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本人而言,也不怎么看好王祥这样的人,不过,世界上也就有这样的人,自身智慧倒不是一流,但是,温良恭俭让“德行”却是一流,并且一直是政坛上的不倒翁,身居高位,政绩全无,尸位素餐,与世沉浮,只不过是个象征。?传世的王祥的故事除了卧冰求鲤以外,还有在曹髦被贾充杀死以后,王祥哭着说,“老臣无状”,是对自己无力阻止暴行的谴责?还是对其他人的责备?不得而知,不过史书上记载:众有愧色。但也没有象陈泰一样伤心得哭死。等到司马昭被进封为晋王的时候,王祥、何曾、荀颽一起去拜见兼祝贺,荀颽对王祥说,晋王很贵重,我们去见的话,还是要行拜见的礼节。王祥说,晋王再贵重,那也是魏国的晋王,我们是魏国的三公,那有三公见到王拜的道理呢?我们从官阶上只和王相差一级,如果拜见的话,不仅损害魏国朝纲,而且也损害晋王的名声,君子爱人以礼,你们要拜你们去拜,我不拜。就这样,老何和老荀为自己的前途计,都对司马昭行了拜见礼,而王祥只行了作揖的礼节——没有低头。司马昭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嘴上还是连连称赞,说:没有想到还是你王祥对我关爱得深啊!——鬼才相信说的是真话呢。
真奇怪这世界,有很多人建立了不朽的功业,却不登高位,甚至死无葬身之地,如邓艾;而也有很多人没做什么事情,没有建立什么功业,就身居高位,并且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眷顾。……命运?
等王祥死后,吊唁的都是些亲朋故友,他的族孙王戎说:王老可以说是清达了,他在正始的时候不是很能说话的人,但是,每次和他谈话,却道理深邃,可以说是他的德行太大以至于掩盖了口才了吧!
不过,在我看来,这种人,活的时候也没给老百姓带来什么好处,所以老百姓也不感伤;士大夫也没来往,所以士大夫也不吊唁。这种人就象是一道有他没他都可以的菜,来去无声而已。
我记得孔子说过乡愿的问题。
乡愿是指那些貌似忠厚、实与恶俗同流合污的人。《论语·阳货》说:“子曰:乡原,德之贼也。” ,就是说乡愿其实是那些看似忠厚老实,其实是没有是非观念、明哲保身、没有大是大非观念的、并在一个地区中“德高望重”的人。孔子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人,而孔子区别真正的德高望重的人和乡愿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有没有在大是大非面前的坚定的立场。《论语.子路》记载:子贡问曰:“乡人皆好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乡人皆恶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
他6、70岁才进入高位,已经是老于世故了,纵观王祥一生的所为,是否有点乡愿的意思呢?
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
虽然王沈和王祥去世了,但是,他们两个分别所代表的太原王家和琅琊王家,却在有晋一代名流叠出,成为数一数二的大贵族。
除了失去母亲,失去重臣,严重水灾以外,南方的孙皓也没有闲着。
他也将给司马炎带来新的麻烦和新的考验……
八十七、晋吴交兵
那么江南的孙皓究竟做了些什么呢?
他在除掉拥立他的濮阳兴和张布以后,主要依靠自己的岳父和舅舅给自己看家,封岳父滕牧为高密侯,封自己的舅舅何洪等为列侯,等站稳脚跟以后,孙皓除了逼杀景帝老婆和孙休的二个大一点的儿子,这些年,孙皓还做了几件大事:
一是,迁都武昌。265年冬天,西陵(湖北省宜昌市)防卫司令(西陵督)步阐,上书请求孙皓迁都武昌(湖北省鄂州市),孙皓批准。派最高监察长(御史大夫)丁固、右将军诸葛靓留守建业。说步阐建议迁都,其实大概还是孙皓的授意。原因很简单:有宫中的预言家预言说,荆州这个地方有天子气,并且,荆州的天子气还能够攻破建业,对于孙皓很不利。孙皓十分迷信,也很多忌讳,一听人家这样说,心里只犯嘀咕,于是,就想着迁都武昌,去压压那未来的天子气去,并且到武昌以后,把荆州所有大族豪门的祖坟,只要是和山岗联系的,都把它的脉挖断。
