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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在你心目中,不可能把他们定位为你的子民,或者是和你同样的人,过去,把他们请到你的自留地来,而现在自然的你想到的是,把他们逐渐的清理出去,而不是教化他们,赈济他们。所以,司马炎首先想到的是,那些被邓艾在与蜀国对峙的时候所招降的羌胡和数万鲜卑部众,西北地区原来自有疆界,但是邓艾为了排除姜维煽动胡人的危险,把他们迁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便于控制。过去,他们是魏蜀两国争夺的人口砝码和潜在的兵力资源,如今,当对蜀战争结束,晋王朝的高官们突然发现,这漫山遍野的羌胡和鲜卑部众除了在战时状态下是急缺的兵员,他们在和平年代下也需要张着嘴巴吃饭,并且他们与汉人杂居,随时有可能出现骚动,司马炎对此丝毫也不能掉以轻心。而对于生活在恶劣环境下的鲜卑来说,进到相对环境较好的地区以后,再让迁回去,那是一百个不愿意。

司马炎为了加强对西北地区的控制,应对可能到来的骚乱,决定分出雍州(陕西省中部及甘肃省南部)、凉州(甘肃省中部西部)、梁州(陕西省南部及四川省东北部)各一部分,设立秦州,州政府设冀县(甘肃省甘谷县),下辖陇西郡(甘肃省陇西县)、南安郡(甘肃省陇西县东南)、天水郡(甘肃省甘谷县)、略阳郡(甘肃省天水县东)、武都郡(甘肃省成县)、阴平郡(甘肃省文县)。司马炎认为胡烈在西部拥有威名,所以,任命他当州长。稍后,还任命了扬州刺史牵弘做凉州刺史。

对于西北地区的部署,朝廷内部还是有人不太放心,据《晋书,傅玄传》记载,作为御史中丞的傅玄,以一个西北人士的眼光对司马炎上书谈了5件事情,除了前4件是说如何应对灾害等,第5件就是专门谈西北的战略部署,他说,“臣以为胡夷兽心,不与华同,鲜卑最甚。本邓艾苟欲取一时之利,不虑后患,使鲜卑数万散居人间,此必为害之势也。秦州刺史胡烈素有恩信于西方,今烈往,诸胡虽已无恶,必且消弭,然兽心难保,不必其可久安也。……惟恐胡虏适困于讨击,便能东入安定,西赴武威,外名为降,可动复动。此二郡非烈所制,则恶胡东西有窟穴浮游之地,故复为患,无以禁之也。宜更置一郡于高平川,因安定西州都尉募乐徙民,重其复除以充之,以通北道,渐以实边。详议此二郡及新置郡,皆使并属秦州,令烈得专御边之宜。”

也就是说,他认为,由于应当安定和武威之间相距较远,如果羌胡叛乱,能够在这里东躲西藏,和官军打游击战,因此,应该在安定和武威之间再设置一个高平郡(宁夏固原县),以切断秃发部的河西鲜卑和乞伏部的陇西鲜卑之间的联系。

对于司马炎在西北的人事安排,傅玄表示赞同。

按道理说,胡烈和牵弘应该是比较合适的人选,傅玄没理由不赞同。

胡烈,字武玄,是魏国车骑将军阴密侯胡遵之子,可谓是将门之后。大哥胡广,字宣祖,位至散骑常侍、少府。二哥胡奋,字玄威,以功累迁征南将军、假节、都督荆州诸军事,迁护军,加散骑常侍。胡烈本人,为将伐蜀,常为军锋。钟会反叛,胡烈与诸将都被闭在城内。胡烈年仅18的儿子胡渊,第一个率领士卒,攻进成都杀了钟会,名播四海。

牵弘也是如此,是魏国名将牵招的次子,史书上说,牵弘亦猛毅有牵招之风,以陇西太守随邓艾伐蜀有功,并且,在扬州刺史任上,与吴国大将军丁奉交手,打退了丁奉的进攻。史书对牵弘的评价是:“果烈”。

还有比这样的猛将更合适的人选吗?

但是,晋国朝堂上不同的声音也还是有的,比如,大司马陈骞就是一个例子,据《晋书,陈骞传》记载,(陈骞)因入朝,言于帝曰:“胡烈、牵弘皆勇而无谋,强于自用,非绥边之材,将为国耻。愿陛下详之。”就对司马炎的西北边将的安排提出了异议。

不过,司马炎知道陈骞和牵弘有过节。

那还是在陈骞做大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的时候,牵弘是他的直接下属,但是,牵弘却“不承顺骞命”,不听他的话。

为什么呢?我们只能猜测,这也许和陈骞的出身,以及陈骞和牵弘的为人中寻找答案:

