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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修也和他叔叔阮瞻一样持无神论。曾经和别人一起谈论鬼神有无,大家都说人死后有鬼,阮修独自以为天下没有鬼,他的理由很奇怪和很直率:“今天说某某人看见鬼了,问起来,说看到的鬼都还穿着活着时的衣服,那么,如果人死后产生了鬼,那衣服也有鬼么?”大家都表示服气。曾经要砍伐社树,有人劝说他别伐,社树是有神明的,阮修说:“如果神明住在树上,那么,我去伐树,神明就跑了;如果树本身就是神明,那么,我伐树,神明也就死了。”

王衍是当时最富盛名的清谈领袖,但是,对于《易经》的研究,王衍自己还感到有些没悟到的地方,经常自言自语:“活着的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贯通《易经》的人啊!”王敦向王衍推荐阮修,相谈之下,阮修话虽不对,但是意思畅达,王衍才服气。

阮修从来不喜欢见到俗人,想见朋友的话,不管是深夜还是凌晨,立即就去,见到以后,两人也许什么也不说,只是欣然相对。阮修因为家贫,到40多了还没有成家,王敦等名士们凑钱给他办置喜事,不是名士的人,想凑钱都没人要。还是因为家贫,连自己的老爷阮籍都不如,阮籍还驾车,每到途穷之处,总是恸哭而返,而阮修呢,却经常步行,以百小钱挂在杖头,至酒店,就独自喝个够。王敦当时是鸿胪卿,对阮修说:“您经常没东西吃,鸿胪卿的手下多少有俸禄,干不干?”阮修说:“也可以吧!”后来,在永嘉年间,阮修避乱南行,被强盗所杀。

我归之于另类名士的人,还有地位较低的谢鲲、胡毋辅之、毕卓、王尼等人。

谢鲲,字幼舆。他的老爸谢衡,是国家最高学府的国子监的主管官(国子祭酒),就是赞成贾谧以泰始断代的那位。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中的王谢两家,其实在晋代起点并不相同,王家历来自居为老大,谢家在西晋时期地位并不高,直到东晋才后来居上。谢家肇始于谢鲲的爷爷,不过是曹魏的一个典农中郎将而已。

到了谢鲲,从小就很出名,王衍和嵇康的儿子嵇绍都以为他是个奇人。他能歌善琴,性格通达,不修威仪。曾经有个邻家女孩,姓高,长得很美,谢鲲去挑逗人家,高小姐比较正经,性格还刚烈,她拿起手中的织布梭子就砸了过去,一砸不打紧,把谢鲲的两颗牙齿给打落了,大家都嘲笑谢鲲:“任达不已,幼舆折齿。”而谢鲲听说后,傲然长啸——吹口哨,长啸过后,慢慢地说了句:“仍然不耽误我吹口哨。”

——晋人长啸是作为名士的一个显著标志之一。

谢幼舆的事迹大部分发生在东晋初年,暂时先说到这里。

胡毋辅之,字彦国。他爸爸胡毋原到死只做一个河南令。胡毋辅之和谢鲲一样,从小就很有名,王衍曾经评价自己的弟弟王澄为第一,庾敳为第二,王敦为第三,唯独没有评价胡毋辅之。但是,胡毋辅之却和前面三人一样,与王衍是朋友,加上前三人,被称为王衍的四友。估计王衍没有评价胡毋辅之的原因,是因为王澄对他已经评价过了,王澄说胡毋辅之:“彦国吐佳言如锯木屑,菲菲不绝,诚为后进领袖也。”

我们知道,裴秀年轻的时候曾经被人称为后进领袖,而如今,王澄也以“后进领袖”看待胡毋辅之,可见对胡毋辅之是何等的看重,由此,我们也知道了胡毋辅之可能像裴楷、裴頠那样口才很好。

