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贴二:1月10日是小玉在京的最后一天,一口气签了三份写作合同,上午忙着带同事的孩子看病,下午取票,晚上赶往车站,压根儿就没有上网的功夫。看到坛友如此专注于小玉的帖子,弟十分感动,特将昨日“欠款”补上。
第十章 太子党三大护法(—)
今人对于唐初的“玄武门之变”存在着两个较大的认识误区:
误区一:李建成咄咄逼人,李世民无奈反击;
误区二:李建成失道寡助,李世民得道多助;
事实上,实际的情形却与此大相径庭。
首先,千万不要忘了,当时身居太子之位的可是李建成啊!如果李世民果真低调内敛,不威胁到李建成的太子之位,以李建成优柔寡断的性格,他是断然不会对同母弟弟痛下杀手的。是嘞,李世民不仅功高震兄,而且行事极为嚣张,他公开组建政治集团,并大肆收买政治人才。对于如此过份的行为,换了你是李建成,你能忍受得了吗?所以,真正咄咄逼人的其实是李世民。
其次,李世民常年在外带兵,拥护他的势力主要集中在地方和军界;而太子李建成则常年在中央主持工作,中央和政界到处都是他的人。此外,李建成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子,在法律和道德上都占有李世民所无法比拟的天然优势。要知道,两人斗智斗勇的主要舞台都在京城长安。就这块舞台而言,李建成的人气和实力都要比李世民高得多,也强得多。所以,真正得道多助的其实是李建成。
列位还别不信,接下来,小玉就为大家隆重介绍一下太子爷身边的三大护法。这三个人是太子党的第三大派系——文臣派——的核心骨干。
(一)
第一个,京城一点红裴寂。
对于今天的朋友而言,裴寂这个名字只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字眼,与同时代的尉迟敬德、李建成、李世民等名字相比,似乎要逊色得多,也暗淡得多。可是,如果我们生活在大唐武德朝时期,你就会惊叹裴寂是一个多么牛掰的人物了。牛掰到什么程度呢?小玉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裴寂乃是武德朝第一红人,名副其实的“京城一点红”。
想当年,老李兼任晋阳宫宫监的时候,他的副手(也就是副宫监)正是这位裴寂裴大官人。两人相处得很好,“延之宴语,间以博奕,至于通宵连日,情忘厌倦”。李渊最终下定决心举兵,裴寂的劝谏之功可谓大矣。
李渊在晋阳起兵之后,裴寂特意拿出了大手笔来襄助自己的好朋友。他利用职务之便,一口气提供给义军铠甲四十万领、彩布五万段、大米九万斛。当然了,这些东西也不是裴寂自个儿掏得腰包(隋炀帝当了冤大头)。不过,老李依然万分感激裴寂,从此在心中给老裴重重地记上了一笔。
老李也是个知恩图报、重情重义的人。他进入长安后不久,即让杨侑提拔裴寂为大丞相府长史,进封魏国公,食邑三千户;此外,还赏赐给裴寂良田一千顷、豪华别墅一栋、布匹四万段。老李为裴寂谋了这么大的好处,其感激之情、信任之意可见一斑。
但是,裴寂并没有在立功的道路上裹足不前。
入主长安后不久,老李就打起了龙椅的主意。当然了,他本人是绝对不会说“我想当皇帝,你们拥立我吧”之类的话。老李的矫揉造作别人看不出来,但却瞒不过裴寂的眼睛。
隋帝杨侑提出退位让贤的想法之后,老李拼命地推辞。大臣们纷纷劝说,可李渊偏偏要讲究“高风亮节”,就是不上座。
关键时刻,又是裴寂跳了出来,他对李渊说:“夏桀和商纣王败亡之时,他们的儿子都在。但是商汤和周武王却并没有臣服于他们的后代,而是自己当了天下之主。”(桀、纣之亡,亦各有子,未闻汤、武臣辅之,可为龟镜,无所疑也。)
裴寂的潜台词其实这样的:想要成为一代明君,就不能执着于迂腐的礼法观念。对一个人的忠诚是小忠,对天下人的忠诚才是大忠。
他还撂下了狠话:“我的权位和俸禄都是大唐给的,如果你不当大唐的皇帝,我就辞官不干了。”(寂之茅土、大位,皆受之于唐,陛下不为唐帝,臣当去官耳。)
他的表态给李渊挣足了面子。在裴寂的一手策划之下,老李高高兴兴、体体面面地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登基之日,李渊才对裴寂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我能有今天,全都拜你所赐。”(使我至此,公之力也。)
有了这份拥立之功,老李对裴寂更是感激不已,两人的关系越发火热。老李每天上朝,都要在自己的龙椅旁给裴寂设一个专座,两人一起处理国家大事。在房间里谈话,面对面坐着都嫌不够亲密,老李愣是要把裴寂拉到自己的床上。裴寂说A,老李绝不说B。李渊见了裴寂不叫裴爱卿,而是叫裴监(相当于我们现在的“张总”、“刘董”等称呼)。(高祖视朝,必引与同坐,入阁则延之卧内,言无不从,呼为裴监而不名。)
武德二年,李唐与刘武周交战。裴寂担任晋州道行军总管,受命阻击刘武周军。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但却不是一个有大才干的人,被刘武周军连番击败,晋州以东城镇全部沦陷。打了败仗,李渊当然很生气,狠狠地数落了裴寂一顿后,又将他投入大牢。但是,没过多久,李渊念起了旧情,又将老裴放了出来,恩宠如旧。换了一般人,遭此惨败,可能这辈子永远都翻不了身。可是,裴寂却有惊无险,足见李渊对他的情谊之深。
麟州刺史韦云起状告裴寂谋反,李渊根本就不予采信,反将韦云起治了个陷害忠良的罪名。李渊还真诚地对裴寂说:“朕之有天下者,本公所推,今岂有贰心?”为了安抚裴寂,李渊带着三名妃子以及美酒佳肴、珍宝重器到裴寂府上搞慰问party,“宴乐极欢,经宿而去”。
一次,李渊甚至还推心置腹地对裴寂说出这样一番话:“我们老李家本来就是世家大族,所以起兵不到一年,就成就了帝王之业。哪像以前那些朝代的君主们,起于微贱,苦心经营,才最终拥有了江山;老裴你也是出身于官宦人家,历任要职,出身于刀笔小吏的萧何、曹参夜没法和你比。千年以后,只有你和我,无愧于前人啊!”(我李氏昔在陇西,富有龟玉,降及祖祢,姻娅帝室。及举义兵,四海云集,才涉数日,升为天子。至如前代皇王,多起微贱,劬劳行阵,下不聊生。公复世胄名家,历职清显,岂若萧何、曹参起自刀笔吏也!唯我与公,千载之后,无愧前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