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过程相似。都是迅速攻城,随后抛弃,继续前进,直奔目标。此次进军长沙,沿途安仁、攸县、醴陵都弃而不守,直趋长沙而来。后来的北伐,也是长驱直入,眼睛只是盯着北京。
其三,结果相似。萧朝贵率千余兵将,即离主力600里,实属孤军冒进,如逢大敌,则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幸亏清军无此能人,否则太平天国后来的历史恐怕在湖南就得改写。后来的北伐,更加大胆,几近丧失理智,两万人从长江流域打到海河流域,实在有点轻狂,所以结果都失败了。关键原因还是在于兵力太少,这是先遣队的大忌。克劳塞维茨对先遣队的定义有明确规定,主要任务是清道和探路,如要实施战略任务,则无可能。
所以,长河以为,后来的北伐北京,与此次北伐长沙,实在有着巨大的相似,也有常人往往忽略的、极为隐蔽的内在关联,故称——小北伐。
或者说,北伐北京,就是北伐长沙的扩大化;北伐长沙,就是北伐北京的预演。北伐长沙,是战术突进冒险;北伐北京,是战略突进冒险。既有形似,更为神似。
当然,有朋友可能会问,如果萧朝贵不死,会不会统帅北伐大军,谋划北伐大局?这个问题,长河放到北伐那一章再说说自己的看法。
上述观点,长河浅见,一家之言,欢迎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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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夺 城
七 长沙城翼王试飞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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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凤祥和李开芳一帮将领,一面封锁消息,瞒住长沙清军;一面飞报洪秀全,告之长沙不克,西王归西,说长沙城大,兵力不够,就算打下来,也守不住,请求大兵支援。
发完求救信的太平军,一边等待大军到来,一边继续猛攻长沙,欲图为西王报仇雪恨。
可长沙不是说打下就能打下的。正如林李所言,长沙的确是座大城。湖南省府长沙,是座古城,初建于西汉,明朝洪武年间重建为砖石结构,周围14里,原有九门。北面:湘春门;东面:新开门、小吴门、浏阳门;南面:黄道门;西面:德润门、驿步门、潮宗门、通货门。黄道门俗称南门,德润门俗称小西门。
太平日久,湖南一帮官员平时也就闲着,几处城墙都是赶着在太平军大驾光临之前,草草抢修了事;城外妙高峰土城修到一半,就被萧朝贵抢去续筑炮台。林凤祥和李开芳禀承西王遗志,完成西王未竟工事,筑好炮台,猛烈开火,宣泄骤失西王之痛。
长沙城内军民一片恐慌。已被革职的巡抚骆秉章,只好一边感叹命运捉弄的无情,祈祷接班人新任巡抚张亮基快点到任,一边依靠有点军机的前任湖北巡抚罗绕典主持军事,收拾这个本来已经与自己无关的烂摊子。
长沙城虽有兵将7000余人,可是有战斗力的不到3000人,往四面城门一铺开,也就千把号人,清兵怯弱,没有出城交战的决心和勇气,罗绕典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得拼命挣扎,勉强为之。
罗绕典没主意,可有人想出了高招。从永州赶来的提督鲍起豹,善化(当时长沙分属长沙和善化二县管辖)知县王葆生突发奇想,决定在太平军的软肋上下手。他们听说太平军信的是西方上帝,于是决定以毒攻毒,用国产菩萨来PK进口上帝。
鲍起豹非常虔诚,斋戒淋浴,戒荤戒色,不吃酒肉,不上姨太太,鸣锣放炮,把长沙城隍庙菩萨抬到城南楼上,拜跪叩头,焚香祝告,请求等菩萨显灵发威,击退城外天兵。鲍起豹为表诚意,决定做一回活菩萨,毅然与土菩萨对面而坐,终夜不眠。
谁知太平军开的是专卖店,他们只信奉上帝,不把其他牌子的菩萨神仙放在眼里。林李将鲍起豹的闹剧看在眼里,心中暗笑,脸上冷笑,命令在郴州成立的特种部队土营开挖地洞,炸开城墙。
好在罗绕典没有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城隍菩萨身上,察觉太平军在地下作业时,先下手为强,抢在前面丢进丨炸丨药,炸死了正在装埋丨炸丨药的太平军工兵。
