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杨决定派翼王出马,独挡西岸。可石达开当年还只有21岁,也就刚进大学的小愤青,正是谈谈恋爱打打网络游戏的时候,他能挑得起这么重的担子吗?
事实证明,洪杨这次没有看错人。11月17日,夜,就在太平大军抵达长沙的第四天,石达开率3000精兵趁着夜色,悄然渡江,迅速占领两岸渡口,扎立营寨,填塞河道,铺上木板,架成浮桥,连通南北。
第二天,石达开占领西岸稻米产区,运粮过江,接济东岸大军。
第三天,石达开率军攻占龙回潭和金牛岭等战略要地,巩固营地。
三天两晚,石达开迅速在西岸站稳脚跟,开辟河西战场,干净利落,无懈可击。看来,英雄不问出身,也不要问年龄。其实,杨秀清当年也只有29岁。这只是石达开的开场白,他的好戏还在后头。
石达开的精彩表现,终于让清军看到了河西的军事价值。其实,清军中早已有人看出太平军西渡的可能性和严重性。江忠源就曾主张在回龙潭和土墙头要地,设重兵防守,一举围歼河东太平军主力。
可惜张亮基派出的常存1400苗兵,直到石达开渡江三天后才赶到西岸。张亮基还曾要求向荣派兵驻防回龙潭(在橘子洲头西岸处不远),向荣回复,我已经是革职提督,长毛从这里溜走,与我无关!讨价还价的向荣,直到太平军过江三天后,才派马龙率兵防守河西南线。
至此,第二战场在河西摆开阵势。石达开沿江一线扎营,清军则在外围平行扎营,形成两条平行的军事带。城东的小包围圈,由此变成了横跨湘江的大包围圈,只不过,这个包围圈有点松散,缺口太多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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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夺 城
七 长沙城翼王试飞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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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堵住缺口,消灭河西石达开部,前来长沙的赛尚阿,由于还没有接到革职拿办的通知单,命向荣率1万清军西渡湘江,准备吃掉石达开部,夺回河西。
洪杨为确保河西,不断增兵河西,归拔石达开指挥。石达开再将战线向北延伸,营盘扎到岳麓山北端,隔河逼近长沙城西。河中是橘子洲,张亮基原为堵塞河道的洲西河坝,正好成为连接河西与河洲的现成浮桥。石达开捡个现成,派兵进驻水陆洲,扎立营盘。
如此一来,石达开一箭三雕。一是控制了湘江河道,二是可东渡威胁城西,三是与城南攻坚部队隔江呼应。石达开此举,使战场主动权的天枰已经悄悄向太平军倾斜。可见,石达开的确比向荣的战略眼光高出一筹。向荣忽略的西岸北端,被石达开轻松夺取,并且变废为宝,扭转局势。
向荣为夺回主动,决定一举歼灭橘子洲头的石达开部。向荣是太平军的主要对手。紫荆山的双髻山和猪仔峡,就是被向荣从背后迂回偷袭失守。后来又是向荣抢太平军的前面跑进桂林,导致桂林久攻不下。
姜是老的辣。向荣是位经验丰富的老将,当时正是花甲之年,出身行伍,打了一辈子的仗,属久经磨砺的资深军人。这不禁让人担心,20出头的毛头小伙,第一次独当一面的石达开,能敌得过这个老猎手吗?
