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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三、刘裕起义(1)

在桓玄诛杀司马道子、刘牢之等人,登上东晋权力顶峰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刘裕仍然被新任徐兖二州刺史的桓修所委任,率军征讨仍四处抢掠的永嘉太守卢循之军。元兴元年五月,卢循率军从临海深入内地,进入到东阳(浙江省金华市),桓玄命令抚军将军中兵参军刘裕率军进击,卢循战败,又逃归永嘉。到元兴二年正月,经过了半年多休整的卢循,再次派遣姐夫徐道覆率军骚扰东阳,二月,建武将军刘裕再次将其击破。这次,刘裕没有再给卢循再次喘息的机会,他率军继续进击,七月,在永嘉击败卢循,一直追赶到晋安(福建省福州市),沿途屡屡将其击破,卢循率领残兵败将乘船继续南逃。在将卢循从三吴、江州赶走以后,刘裕就停止追赶了,这大约与当时朝中的形势有关:此时,桓玄篡位的步伐加快,将要接受九锡之礼,刘裕深知桓玄接受九锡之礼,就预示着篡位只是早晚的事情,如何在这一多事之秋准确把握朝廷的政治走向,远比追杀一群远窜荒裔的变民更重要。当时,何无忌随军平乱,他劝刘裕在山阴(浙江省绍兴市)起兵讨伐桓玄,刘裕征询会稽的豪强孔愉之孙孔靖,孔靖说:“山阴与建康距离遥远,发动政变,难以成功,况且,如今桓玄并没有公然篡位,不如等到他真的篡位以后,在京口举事成功的系数就大了。”果不其然,当刘裕回师以后,自己的顶头上司桓谦就开始试探刘裕,他暗中询问刘裕:“楚王德高望重,朝中舆论都认为应当举行禅让大典,你以为如何?”此年刘裕已经41岁了,他眼看桓玄诛灭刘牢之、高素、孙无终等北府旧将,如果表示异议,自己也将立即大祸临头,于是,他回答道:“楚王,是桓宣武之子,功德盖世,晋室弱小,早已失去民心,遵循天命,接受禅让,有什么不可?”桓谦高兴地说道:“你说行,那就行!”《世说新语·仇隙》称:“桓玄将簒,桓修欲因玄在修母许袭之,庾夫人云:‘汝等近过我余年,我养之,不忍见行此事。’”说的是,在桓玄将要篡位之时,桓修曾打算诛杀桓玄,而桓修之母劝说道,你们是近亲兄弟,我要过好晚年生活,桓玄小的时候,我曾抚养过他,不忍心看到你这样。桓修是司马道子的姐夫,在新旧禅代之际,桓修的处境是非常尴尬的,对于桓修而言,诛杀桓玄,将让其能够取而代之成为东晋第一权臣,而投靠桓玄,也将使自己成为新朝举足轻重的人物,不过,桓玄与桓修兄弟并不十分融洽,似乎也已经防备桓修兄弟势力,荆州刺史桓伟死后,桓玄舍桓修而用桓石康就是一个例子。因此,《世说新语》关于桓修曾试图发动对桓玄袭击的记载,也许是真实的,从后来桓修征询刘裕的意见上看,这也许是对刘裕的试探,也许也含有让自己内心确认的意味。

桓玄与刘裕第一次相见,是在桓玄篡位入居建康以后,当时刘裕随着桓修一起入京朝见。桓玄见到刘裕之后,对王谧说:“昨天见到刘裕,此人风骨不俗,是一位人中豪杰啊。”每次与群臣宴会,桓玄总是对刘裕给予特别照顾,厚加赏赐。桓玄的皇后刘氏看到刘裕以后,对桓玄说:“刘裕此人龙行虎步,双眼炯炯有神,不同常人,恐怕不会久居人下,应当早早将其除掉。”桓玄说:“我正要平定中原,除刘裕之外,无人能够托付此事,等到平定了关中、陇上之后再说。”于是,桓玄下诏说:“刘裕以少击众,多次击败妖贼,渡海穷追,消灭十分之八的敌人,诸将努力奋战,身受创伤。自元帅以下到普通士兵,均要论功行赏,以表扬他们的战功。”