地下失败,地面再来。太平军抬出重炮,猛轰城墙,竟然打开一个缺口,太平军随机抢进城去,几欲得手之时,背后突然杀出一队清兵,原来是副将邓绍良率队赶到,一拳打在太平军侧腰。
太平军嘀咕“运气不好”之后,只得回身自救,清军趁机堵塞城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邓绍良果真是员福将,他一来就撞上了立功的机会,让长沙捡回一条小命。
长沙城内打得酣畅,咸丰皇帝和天王东王也没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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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夺 城
七 长沙城翼王试飞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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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一看长沙重镇被围,开始拿高职管理人员开刀。
第一个被拖出来打板子的是赛尚阿。赛尚阿着实找抽,太平军一路往前狂杀,他倒耐得住性子,拿个遥控器,指挥诸将,与太平军保持着绝对安全的距离。直到8月29日,才从永州往衡阳进发,此时太平军占领郴州都快半个月了,萧朝贵也已经一路杀往长沙。
长沙被萧朝贵围住后,咸丰又急又气,立马摘去赛尚阿的顶戴,拔去赛尚阿的花翎。所谓顶戴,就是大清官员帽顶上的装饰品,也是官品标志,一品为红宝石,二品为珊瑚,三品为蓝宝石,四品用青金石,五品用水晶,六品用砗磲,七品为素金,八品用阴纹缕花金,九品为阳纹镂花金。无顶珠者无官品。
花翎就是插在顶戴下面的鸟毛。武官插鹖羽,鹖形似野鸡十分好斗,死不服输,用于鼓励武将英勇不屈。文官插孔雀羽毛。虽然是鸟毛,可不是想戴就能戴的,没有的眼红也没有用,不能私自化妆,从孔雀身上拔下一根插在头上,那是找死,头会遭殃。
赏了花翎的,必是皇帝的红人,表示受到特别的恩宠。从乾隆到清末,戴过三眼双眼(孔雀毛上的圆圈图案)和双眼花翎的官员,不超过30人。赏了花翎的,自己取下也是找抽,除非皇帝帮你摘下。摘下花翎,也就宣判好日子走到头。
被抹去政治商标的赛尚阿,就象被拔了毛的公鸡,焉头搭脑,离开永州,超往长沙。与赛尚阿同时挨了政治耳光的,还有湖广总督程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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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夺 城
七 长沙城翼王试飞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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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咸丰恼火的是向荣。这个家伙,湖南战火燎原,他却在桂林安心疗养。徐广缙想请向荣出山,好话说尽,可是向荣十分冷淡,不给面子,说继续疗养,疗养继续。
徐广缙马上翻脸,向咸丰打起了小报告。咸丰决定成全向荣,第三次将他革职,发往新疆,给他换个安静点疗养场所。福兴替补广西提督。
向荣一听,马上痊愈,第二天就离开桂林,前往湖南,并直接上奏向咸丰求饶讨情。咸丰不想自折良将,自断臂膀,放眼望去,能打的还真没几个!于是顺水推舟,批复“暂缓发配,带罪图功”。
在咸丰和赛尚阿的强力吆喝下,各路将领,抢在太平军大队到来之前,先后抵达长沙。副将邓绍良,凤凰厅同知贾亨晋,永绥协副将瞿胜龙,河北镇总后王家琳,绥宁镇总兵和春,知州江忠源,共带7000兵马到达长沙。张亮基从常德往长沙赴任,途中听说长沙被围,立即打道回府,带2000兵马于十月上旬蹭到长沙,拉住绳子,翻墙进城。
张亮基的到来,喜坏了骆秉章,准备交割走人,谁知咸丰马上送来一个坏消息,让他继续呆在长沙,帮办军务。骆秉章丢了官还是没有彻底解脱,这个郁闷没法用语言来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