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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此关键时刻,为了增加说服李渊的几率,刘文静就想到了裴寂这层关系。他把裴寂引见给了李世民。(文静见高祖厚于裴寂,欲因寂开说,于是引寂交于太宗)

裴寂和李渊的关系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连李世民都要讨好裴寂。李世民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拿出数百万交给龙山县令高斌廉,让他和裴寂赌博,故意输给裴寂。裴寂因此而赢了很多钱,心情大爽,每天都跟在李世民屁股后面。李世民趁机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裴寂当即答应帮助李世民说服李渊。(时太宗将举义师而不敢发言,见寂为高祖所厚,乃出私钱数百万,阴结龙山令高斌廉与寂博戏,渐以输之。寂得钱既多,大喜,每日从太宗游。见其欢甚,遂以情告之,寂即许诺。)

裴寂也不敢直接去劝李渊造反,便想了一个损招:让晋阳宫中的尹美人和张美人陪李渊睡觉(寂又以晋阳宫人私侍高祖)。为什么说这个招儿很损呢?因为,晋阳宫可是皇帝的行宫,晋阳宫中的美人可是皇帝的女人,如果睡了皇帝的女人的话,那可是“秽乱宫掖”的死罪啊!那么,犯了死罪的李渊会不会引颈就戮呢?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可问题是,李渊也不傻,他敢睡皇帝的女人吗?他当然不敢,破折号,在清醒的状态下。裴寂借口请李渊喝酒,将他灌了个烂醉。

第二天,李渊酒醒之后,发现自己的身边睡了两妞儿。李渊还以为自己做梦呢,仔细一瞅,差点儿吓得不举了。亲娘咧,这不是皇帝的张美人和尹美人嘛!

裴寂趁机摊牌:“你家老二已经开始聚集兵马,打算起兵了。之所以让我老裴出此下策,其实是因为事态紧急。现在天下大乱,城门之外,到处都是盗贼。如果您还要执着于小节,很快就要大祸临头了。如果起兵举义,肯定能够拥有天下。大家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您看怎么样啊?”(高祖从寂饮,酒酣,寂白状曰:“二郎密缵兵马,欲举义旗,正为寂以宫人奉公,恐事发及诛,急为此耳。今天下大乱,城门之外,皆是盗贼。若守小节,旦夕死亡;若举义兵,必得天位。众情已协,公意如何?”)

李渊当时就不干了。裴寂就威胁李渊说:“正为宫人奉公,事发当诛,为此尔。”

谁曾想李渊这老东西还是死活不听。躲在幕后的李世民就站不住了,着急忙慌地跳了出来。

李渊见李世民来了,吵着嚷着要将李世民送官。过了一会儿,他可能是琢磨过来了,反过来又安慰李世民:“我很爱你,怎么忍心告发你呢?”(高祖初阳不许,欲执世民送官,已而许之,曰:“吾爱汝,岂忍告汝邪?”)

小玉曾说过,中国的文字很精深,尤其是读史的时候,一定要细心细心再细心。不知道大家是否注意到上文中的“阳”字。问题的奥秘就在于这个“阳”字。“阳”在文言文里有多种意思,其中一个常用的解释就是“表面上”。

上面这句中的“阳”字正应该解释为“表面上”。如此看来,李渊其实一直都在伪装,甚至连李世民和裴寂都瞒过了。

依据偶的推断,李渊之所以始终未表露自己的想法,是因为他在等。他在等什么呢?他在等精明的儿子世民 “首先”提出这个想法。这样,他就可以在历史道义上把谋反罪名推给李世民,并说出一通“子逼父反,不得不反”的话,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如果历史事实果真如我所想,那李渊这个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连自己的儿子都算计,实在应该死啦死啦的!

不管怎样,事情就这么成了。这可真是你忽悠我,我忽悠你,谋反把我们忽悠到一起啊!

恰在此时,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突厥人趁着天下大乱的机会,南下进攻隋朝。李渊就派副手高君雅率军迎战突厥。结果,高君雅大败而归。隋炀帝却要李渊为高君雅的失败买单,将老李关入了大牢。

李世民赶紧派刘文静和裴寂出马,进一步做好老李的思想工作。这两小子一个劲儿地劝老李:“《易》称‘知几其神乎’,今大乱已作,公处嫌疑之地,当不赏之功,何以图全?其裨将败衄,以罪见归。事诚迫矣,当须为计。晋阳之地,士马精强,宫监之中,府库盈积,以兹举事,可立大功。关中天府,代王冲幼,权豪并起,未有适从。愿公兴兵西入,以图大事。何乃受单使之囚乎?”

老李见项上人头难保,便答应克日举兵起事。刘文静很满意,裴寂也很满意,李世民更满意。

要不说好事多磨呢,正要举兵的当口,隋炀帝不知道哪根筋抽住了,又下诏把老李给放出来了。

然后,老李就又反悔了(这个老东西)。

这边,刘文静刚刚完成一件大事。他伪造了一道隋炀帝的诏书,大意如下:太原、西河、雁门、马邑等地二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丁全都要应征服役,年底之前在涿郡集结完毕,而后讨伐高句丽。这道诏书一发,这四地的老百姓都是人心惶惶,很多人痛恨隋炀帝穷兵黩武,都动了造反的念头。(发太原、西河、雁门、马邑,人年二十已上、五十已下悉为兵,期以岁暮集涿郡,将伐辽东。由是人情大扰,思乱者益众。)

刘文静一听李渊这厮又不干了,着急得要死,赶忙去找裴寂:“老裴啊,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的古训吗?唐公夺取江山,那是上天的安排,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呢?你应该劝说他尽早起兵。”(文静因谓裴寂曰:“公岂不闻乎?唐公名应图谶,闻于天下,何乃推延,自贻祸衅?宜早劝唐公,以时举义。”)

刘文静可能是太着急了,居然威胁裴寂说:“老裴,你可别忘了,你身为宫监,居然拿美人去招待唐公,这可是死罪啊!你死了倒无所谓,可别耽误了唐公。”(又胁寂曰:“且公为宫监,而以宫人侍客,公死可尔,何误唐公也?”)

裴寂见刘文静急了眼,十分害怕,赶紧劝说李渊起兵。

这时,晋阳隔壁的马邑出事儿了,太守王仁恭被自己的部下刘武周杀了。刘武周投靠了突厥始毕可汗,自称天子,居然引着突厥大军,向太原杀来。李世民趁机派遣刘文静和长孙顺德(长孙无忌的叔叔)打着讨伐刘武周的旗号分头募兵,十天内就募得了一万人。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王威、高君雅二人很快就察觉了李渊等人的阴谋。哥俩儿合计了一下,打算诱骗老李到晋祠祈雨,伺机做掉李渊等人。

只可惜,二人谋事不周,被晋阳乡长刘世龙告发了。李渊表面不动声色,暗中却是磨刀霍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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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门的血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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