大家都知道,陈骞的父亲是魏司徒陈矫,陈矫本来广陵的刘氏,为外祖陈氏所养,因而改姓陈。(这是《晋书陈骞传》的说法,而《晋书,刘颂传》却说,(陈矫)“出养于姑,改姓陈氏”。),而广陵刘颂,是汉广陵厉王胥之后。世代是当地的名族。广陵有雷、蒋、谷、鲁四姓,当时人们说:“雷、蒋、谷、鲁,刘最为祖。”后来,刘颂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陈矫,虽然一个是广陵的刘姓,一个是临淮的刘姓,但是毕竟是近亲关系,所以,被当时的人们讥笑。中正刘友就当面嘲笑刘颂,刘颂拿上古舜的后代姚姓和虞姓、陈姓和田姓本是一家,也通婚来勉强说事。刘友还要弹劾,被深得司马氏信任的陈骞阻拦,才没弹劾成。即便是这样,当刘颂问法律专家陈默、蔡畿的时候,二人异口同声地站在刘友一边,杜畿还说:刘友虽然冒犯了您,但是,社会舆论的确以为刘友是对的。可见,在当时,人们对陈骞家是个什么印象,虽然你位高权重,但是,那有怎么样呢?还是一个字:呸!

另外,据史书记载,陈骞向来不敢忠正直言,但是,和司马炎说话,总是很傲气,似乎一副正直的模样;但是见到皇太子司马衷了,却异乎寻常的恭敬,大家都以为他人品近乎献媚。并且,陈骞的家风也不咋地。

你说,这样的人品,这样的老爸,这样的家庭,能叫一个“果烈”的人服气?

陈骞和牵弘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见面肯定得掐,谁也看不上谁。

所以,司马炎没有理会陈骞的忠告就把目光转向了南方。

很快的,在泰始5年2月,他就任命国务院左执行长(尚书左仆射)羊祜,当荆州军区司令长官(都督荆州诸军事),镇守襄阳(湖北省襄樊市);征东大将军卫瓘,当青州军区司令长官(都督青州诸军事),镇守临菑(山东省淄博市东临淄镇);镇东大将军、东莞王司马伷,当徐州军区司令长官(都督徐州诸军事),镇守下邳(江苏省睢宁县北古邳镇),这三大军区司令,分别坐镇,做进攻吴国的前期准备工作。

89、迷一样的人(1)

晋初,人才辈出,但是,在我看来,只有一个人堪称西晋第一名臣,那就是羊祜。

据《晋书,羊祜传》记载,“羊祜,字叔子,泰山南城人也。世吏二千石,至祜九世,并以清德闻。祖续,仕汉南阳太守。父衟,上党太守。祜,蔡邕外孙,景献皇后同产弟。”

应该说,这段记述是再清楚不过的了,羊祜的爷爷,就是《后汉书》中所说的大名鼎鼎的“悬鱼太守”羊续,根据《后汉书羊续传》的记载,羊续十分清廉,常常是“敝衣薄食,车马羸败”,有一次,府丞给羊续一条活鱼,(主要还是想关心羊续的身体,后世总往贿赂上想,其实在当时鱼并不难得),可是羊续接受以后却挂在了房梁上;后来府丞又给羊续弄来一条,羊续指指挂着的干鱼,表明了自己拒绝的态度。后来,羊续的妻子带着儿子羊秘来看望羊续,羊续都没叫妻子进门,只把孩子带进屋,屋里只有布被子,几件衣服,吃的盐和几斤麦,什么都没有,羊续对羊秘说:“你看,我就这么多东西,怎么能养活你妈妈呢?”又让老婆孩子回老家去了。

问题不是出在这里,而是出在羊祜的爸爸羊衜身上,首先是,《后汉书羊续传》只记载了羊续的一个儿子羊秘,再也没有说其他儿子的情况,也就是说在《后汉书》上是再也没有羊衜的头绪了。其次,《三国志》上没有羊衜的本传,只是在《三国志,吴书,吴主五子传》上记载,“……而谢景、范慎、刁玄、羊衜等皆为(孙登的)宾客,”,“羊衜辩捷,有专对之才。”在《三国志》注引《吴录》上记载,“(羊衜),南阳人。”与《晋书,羊祜传》上记载的是泰山人不同。但是,当时南阳是大城市,类似如今的上海,羊衜父亲在南阳当太守多年,羊衜在南阳出生也有可能,然后羊衜来到吴国为官,从而吴国人就以为他是南阳人,这样说似乎勉强还可以解释得通。可是,《三国志》注引的《吴书》却进一步说,“……而衜卒以此言见咎,不为恪等所亲。后四人皆败,吴人谓衜言有徵。位至桂阳太守,卒。”这就和《晋书》“衟,上党太守”的差异大了,并且,明确说,羊衜是做到桂阳太守,死了。

在三国时期,上党当然是魏国的,而桂阳却属于吴国。如果说羊衜做为上党太守,把自己的女儿羊徵徽嫁给司马师,倒是令人可以理解,如果说是吴国的桂阳太守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敌国的辅政大臣的话,似乎有点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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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两晋南北朝——三百年的洒脱与偏执,恬淡与血腥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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