与桓修一起在建康一段日子以后,桓修将回京口,此时,刘裕已经计划发动政变。他对桓修说,自己的伤口又发作了,不能从陆路跟从,桓修也没有多想,于是,刘裕就与何无忌一起同船,从水路先期回到了京口,提前与同道密谋举义。这些同道中人有刘裕的弟弟刘道规、刘迈的弟弟刘毅、孟昶、魏咏之、檀凭之、诸葛长民、王元德、辛扈兴、童厚之、何无忌。这些人基于不同的原因聚集在一起,他们最初的目的就是推翻桓玄,恢复晋室,并在政变中为个人攫取权力和地位。此时,正发生在元兴三年正月期间,也就桓玄篡位两个月光景。桓玄篡位,没有遭到来自门阀大族的任何抵抗,究其原因,还在于隆安年间以来门阀士族之间持续的内讧,早就让他们两败俱伤,无力左右政局,而随之而来的孙恩之乱,又摧毁了各个门阀士族的经济基础;虽然桓玄的到来,结束了司马道子父子专擅朝权的历史,为大族所欢迎,然而,桓玄篡位却结束了司马氏与各个门阀士族共治江东的政治格局,也不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只是此时他们已经无力抗衡。据《世说新语·伤逝》:“桓玄当篡位,语卞鞠(卞范之)云‘昔羊子道(羊孚)恒禁吾此意。今腹心丧羊孚,爪牙失索元,而匆匆作此诋突,讵允天心?”羊孚生前劝阻桓玄篡位,也许代表了当时门阀士族的共同愿望,于是,历史就将这一重任交给了在平定孙恩、卢循之乱中逐渐崛起的次等士族——刘裕。此时的桓玄,刚刚改朝换代,立足未稳,不用说刚刚纳入囊中的扬州,即便是桓氏一直盘踞的荆州,也并不牢固,庾仄趁桓伟去世之机起义,攻陷襄阳,就说明了这一点,而且,此时益州刺史毛璩又兵临荆州西境,可以说,如今是起义的最佳时机。

其实,早在元兴元年桓玄诛杀刘牢之前后,当何无忌征询刘裕意见的时候,刘裕就表示了回到京口、寻机起义的态度。到元兴二年何无忌劝说刘裕在山阴起事,刘裕企图推翻桓玄计划已经酝酿了大半年之久。刘裕作为北府旧将,在桓玄对北府旧将大肆屠杀中侥幸脱身,大抵是由于他下级军官的身份、并非刘牢之的死党、伪装投靠桓玄、为桓玄所用积极平定卢循叛乱等诸多因素有关,然而,唇亡齿寒,刘裕不会不知道桓玄猜忌残忍的性格,一旦他站稳了脚跟,那么,除掉自己将易如反掌。如果说刘裕起事的目的可能别有所图,参与起事的其他目的也是各不相同,据《宋书·自序》记载沈约的上表中称,刘毅、何无忌、魏咏之、檀凭之、孟昶、诸葛长民六人是“志在兴复,情非造宋,今并刊除,归之晋籍”,也就是说,大多数参与起事的人开始的时候,是为了兴复晋室,而并非要推举刘裕为帝,不过,这些人之所以能够聚集到一起,帮助刘裕起事,还有着各自的原因。我们知道,积极鼓动刘裕起事的是刘牢之的外甥何无忌,本来,何无忌就不同意刘牢之投降桓玄,结果,刘牢之投降以后,果然身首异处,这是何无忌的家仇,除了家仇之外,更重要的还是利益。在司马道子时代,何无忌是司马元显儿子司马彦璋的东海国中尉,是属于梯队中的人,而由于桓玄在诛杀司马彦璋之后,何无忌出于义气在服丧期间入市慷慨哭主,让桓玄一直耿耿于怀。等到桓玄篡位,何无忌与吏部郎曹靖之关系不错,请求担任一个小县的县令即可,曹靖之向桓玄报告,桓玄没有同意,何无忌只好回到了京口,也就是说,在桓玄统治时期,何无忌看不到仕途上的任何希望,因此,推翻桓玄,对于何无忌而言只不过是要搬掉自己仕途上的绊脚石。