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昨日军统(485)

于是郑回答说:“没有什么事嘛?我不想去见他。等到有必要时,我再和你联络好了。”

随即郑又问:“刚才我也由丽都出来,怎么没有见到王先生呢?”

郑回忆说:“他支吾其词,察其神态,有点不大自然,而且时逾午夜,何以会在越界筑路之舞厅闲逛?我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多少有点疑虑。在他起身离去之后,我用右脚在台子底下,踢一下张璜的脚尖,并且说:‘明楚(即陈第容之化名)有点可疑,你赶快跟出去看看。’不料因为乐队声音响亮,张璜竟未听明也未起身,我仍自己赶出去。”

郑修元说:“先在打‘兵戈’的小门内,侧身探首向外,忽见陈明楚停留在舞厅门外的甬道上,面向大门,背对舞厅,因此他未能发现我在他后面对他窥探。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彪形大汉,上穿白色短衫,下穿黑色香云纱长裤,完全是一副上海白相人打扮。由于我所站的地点与他们还有五、六步的距离,明楚对那个大汉,又系交头接耳的讲话,我虽听不见他们讲话的内容,但立时感觉事态相当严重,可能对我有所企图。乃不敢再折回舞厅,于是疾趋打‘兵戈’的房间内,杂入人群之中。”

郑修元说:“一看见明楚偕该大汉进入舞厅,我便穿出甬道,疾奔对面银色汽车行,坐上汽车,把头低下来,嘱司机驰向西藏路,当我车经静安寺路向南飞驰时,回首向后眺望,目相距不远,有黑色轿车,像在追踪似的。乃向司机诡称:‘我头痛得很厉害,请你开快一点。’”

“还好,当我们的车子在静安寺路转至西藏路时,再看后面,那部车子并未转弯追来,方才知道并无人跟踪我,稍觉宽慰。车抵西藏路,我在大中华旅馆附近下车,俟所乘银色汽车远去,再步行进入大中华旅馆。约莫喘息了二十分钟,惊魂稍定,便以电话与暂住远东旅社之张璜太太(她也是女交通)询问,张璜兄已返抵该处。”

郑修元令张璜来接听电话,并问他:“我看明楚好象有什么毛病吧?我走后情形如何?”

张说:“你离开后不久,明楚带一个大块头至舞厅到处找你,我看也不大对劲。”

次日,郑与张璜找了一个可靠的地方见面,并问张,“得知如下情况”:

“明楚先带白衫玄裤之大块头进入舞厅,没有发现我之后,过了几分钟,又重偕三个像打手一类的人物,再度进入舞厅以及乐队后面甚至厕所都已找遍,仍然不见我的踪影,始悻悻而去。”

“翌日清晨,张璜太太,因事途经五马路外滩附近,遇见陈明楚等一行四、五人,他一发现张太太便问她:‘郑先生那里去了?’张太太答以:‘我不知道呀,我先生也在到处找他哩。’”

郑修元回忆说:“根据上述两项情况,加以宵来之可疑举动,证以区部十四处工作机关之遭日寇会同捕房搜查,殆可证明陈明楚已叛变投伪!”

这样,经过郑和巡捕房“二刘”的努力,将陈明楚叛变所造成的损失,降到了最低限度——仅“折”了王鲁翘一人。

事实上,王鲁翘是被王天木亲自设计诱捕的,诱饵就是他自己的女儿!

——王天木有两个女儿,一个叫王亢子,一个叫王因子。陈恭澍回忆说:

“王亢子又名蝉红,是大小姐,王因子又名蝉绿,是老二,单从名字看,这两位小姐已经不寻常了。他们姊妹俩只相差一岁,当时不是十八九,便是十七八。在民国二十三年天木兄判刑坐牢、二十四年笔者违纪守法时,不知道根据那一条,家属亦连带受过,内人和王家姊妹也都关在一起,正因为他们共过一场患难,也就很自然的结为至好,好得连辈份都不分了,说起来也真好笑,平时,我管天木兄叫大哥,可是他两姊妹却管内人叫‘小姐姐’,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陈恭澍说:“二十五年底,西安事变后天木兄获释,亢子、因子重获自由,他们暂时住在南京,不知是偶然呢?还是有意的撮合,亢子和因子姊妹二人前后都和戴公子藏宜交过朋友,甚且戴王两家有即将结为秦晋之说。其所以没有成为事实的原因,恐怕并不在于小一辈的感情上的变化,多半还是受了政治气候的影响。”