接上:
石达开将会用行动告诉世人,嫩姜有时候比老姜更辣!经验不一定比悟性更重要!10月31日,向荣带领总兵马龙和王家琳,亲率3000余清兵从浅滩东渡杀向洲头的牛头洲。
洲中突然出现太平军的游骑,向荣命令追击。接近洲南时,又见数百名太平军迎面攻来。向荣仗着人多,指挥清军全线追击,追到洲南树林,忽见数千太平军蜂拥杀来,清兵一惊之下,应了咸丰预言,当即四散奔溃。
石达开抓住战机,指挥太平军将清兵斩成两截,穷追猛打,斩杀1000多人。被赶杀的无路可逃的清兵,集体表演跳水节目,纵身跳进湘江,被淹死六七百人。此战向荣几乎全军覆没,被斩杀的大小将佐47人。总兵马龙反应较快,起跑较早,逃得一命。向荣和王家琳幸亏跨下宝马,逃回军营。
原来,石达开已经洞悉向荣作战意图,决定将计就计,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老头子。30日晚,石达开在洲头树林埋下伏兵,挖好坟墓,等候向荣的到来。第二天,又先后两次诱敌,再杀向荣一个措手不及,大获全胜。
石达开一记闷棍一打,河西万余清兵立马服帖,集体患上恐石症,再也不敢轻易找石达开的麻烦。张亮基见状,慷慨陈辞,表示过江要与石达开过招,旋即又说怕人说他出城避险,故而作罢。实则张也怕石,不敢赴险。
赛尚阿指挥败仗完毕,终于收到处罚通知书,将公务与尚在衡州逗留不进的徐广缙,进行了远距离交割,彻底结束了与太平军的交往史。
石达开得胜以后,将浮桥更新升级为木船相连,上铺木板;在桥头构筑阵地,确保东西两岸畅通无阻。河西战场,在石达开的认真经营下,不但解决了太平军的温饱问题,而且使太平军控制了战场的主动权,获得了充分的活动空间和回旋余地。在后续战事中,将有着意想不到的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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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夺 城
七 长沙城翼王试飞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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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战场杀得血雨腥风,河东战场打得地动天摇。洪杨一边增派援军,巩固河西战场;一边抵挡城外清军围攻,加紧攻城。地面攻击失败后,洪杨转向地下,希望土营建立奇功,炸开城墙,杀进城去。
太平军在城南多处开始坑道作业,先挖遂道,靠近城墙,墙下挖洞,埋进丨炸丨药,炸开城墙。清军在左宗棠的率领下,想出了很多歪点子对付老鼠打洞的战术。左宗棠,生于1812年,湖南湘阴人,字季高,一字朴存,号湘上农人。1832年(道光十二年)中举,三考进士不第,决定罢考。
办法主要有三种。第一种,听地法。派清兵在城内挖洞,埋进大缸,抓几个听觉特别发达的瞎子放进去,用耳朵贴着听,找准方向后,与太平军对挖,挖穿后就把大小便灌进遂道(这个有点缺德,有点恶心),再放毒烟,臭死熏死太平军。
第二种,切地法。派清兵从城上绳索吊下,砌一座土城,挡住太平军视线,再挖一条深沟。太平军一挖就穿,抬头一看,清兵举枪刺来,一命呜呼。
第三种,打杀法。直接派士兵出城,袭击挖洞土营士兵,尽管张亮基明码标价一个长毛人头50两白银,但官兵们觉得还是自己的脑袋更重要些,不愿提着自己的脑袋,冒险去取别人的脑袋,此法只好作罢。
前两种办法还算有点效益,太平军挖好的几条遂道,都被清军扼杀在摇篮里。太平军只好集中精力,重点开挖正南和西南有民房掩护的魁星楼和金鸡桥,终于成功引爆三次,可惜都被清将邓绍良等悍将及时堵住,突击队被挡在缺口,后续兵力无法展开,结果功亏一篑。
11月29日,秦日纲、罗大纲、李开芳最后一炸长沙魁星楼,不克。前后攻打长沙达81天的太平军,决定放弃攻城,继续北上。太平军下一站,将是哪座城市呢?而且,城外布防的2万清兵,会答应让他们轻松走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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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夺 城
八 洞庭湖 . 岳阳楼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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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兵当然想留住太平军继续进行对抗赛。张亮基一门心思,掂记着兑现他对咸丰的承诺:保全省城,聚歼长毛!可是,想不想留,是态度问题;留不留得住,是能力问题。
太平军开始表演史上规模最大的大变活人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