一次,胡毋辅之到河南尹乐广那里喝酒(杯弓蛇影的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老胡毋?一笑),一个叫王子博的喂马士兵两腿前伸着坐在一边(就是所谓的“箕踞”,是古人随意的、很不礼貌的坐姿),胡毋辅之吆喝着人家取火,王子博说:“我只是个士兵,我只要不耽误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怎么能当人的仆人,让人使唤来使唤去!” 胡毋辅之和人家一聊,叹道:“我赶不上他啊!”就把王子博推荐给了乐广,乐广一聊之下,也是大喜,立即升为功曹。胡毋辅之还经常和谢鲲、王澄、王尼、阮修、毕卓等人赤裸着全身,通宵达旦地喝酒,他儿子胡毋谦之也侧身其间,喝到大醉的时候,直接叫自己老爸的字,有些时候,胡毋辅之正喝酒,儿子来了,厉声说道:“彦国年老,不得为尔!将令我尻背东壁。” 胡毋辅之欢笑,呼入与共饮。

毕卓和胡毋辅之也是酒友,曾经是吏部郎,其他部里的同僚酿出了好酒,毕卓趁醉去人家办公室房间内去偷酒喝,结果,被看门的发现给抓了起来,一看竟然是毕卓,赶紧解开绳索,毕卓干脆就请看门人在酒缸前大吃大喝起来,直到喝得大醉才罢。毕卓曾经说:“得酒满数百斛船,四时甘味置两头,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

王尼,本来是兵家子,胡毋辅之、王澄、刘舆、荀邃、裴遐等名士请求河南功曹甄述和洛阳县令曹摅解除他的兵籍,二人不敢。于是,一群名士拿着酒肉来到军营,护军还因为是托他办事呢,赶紧让名士们进来。当时,王尼只是个军营马夫,名士们(不仅是名士,而且对于护军来说,还是大官)也不去搭理护军,径直来到马厩,和王尼烤着羊肉,喝着美酒,醉饱而去。护军大惊,当即就给王尼放了长假,不敢在使唤此人,时间久了,王尼慢慢地就被解除了军籍。

光逸,本为博昌小吏,县令让光逸送客,光逸回来全身被淋湿,瑟瑟发抖,正巧县令不在屋,光逸脱下衣服,用火烤着衣服,自己一身潮湿就钻进了县令的被窝。县令回来看见,不禁大怒。光逸说:“家贫衣单,沾湿没有衣服可以换。如果不马上烤干,钻到被中温暖一下,势必冻死,为什么怜惜一条被子,就杀一个人啊!君子仁爱,您肯定不会这样,因此,我才毫不迟疑地睡在了您的床上。”县令听后,啧啧称奇。等老县令离职以后,新县令要来,叫光逸到京城迎接新县令,正巧又是胡毋辅之与荀邃到县令家话别,看到站在门口的光逸,胡毋辅之素来以品评人物为特长,他对荀邃说:“这个人好像是个奇才。”就招呼光逸上车,三人谈了很久,果然不错。县令奇怪客人一直不进门,结果发现是和光逸在谈,大怒,把光逸撵回了家。

此外,到了东晋,还有羊祜的侄孙羊曼与温峤、庾亮、阮放、桓彝并称为“中兴名士”,并把陈留阮放称为宏伯,高平郗鉴为方伯,泰山胡毋辅之为达伯,济阴卞壶为裁伯,陈留蔡谟为朗伯,阮孚为诞伯,高平刘绥为委伯,而羊曼为濌伯,凡八人,号兗州八伯。

这些名士大部分处在东西晋交替之秋,时代处于大动乱的前期,而个人又多数是出身寒门,他们早已经不像竹林七贤那样,虽然放诞,但仍不失风度;而在他们身上更多的是彻底的张扬,多的是纵酒,多的是荒诞,多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多的是不负责任,多的是一切无所谓。对于他们而言,面对着难以逾越的门阀阶级,如果你要孜孜以求于入世为官,你就难免像潘岳那样巴结,落得世人的讥笑;那就只有喝酒了,但是,这些人又不想就这么像阮修那样无声地喝酒,默默地悠游卒岁,而总想群喝群醉,弄出些声响来,于是,就赤身裸体的喝……

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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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两晋南北朝——三百年的洒脱与偏执,恬淡与血腥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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