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军肯定不会被吓着，倒是余、万二人被曹燮培的这封血书吓住了。干嘛呢？笔墨纸砚都被吃掉充饥了？弄一血书，恐怖不恐怖啊？不说城里只有千把人，没吃没喝，我们还可以考虑考虑。这个状况，恐怕救不得你们，还得把我们也搭进去。你愿意杀身成仁名垂清史，这个没问题，问题是我们暂时还没这个想法。

长清，万清，名副其实，都是骨灰级清白的人。弄清了利害关系之后，余、万二人当即就把“救人要紧”的想法抛到脑后，安慰曹说，你们军民团结鱼水情深，齐心协力守住城池，等大部队来了，我们马上来救。说后，继续坐观全州失陷的全过程。靠！7000人还不是大部队？留着做种啊？

曹燮培听后万念俱灰，深深后悔浪费了自己珍贵的血浆，要知道现在物资奇缺，造点血不容易啊！曹伤心绝望之余，只好把死马当活马医，继续指挥将士用石头、桐油等一些不能吃的物什，赶走试图爬围墙进城的太平军。

全州军民在苦苦撑了11天后，终于等到了预料中的结局。太平军在城墙下挖开了大遂道，埋进丨炸丨药，在城外烧起一堆大湿柴，放起了原始的催泪弹，等把守兵熏得流眼泪的时候，引爆丨炸丨药，把城墙掀起二层楼高，打开缺口，攻下全州。

刘长清、余万清很有眼福，有幸欣赏到太平军发明的新式破城夺城法，见证这一壮观的破城特写镜头。

夺了全州的太平军，总算为南王出了一口恶气。城破了，仇报了，下一步该何去何从呢？

附：南王冯云山到底是怎么死的？

关于南王冯云山之死，也是太平天国史争论的疑案。冯云山死于炮击，这个没有分歧。分歧在于冯云山是在哪儿被炮打死的，是被谁的炮打死的。

郭廷以、崔之清等认为，冯云山死于衰衣渡，是被江忠源的炮兵乱炮打死的。

简又文、罗尔纲等认为，冯云山死于衰衣渡，是在全州被一名炮兵激情开炮所伤，到衰衣渡后死去。

本人赞同简又文和罗尔纲之说。

简又文曾亲自到全州做过实地采访，民间盛传冯云山坐轿，路过全州，被一炮兵开炮所伤。民间口传历史，可信度有时很高，无风不起浪，况且还能流传至今。

罗尔纲否定冯云山在衰衣渡被江忠源炮兵打死，是根据江忠源和曾国藩文件中均未提及此事推论，很有见地。

双方争论的焦点还在于，太平军到底打全州是有意还是无意而为之。如果是有意，则炮兵激情炮击冯云山之说不成立；如果是无意，则此说可信。

根据多方文件来看，太平军应该是不想打全州的，因为在桂林突围时，太平军已有出两湖之意，断不会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滞留全州11天。

其实，冯云山到底在哪被打死的，被谁的炮兵打死的，于历史而言，都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有两点，一是对太平军的战略思考，二是冯云山之死造成的损失。

也许，还有一种可能，冯云山在全州被炮击伤，但命不至死，后来在全州军事劳累，或又被炮火所伤，伤势加重，死去。此为戏猜，仅为一家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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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夺城

三 血战衰衣渡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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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军攻破全州，虽然没有抓到打死南王的直接凶手，但刚到的新知州曹燮培，没有来得及交割走人的老知州瑞麟，以及全州一干文臣武将兵士，共1000多人全部与城同亡。太平军不杀老百姓，但对于政府官员和军队，杀起来毫不手软。

太平军在全州停留两天，5日向北水陆并进。此时，太平军得船只200余艘，计划顺湘而下，直出湖南。老幼妇女和辎重被安置在船中，顺江向北；太平军将士夹江护航，左右呼应。