要知道迁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想咱们普通人搬一次家都能浪费或者毁掉不少东西,何况是一个国都?并且,这孙皓还向来喜欢奢华,什么事情都要办的漂漂亮亮,他才满意。迁到武昌以后,毕竟武昌不是建业,一切供用都需要江南用船逆流而上,运到武昌,吴国军民劳累困苦之极。而迁到武昌的军民水土不服,个个思念老家,于是,又传出了童谣,说:“宁饮建业水,不食武昌鱼;宁还建业死,不止武昌居。”可见当时民心所向。左丞相陆凯上书苦劝,孙皓就是不听。
二是,杀人与喝酒。孙皓上台以后,杀了孙休的朱皇后,杀了濮阳兴,杀了张布,似乎杀人杀上了瘾。常侍王蕃和万彧、陈声有矛盾,多次在孙皓面前说王蕃的坏话。等丁忠从晋国回来,孙皓大会群臣,让大家一醉方休,王蕃沉醉,跌倒在地。孙皓疑心他故意装假,用轿把他送走。停了一会,再召见他;王蕃性情矜持,仪态庄重,晋见时希望不失态,所以还和平日一样。孙皓气得吼起来,大喝左右动手,卫士遂把王蕃拖到殿下,立即处斩。然后,孙皓率群臣出宫,登到来山之上(湖北省鄂州市,也称樊山、西山、寿昌山、樊冈),命亲信扮成一群虎狼,把王蕃的人头抛来抛去,争抢啃食;人头血肉模糊,完全粉碎。不过,后来这个陈声也没有躲过孙皓的魔掌。一次,孙皓的爱妾指使近侍到集市上抢夺百姓的财物,司市中郎将陈声倚恃孙皓的宠遇,将抢夺财物的人绳之以法。爱妾向孙皓诉怨,孙皓大怒,假借其他事端逮捕了陈声,命武士用烧红的大锯锯断陈声的头,将尸体投到四望台下。孙皓以杀人为乐,他引外面的水入宫,后妃、宫女、内侍有不合意的就立刻杀了扔进水里漂走,或者剥去面皮,挖凿眼睛成窟窿。
除了杀人,孙皓还喜欢喝酒,不过他喝酒总是与杀人联系在一起。孙皓喜欢喝着酒,让自己的亲信侍臣嘲弄公卿,或者揭发公卿们的私密事情,以此为乐;并且每次要喝酒,一喝就是一整天,在座的人不论你能不能喝,必须要喝够七升,即使你往地上洒一点也好,这个数量必须达到——也不知道这又是孙皓什么忌讳?有些时候,公卿们喝醉了,做了点不雅举动或者误犯了孙皓的忌讳,孙皓对这还清醒,就立刻把大臣绑起来,甚至立即杀掉。当时有个叫韦曜的大臣,是负责撰写国史的,一般这样的人都会一点星象什么的,所以孙皓信这个,就对韦曜网开一面,孙皓知道韦曜不胜酒力,所以每次喝酒时,偷偷地把韦曜的酒换成茶,——过去孙皓做乌程侯,在今天的浙江湖州,那里产茶,这也是我们现在总说的“以茶代酒”的来历。不过,后来韦曜总是说实话,比如孙皓喜欢听某某地方有什么瑞应了,问韦曜,韦曜却回答说:“此人家筐箧中物耳。”意思说,这些事情都是些稀松平常的事情罢了,等等,孙皓渐渐对他不满意了,最后还是借故把他杀掉了。
三是,再迁都。孙皓在武昌待了一年,就又迁回来了。原因是266年的10月,永安(浙江省德清县西)山区变民首领施但,因人民不堪暴政,聚众数千人,劫持了孙皓的庶母所生的老弟孙谦,起兵叛变。变民北上攻击旧都建业。部队快到建业的时候,人数已膨胀到一万多人。在距离建业30里时,部队暂停前进,一方面是等待黄道吉日入城,另一方面以孙谦的名义,派人招降留守建业的最高监察长(御史大夫)丁固、右将军诸葛靓。丁固、诸葛靓(投降东吴的诸葛诞之子)诛杀来人,率军迎击,在牛屯(建业城东南)会战,结果变民大败。只剩下孙谦独坐车中,遂被生擒。丁固不敢擅自处置,把经过奏报孙皓;孙皓下令斩孙谦,并斩孙谦的老妈以及孙谦的老弟孙俊。施但作乱,突然使孙皓想起了那个觇语,不是说荆州有王气,并且要破扬州吗?孙皓灵机一动,立刻派遣几百人拿着武器,摇旗呐喊着进入建业城,把已经抓到的施但老婆孩子都杀了,边杀边喊:“现在是天子派荆州兵来破扬州贼来了。”——好像是在演戏,谁知道10年以后从上流荆州,的确来了数万人马攻破了建业了呢?岂止是今天的几百人?
完成了这出戏,266年的12月,孙皓心安理得地把国都又迁回到了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