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战役无一例外,都是以德国的辉煌胜利作为开始。但是,他们突破法军一道防御,那么等着他的是第二道,第三道,强大的突击力就这样被耗尽。然后法军再用准备已久的预备队发动反击,如此反复,战场变成了地狱,据点变成了绞肉机,阵地战使得双方在伤亡百万的情况之下,也无法前进哪怕一英里。
惨痛的教训使法国军方陷入一种极端的情绪中,那就是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敌人的再次侵略。在这种背景下,一条长约700公里,耗资近50亿法郎的军事防线——马奇诺防线修建完成。
是呀,法国人不愿意再流更多的血了,他们的血早就流尽了,和日耳曼尼亚这个新兴的民族对抗接近一个世纪以来,法国人已经疲倦不堪。如果愿意加上日期的话,法国人的灵魂早就随着那位伟大的科西嘉人的逝去而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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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希特勒和他那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曼斯坦因将军为入侵法兰西紧锣密鼓做最后准备的时候。一个突然传来的情报,撼动了希特勒那绷紧的神经,该情报指出:英国人正计划入侵挪威。
而且这个情报的准确来源还证实,该计划的制定者是英国海军大臣,温斯顿·丘吉尔。
作为希特勒最痛恨的对手,丘吉尔是在1939年9月5日,在英国首相张伯伦邀请之下,第二次出任海军大臣一职的。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丘吉尔也担当过这个职务。但是当时,由于入侵土耳其计划的失败,丘吉尔被迫辞职。
按理说,一个失败的政治家,就应该隐居不出,或者低调的等待着下一次的复出。可是,这位顽固前海军大臣,做出了一个让所有排挤他的人都大跌眼镜的决定——抗起步枪,亲赴法国西线当一名普通的士兵 。
从一个海军总司令到普通士兵,这事如若发生在别人身上,无疑是一件非常丢脸且有失荣誉的事情 。
但是,异于常人的丘吉尔,毫不忌讳,他倒宁愿呆在前线,与普通士兵钻战壕,吃着发霉的饼干,一同并肩作战。
值得一提的是,在丘吉尔战线的对面,也有一位卑微的普通士兵,正在经历着同样残酷的战斗,此人正是——阿道夫·希特勒。
就这样,这两位足以在二十年后撼动世界的人物,在这场不太引人注意的惨烈阵地战中,互相敌对,甚至可能在同一场战役中互相射击。
毋庸置疑的,与丘吉尔一样,此时的希特勒是一个满怀激情的青年,作为一个普通的通信兵,希特勒是与众不同的:他责任感太重,一种肩负着使命感的勇敢。
在这点上,他是疯狂的,如果有人开玩笑说战争永远也不会打赢时,他便变得十分的愤怒,那些德国士兵总是抱怨政府的腐败:“我们在前线殊死作战的时候,那些官僚却漠不关心,那些投机倒把,利益熏心的商人,为了赚钱,甚至把过期劣质的食物发放给前线作战的士兵,他们再不愿意为这样的国家卖命了。”
此番言论,总会让神经质的希特勒大为火光,他时常暴怒的呵斥这些士兵,并滔滔不绝的发表他的长篇大论。他时常激励他的同伙:“拿出坚韧不拔意志的力量!”