何无忌如此,魏咏之也是这样。魏咏之从小就是兔唇,家境贫寒,无力诊治,18岁那年,他听说荆州刺史殷仲堪手下有名医能够治疗此病,就带来几斛米西上,投奔殷仲堪。见到殷仲堪以后,说明了来意,殷仲堪被他的诚心所感动,就找来医生为其治疗,医生说:“动手术割开补上即可,不过,需要一百天不能说话,只能喝粥。”魏咏之回答:“即使半生不让说话,还有半生,也要治好,更何况只有一百天呢!”于是,殷仲堪将其安置在一间房子里,魏咏之果然百日不言,终于治好了此病。魏咏之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风采,桓玄诛杀殷仲堪以后,见到魏咏之,对其十分鄙视,他对大家说:“即使有好看的外表而神采平庸,也不会成为有用之人。”同样的事,也发生在孟昶身上。孟昶是桓玄的青州刺史桓弘的主簿,一次,桓弘派遣孟昶去建康,桓玄见到孟昶以后,十分高兴,打算提拔他为尚书郎,他征求刘迈的意见说:“我在此等士族中得到了一个尚书郎的合适人选,你与孟昶是老乡,认识他吗?”刘迈与孟昶素来就有矛盾,他回答道:“臣在京口,没有听说过孟昶有什么本事,只是听说他们父子之间总是附庸风雅,常常写诗相赠而已。”桓玄听了不禁笑了起来,孟昶的事也就到此为止了。据《晋书·列女传》记载,孟昶与弟弟孟顗两人的妻子周氏也是堂姐妹,周氏富有家财,孟昶与刘裕等人密谋起事之时,打算将家财都拿出来作为军资,于是,他对妻子周氏说:“刘迈在桓公面前诽谤我,即使一辈子穷困潦倒,也决心做贼。你最好早早与我离婚,万一我能够富贵,再将你迎接回家不迟。”周氏说:“你的父母都还健在,劝谏你的事情,不是我这个妇人所能。如果事情失败,我将会没入奚官(属少府)中为皇帝服务,也决不离婚。”孟昶徘徊良久,将要出门,周氏拦住他说:“看你的举动,所为之事不是与妇人谋划的大事,和我说这些,不过是想问我要钱财吧!”当时,周氏还抱着年幼的女儿,她指着女儿说:“如果必须要卖掉此女,我也不会吝惜,何况是家财!”于是,周氏将自己的全部家财都交给了丈夫,等到将要起事,周氏为了给丈夫筹集更多的军资,她又找到自己堂妹说:“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家中要清扫干净,尤其是不能看到赤色的东西,你把你家红色的布帛都先交给我七日。”堂妹信以为真,将自己家中绛色的布帛统统交给姐姐保管,周氏暗中为将士们制作了数十套红色衣服、旗帜等。除去孟昶妻子助军一节,我们也可以看出孟昶决定起事的本意,也是源于仕途上的无望。诸葛长民,是琅邪诸葛氏,只是诸葛长民行为放达,并没有好的声誉,曾被桓玄任命为参平西将军军事,不久就因为贪婪刻薄而被罢免,此时,诸葛长民是豫州刺史刁逵的左军府参军,因此,诸葛长民也是一名失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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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两晋南北朝——三百年的洒脱与偏执,恬淡与血腥第7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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