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北巡燕代（3）

大业三年（公元607年）八月六日，在榆林驻足近两个月的隋炀帝开始从榆林出发，经过云中（今内蒙古和林格尔县），沿金河（流经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南的黑河）逆流而上，前往突厥启民可汗的王庭。

当时，隋炀帝率领五十多万甲士，战马十万多匹，旌旗辎重，绵延上千里，浩浩荡荡而来。隋炀帝命令宇文恺等人建造了一种名字叫做“观风行殿”的移动宫殿。殿上能容纳数百人，宫殿内部设有机关，能开能合，下面安装车轮，可以迅速移动。在观风行殿的基础上，隋炀帝又下令让建造了更大的能移动的城堡，称之为“行城”。行城周长两千步，用木板当作城墙，用粗布包裹，画上各种图案，行城之上城楼等都完备。北方少数民族见到这种能移动的城堡，无不大为惊骇，以为是神仙下凡，十里之外望见，就赶忙跪地叩头，无人再敢骑马。启民可汗则恭恭敬敬地等候圣驾的光临。

八月九日，隋炀帝抵达启民可汗的大帐。启民可汗非常恭敬地给隋炀帝敬酒，突厥王侯以下的各级官员全都挽起袖子，在帐前操刀割肉，亲自服务，无人敢抬头偷窥一眼隋炀帝。隋炀帝大喜，他赋诗一首，道：“鹿塞鸿旗驻,龙庭翠辇回。毡帐望风举,穹庐向日开。呼韩顿颡至,屠耆接踵来。索辫擎膻肉,韦韧献酒杯。何如汉天子,空上单于台?”萧皇后也驾临义成公主的大帐。隋炀帝赏赐给启民可汗和义成公主一人一个金瓮，还有大量精美的衣服，突厥特勒以下官吏也都受到了隋炀帝的赏赐。

当时，高句丽的使者也暗中联络启民可汗，启民可汗不敢隐瞒，将使者带至隋炀帝面前。黄门侍郎裴矩对隋炀帝说：“高句丽本是箕子所封之地，汉晋之间为国家的郡县，如今却不臣服中央，成为他国，先帝早就打算发兵讨伐，只因汉王无能，才师出无功。如今陛下登基，岂能不取？令原本是礼仪之邦而变为蛮荒之地？如今，他们的使者亲眼见到启民可汗举国归顺，应该趁着他们害怕而胁迫他们臣服。”隋炀帝命令牛弘代为宣旨：“朕因为启民可汗一片诚心，所以才亲自来到这里，明年，我将去涿郡。你回去以后，要告诉你们高句丽王，早早前来朝见，不要有什么疑虑。对你们的抚育之礼与对我的子民一样，如果还不朝见，我将带上启民可汗一起前去你们那里了。”然而，等高句丽的使者回复后，高句丽王高元就断绝了与隋朝的来往。

很快，隋炀帝就回去了，启民可汗护送入塞。

八月十三日，隋炀帝命令启民可汗归国。由于天气转冷，隋炀帝没有按照原计划东去涿郡，而是取道马邑道直接南下，返回洛阳。

八月十七日，隋炀帝来到楼烦关（今山西省静乐县境内）。二十六日，隋炀帝抵达太原，下诏营造晋阳宫。隋炀帝在经过雁门（今山西省代县）时，雁门太守丘和奉献的食物非常精美，等到来到马邑（今山西省朔州市），马邑太守杨廓竟然没有呈献，隋炀帝很不高兴，遂提拔丘和为博陵（今河北省定州市）太守，并命杨廓前去博陵学习丘和的办事方法。从此以后，隋炀帝所到之处，各地均竞相奉献出精美的食物。

在太原，隋炀帝对自己的心腹、御史大夫张衡说：“朕将要去你们家做客，你去当一回朕的主人。”张衡家在河内，听说后，当即飞奔回家，与宗族一起准备酒肉。隋炀帝从太原一路南下，翻越太行山，修筑九十里长的直道（快速通道），径直来到张衡家里。隋炀帝对张衡家附近的山水流连忘返，留下三日，对张衡说：“昔日跟随先帝封禅泰山，途经洛阳，眺望这里，一直遗憾未能来过，真没想到今天竟然满足了夙愿。”赏赐给张衡他们家旁边的田地三十顷、一匹良马、金带、绸缎六百段、衣服一件、御用食器一件。张衡坚决推辞，隋炀帝说道：“天子经过的地方之所以被称作是幸的，就是因为能得到天子的赏赐，不用推辞。”张衡又献给隋炀帝美食，隋炀帝命令遍赏公卿、从官，甚至卫士们也都得到了一份。

九月二十三日，隋炀帝回到了洛阳。这次北巡，可以说隋炀帝取得了重大成果，不过，在他高兴之余，也遇到了不少烦心事，宇文述的两个儿子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就让他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