太平军顺湘江而下，的确是个省时省力的办法。出全州往北10余里，是衰衣渡，再往前向东北方向走五十里，过黄沙渡，便可进入湖南永州。

太平军开始攻击全州时，沿途只有黄沙渡约有数百清军把守，湖南的清兵早就被抽调到了广西。太平军只要出粤入湘，便可如入无人之境，轻取湖南州城，进而窥探长江一线。太平军带着对湖南的向往，沿着滔滔北流的湘江，迅速地充满信心地走这片全新的神奇土地。

时值湘江涨水季节，太平军顺风顺水，很快就到衰衣渡。令太平感到意外的是，只见江面上钉满了木桩，架满了参天古木，航道已被堵塞，船只无法通行。太平军正在纳闷之际，还没等他们搞清事实真相，更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只听一阵枪炮声大作，又见河西滩头一队清兵，大呼小叫疯狂杀来。

太平军将士大吃一惊，暗道：这是何方高人，如此阴险毒辣，在此凶猛之地设伏，岂不要置我等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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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夺城

三 血战衰衣渡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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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忠源并没有走得太远，他只往前走了10来里，停在了全州东北的一个渡口——衰衣渡。

江忠源细细打量蓑衣渡，只见两岸重峦迭嶂，树木参天，河床狭窄，江水湍急。正如鲁智深看到野猪林，江忠源不禁暗忖：真是个险恶去处，打杀长毛，建功立业，正在此处！

江忠源课外阅读积累的军事专业知识，开始发挥作用。他在渡口北面3里的水溏湾江中密钉排桩，构筑木堰，堵塞河道。他见渡口西岸有一沙滩伸出于江面，形似一把椎子，便将楚勇埋伏于此。

江忠源布置好一切，就象一个狡猾而凶狠的猎人，磨快了刀，擦亮了枪，挖好陷阱，屏气凝神，专门猎物前来自投罗网。

果然，太平军不请自来，丝毫未加防范。三军统帅杨秀清，自顺利撤出桂林，攻下全州，难免有点骄傲，有些高兴，一高兴就免不了犯点小错误，竟然忘记派出前哨侦察敌情。

这也难怪东王杨秀清，无所不能的天父皇上帝，也难免打个盹，思想开个小差，总不能时时睁大眼睛盯着你们这批儿子吧？再说了，太平军已经习惯了自己在前面跑，清军在后面追，哪里会想到这次竟然会有人比他们跑得还快，竟然拦头抢了先，躲在犄角旮旯里暗箭伤人。

事情发展得出乎意料地在江忠源的意料之中。

补一个前言：

从小就对太平天国感兴趣，虽然没有孙中山先生早年那么粉丝，不想做洪秀全第二。中学时，从教科书上学到一些皮毛，感觉很苍白，很粗糙。

后来有机会接触到一些史料，知道太平天国有很多有趣的人，有趣的事。当然，也产生了很多迷惑。为探明真相，经数年搜集，终于得到近百种详尽资料。

经过仔细的爬梳剔选，勾沉考证，终于渐渐理清这段逐渐被人们遗忘的历史，接近很多疑案和悬案的真相，知道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生动细节。

掩卷之后，往往感叹于太平天国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在特殊的历史年代里，在欲望中苦苦挣扎的人们，真实地演绎过很多真实的故事。那些人那些事，看起来让人笑，想起来却让人泪奔。

遗憾的是，本人至今尚未发现一本专门写太平天国的，可读性较强的好书。加上那些人那些事经常浮现脑海，挥之不去。于是便希望可以用轻松的文字，展现太平天国那些人的内心世界，那些事的精彩细节。

本文不想在政治评价上多下功夫，只想从军事上、心理上去探求常人往往忽略的细节。希望可以读得愉快些，并在一笑之后还能有一丝回味，一点回想。

所以，便有了下面的文字。让我们从洪秀全开始吧。

对不起，上个贴子发错顺序了。将血战衰衣渡重新发过：

三、血战衰衣渡（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