他的坏脾气总是惹人厌烦,这些头脑简单,没读过书的士兵,对希特勒那不合时宜的长篇大论的反应是:脱下靴子,使劲的朝他脑门砸去。也只有这样,希特勒才会终止他那喋喋不休的演说,虽然口中依旧回念念有词。
尽管如此,“希特勒下士”,依旧博得众人的喜欢。原因是,每逢危险时他很可靠。若遇到有人受伤,他从不将伤兵丢下不管;遇有危险的任务,他也从不装病。
在残酷的战中,士兵们总是学会了一两样保命技能的,最有效的无疑就是装病,特别是通信兵,危险最大,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各营各连指挥所相通的电话线,常被敌人炮火所打断,通讯只好靠通讯员联系。
所以,那些机警的士兵,总能在最为危险的时刻,找到各种理由不去送信,借口当然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的。
对此,军事法庭是要经过详细调查,分辨真伪,装病的士兵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士兵很快就找到了应对的法门,譬如自残,自伤的什么稀奇古怪的办法都使上了。诸如此类的装病,就成了前线士兵心照不宣的秘密。
但是,希特勒从不装病,他非但不装,还急于上前线,他甚至常常不请自来,替其他通讯员送信。而且,据当时希特勒上级回忆:“我从未发现他在撒谎或言过其实,他能像他童年时书上读到的印第安人一样爬往前线。”为此,希特勒也获得了应有的奖励:一枚二级铁十字勋章!
而他将来的对手——温斯顿·丘吉尔也是一个干劲十足,精力充沛的人。虽然此时他已经年过四十,但是所做的一切,丝毫不比那些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差。
一个卑微的下士通信兵,一个失意的政治家,当他们在一战的泥潭里苦苦挣扎的时候,他们并未料到,二十年后,他们将要主宰这个世界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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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境迁,当年的狂热小下士已经成了德意志的元首,而那位年过六旬,身材肥胖的丘吉尔,仍旧原地踏步,获得了他25年前的地位——海军大臣。
多年以后,温斯顿·丘吉尔在他回忆录中,记载了这伤感的一段,那是在他第二次入职海军大臣不久,依照传统对海军进行了一次巡查,在一个宁静的夜晚,他再一次登上了在25年前曾经检阅过的军舰。月朗星稀,苏格兰壮丽的紫色山峰在四周耸立着,大英帝国的巨型战舰排成长列,安静停泊在港口内等待着他的检阅。
当他看到在很久以前,一些年轻的海军上尉或者甚至准尉,现在已经成为舰长,向他敬礼,而当年的舰长,大部分都已逝世,或久已退休。
他所看到的一切,依旧是皇家舰队那完善的纪律,惯常的海军传统——一切都没有改变,包括那熟悉的海军军装。但是:“已是完全不同的一代人了,海洋还是海洋,军舰还是军舰,却不见了人”。苏格兰那悠扬的海风使他激动万分:“这真是一个离奇的经历,好像突然回到了前世一般。在我多少年前所保持的地位中,现在似乎只有我一个人仍幸存至今。”丘吉尔回忆录里的记载是如此的伤感,并久久地沉默。
“我觉得自己
像是一个孤独失群的人,
在空寂的宴会厅里徘徊,
灯火已经熄灭,
花环已经凋谢,
人们已经散去,只他一人还在”!
就这样,满腹感慨的丘吉尔,在1939年9月,他再一次的回到了大众的视线。一上台,丘吉尔就要求:下属官员须严格服从自己的权威,并将不屈从自己的官员革职。
一切都是他25年前的老套路,这种铁腕做法,在海军内部甚至舆论界引起了剧烈的反对。
对于这样的反对,他一向都是不屑一顾的。因为在英国这样的民主国家中,报刊、舆论界的力量是很强大的,他们为了攀登发行量,惟恐天下不乱,那些政治家们为了赢得舆论,结果往往是百口难辨。
而丘吉尔的哲学是:装作没看见,那些舆论只是吹毛求疵,无事找事,跑去和他们理论,那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不用去理他们,那些舆论界反倒成了自讨没趣,不用多久,自会消停。但是战胜这些舆论的前提是:脸皮要够厚。
所幸的是,丘吉尔正是这种人物,用中国人的话说:“做大事者,要不拘小节。”那种前怕狼后怕虎的人,是什么事也干不成的。(希特勒这次终于找到了对手,碰上个脸皮厚的丘吉尔,继而又遇上了心黑的斯大林,厚黑教主齐聚一堂,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