时指示我,只要思想无问题。程度差点的也可留下来,将来训练出来可以干行动工作。”
这口窝囊气,梁干乔忍不下去,不干了,准备“投身炮火”,带兵打仗去。沈醉说:
“这个托派叛徒,忠心耿耿地为戴笠工作多年,满以为能得到戴的信任,这次又费去不少心思,想趁这机会抓一点实力,不枓戴笠毫不肯放松。”
这时,正好军委会政治部有个位置,于是,梁干乔到政治部第二厅,当了一个处长。
——南京国民政府成立以后,曾取消了“国军”中原有的“政治部”建制,代之以“政训处”(即后来贺衷寒那个“政训帝国”)。抗战开始以后,一度又成立了军委会第六部,负责政治工作。
1938年,国府迁至武汉之后,修正了《军事委员会组织大纲》,取消政训处及军委第六部,恢复政治部,以陈诚为部长、***为副部长。
政治部是一个很庞大的机构,除总务厅外,下设三个厅:
第一厅管部队党务,厅长贺衷寒,辖一、二两处。
第二厅管民众组训,厅长康泽,辖三、四两处,其中第三处处长就是梁干乔。
第三厅管宣传,这是最大的一个厅,也是唯一一个由**主导的厅,该厅星光闪烁,如厅长郭沫若、主任秘书阳翰笙,还有第五处处长胡愈之、第六处处长田汉等等,均名重一时,“四条汉子”中的两条都在这里。
话说在梁干乔的第三处,下边有两个科,其中一个科管工人运动,科长是梁干乔在特务处的同事,也是他的好友,那就是军统的“工运”专家刘培初。
——抗战开始以后,刘培初的公开职务,是军委会第六部“上校部员”,此后,第六部改组为政治部,第二厅厅长康泽请刘去帮他做工运工作。刘回忆说:
“我因总政治部第二厅厅长康泽之邀,一口便答应他做第二厅工运科长。因为我对此工作,既有那份兴趣,也有那份能力。”
按:前面说过,康泽是刘培初的“恩人”,也曾是他的上级。
刘培初早就认识梁干乔,那还是1932年,即刘刚刚进入特务处,在武汉工作的时候,他回忆说:
“民国二十一年在武汉,听到俞季虞王新衡兄谈到他的为人与学术,顿生响往之心,便直接写了一封信给他,几天后收到他一封热情而洋溢的复信,从此我们订下永久之交。有几次重要关头,我计算如何如何,他都替我分析事理,使我打消了原意,都是关系个人甚大的事情,爱护几如兄弟手足。”
刘培初、梁干乔二人的脾气秉性,有点类似,都是那种孤高自许的人,因此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对梁干乔,刘培初评价很高,他说:
“梁干乔,可以说是一个具有策士斗士全能风姿的英雄人物,也可以说是一个黄埔学生中的怪杰,一个时代的奇才(黄埔一期毕业)。”
刘还说:“他在我们这一群中,也是天马行空,目空一切的。真的,要以他的目光去衡量人才,与他相对的讨论问题,有很多人是不够水平的。他确也藐视很多人;他气势是那么雄健,词锋是那么犀利,一些人斗不过他,只好躲在背后吐出一口可怜的气息,骂他骄傲、偏激、暴戾。
刘还评价说:“他(指梁干乔)对那些横逆之来是泰然的。那人生只是一个奋斗的过程,在奋斗的过程中,那有替你精工修好的一条路?”
前面说过,梁干乔从苏联逃回国内之后,曾有一段时间主持过托派刊物《我们的路》,随后即加入特务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