也是这个时候,王家的二小姐王因子认识了戴笠的警卫王鲁翘。此后,王家的两个女儿随王天木到上海就任,王鲁翘则与陈恭澍赴河内刺汪。

刺汪失手,陈恭澍回重庆接受处分,王则回上海继续追杀汪精卫。在此期间,毛万里将陈恭澍的太太杨小姐也接到了上海。陈恭澍说:

“那么,他们这些人是怎样连系上的呢?细节说来话长,首先是毛万里兄派来上海后找到了内人;王鲁翘从河内调到上海后,归万里兄指挥;天木兄的二小姐因子在南京时就和鲁翘相识,据说此番异地重逢,过从甚密,时有约会;就这样一个牵一个的串连起来了。”

陈还说:“就我们的组织而言,这是不许可的,是违反原则的;可也是私底下在所难免的事。”

事情就是这样出的——

陈恭澍说:“有一天,万里兄、鲁翘兄,还有上海区会计白绳祖和内人四个人打麻将,不多久,王家二小姐因子打电话来给鲁翘,约他出去见面,大家都希望鲁翘不要去,他去了变成‘三缺一’是小事,现在正值多事,一夕数惊之际,万一发生什么意外,那可不得了。鲁翘认为绝不会有问题,而且去去就回来,也不致使大家多等。果然,不到二十分钟,鲁翘就回来了。”

这一天,就是1939年7月14日。陈恭澍说:

“于是大家松了一口气又继续玩牌,没有再问长问短。只有打了两三副牌的工夫,电话又响,鲁翘抢着去接,大家一听口气,仍然是二小姐打来的,鲁翘没说什么,放下电话就要走,万里兄耐不住了,也开口劝阻他不能去,并动以个人安危及于工作影响的说词,可是鲁翘认为把这点芝麻绿豆的事看得太大了。结果他还是执意的赴约去了。这一去,中了计,回不来了。”

仅仅根据陈恭澍的叙述,当然不好断定,王因子就是日本人的帮凶,但很显然,王天木是利用了王鲁翘对自己女儿的倾慕和信任、给自己未来的“女婿”下了套。

不过,风水轮流转,过不了多少日子,戴笠还要利用王天木的另一个女婿呢!

再说王鲁翘,陈恭澍回忆说:“起初,只知道鲁翘兄被捕,尚不知被何方捕去,后来才晓得是‘沪西歹徒’(上海人对汪伪特工的称谓)在日本宪兵队嗾使下,由日本方面知会法租界捕房,在马路上截住了王鲁翘兄的去路而加以逮捕。迨押至法捕办理‘褫解’手续时,法捕房因为也要照例问问话留一个记录,不期却发现王鲁翘原是河内汪案的‘通缉犯’。这么一来,法捕房歪打正着无意中捕获了‘通缉犯’,而鲁翘兄近乎自投罗网竟成为法国人的‘阶下囚’。”

就这样,被捕的王鲁翘本应被日本人“引渡”,却意外地因他曾在河内参与刺杀汪精卫而被送往安南“归案”。因此陈恭澍说:“幸与不幸,很难论定,虽然免不掉一场牢狱之灾,但终究逃过了敌伪的生死一劫!”

此后,王鲁翘在安南被判处“无期徒刑”,抗战胜利以后,王与张逢义、余鉴声、陈邦国等同时获释。

此时,聚集在王天木周围的军统叛徒越来越多,除了陈明楚之外,还有林之江、何天风、谭文质等人。此后,王做天津站站长时招募的几个行动人员、如马河图、岳清江、丁宝龄等人也随之落水。一时间,在“七十六号”中隐隐然地出现了一个以王天木为首的“军统派”。

上海的形势恶化至此,戴笠知道,自己的一张王牌,是打出去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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