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转到巴陵。
此时侯景已经围攻了一个多月,却毫无进展,巴陵城依然牢牢地掌握在王僧辩手中。
雪上加霜的是,由于时值盛夏,疫病流行,侯景的部队死伤过半,而粮草也已断绝,此时任约兵败的消息传来,侯景再无战意,遂连夜撤兵。
他让大将宋子仙率军两万留守郢州,自己则率残兵退回建康。
侯景遭受了他三年来最惨重的一次失败。
十八、侯景的覆灭
萧绎派王僧辩乘胜追击,梁军士气如虹,很快就攻下郢州,击杀宋子仙。
自己的部队一败涂地,最倚重的两员大将任约和宋子仙一降一死,这一切让侯景感到心灰意冷。
本来他打算扫平天下以后再称帝,但现在他改变了主意,不管那么多了,先过把皇帝瘾再说。
王伟提出先行废立,以树威权。
废掉简文帝,该立谁呢?
王伟建议改立豫章王萧栋。
他的理由非常充足:萧栋是梁武帝的嫡长子萧统的嫡长子萧欢的嫡长子,没有比他更根正苗红更名正言顺的人选了。
侯景当即同意:好,就这么办!
公元551年8月,简文帝萧纲被废,豫章王萧栋即位,改年号为天正。
侯景娶萧纲的女儿溧阳公主为妻,算起来萧纲是他的岳父,萧纲的儿子是他的小舅子,但侯景这人向来六亲不认,翻脸比翻身还快。他大开杀戒,把萧纲在建康的所有儿子——包括太子萧大器在内,全部杀光。
萧纲本人自然也在劫难逃。
王伟以祝寿的名义向简文帝进献寿酒,萧纲苦笑着说道:这寿酒,应该是是寿尽于此酒的意思吧?
王伟不置可否。
萧纲当然明白其意思。
既然注定要死,不如在死前喝个痛快,喝个一醉方休。
醉是暂时的死,死是永远的醉。
他大口喝酒,喝得酩酊大醉,沉沉睡去,从此再也没有醒来——因为他随即被王伟命人用盛满土的大口袋活活压死。
这个曾提出“立身先须谨重,文章且须放荡”的一代才子,这个曾被侯景玩弄于指掌之中的傀儡天子,这个只知道逆来顺受不敢有丝毫反抗的懦弱男子,就这样窝囊地离开了人世。
小子我在这里忍不住插一句:男人没有血性,就好比女人没有胸。女人没胸,还可以用硅胶填充,男人没有血性,无药可救。
就像简文帝萧纲一样。
简文帝死了,接替他的萧栋命运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侯景看来,萧栋的使命就是个过渡,好比连接母体和新生儿的脐带,一旦新生命诞生,脐带就要剪掉。
仅仅三个月后,侯景就废掉萧纲正式登上帝位,改国号为“汉”(一个羯人,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字?小子我难以理解)。
随后,王伟请侯景立七庙。
侯景很奇怪:奇妙?
王伟:是七庙。
侯景不解:七庙是个神马东东?
王伟解释说:天子要祭祀自己的七代祖宗,设立他们的宗庙,这就叫七庙。
这可把侯景难倒了:别的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老爹叫侯标。而且他葬在朔州(今山西朔州),怎么可能到建康来享用祭品?而且,就是他想要来,也不认识路啊?
在场的人都哄堂大笑。
不过,各位同学,你们可别笑,你能说出你的七代祖宗吗?
估计大多数人都和侯景一样回答不出来。
既然侯景无法说出自己的祖宗,王伟只能遍访侯景从北方带来的部下,总算有人知道其祖父叫乙羽周,再往上就搞不清了,只能胡编乱造了了。
这种乱认祖宗的事当然难不倒王伟,他把东汉宰相侯霸列为侯景的始祖,东汉末年的文学家侯瑾列为其七世祖。其余各代祖宗也一个不缺。
侯景是羯人,侯霸是汉人,让侯景认侯霸当祖宗,就像让鲁尼认鲁智深、梅西认梅超风当祖先一样的荒唐。
但再荒唐的事,只要侯景说是,谁敢说不是?
饱读诗书的王伟给新皇帝制订了一整套规定,不能随便出去,不能随便见人,更不能像以前一样用弹弓打鸟。
这让一向放浪不羁的侯景感觉非常郁闷:连鸟都不能打,这个皇帝我还当个鸟?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当这个狗屁皇帝了!
如他所愿,他的皇帝生涯很快就要走到尽头了。
他的丧钟即将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