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像,一个人爬过了雪山、走过了草地,熬过了八年抗战、又经历了解放战争,但是在49年时,突然因为各种原因投降了老蒋,关键是一两个月后,还让老蒋杀了。
这种人生,单纯的基于利益考量,相信谁也会认为太失败了。因为他一世的英明、子孙的红利,恐怕都会被一风吹得差不多了。
如果他当时选择慷慨激昂的赴死,一生的令名留住了,子孙后来想起他时,也会有一种说不出的骄傲自豪,并且永远把他记在心中、挂在嘴边,因为他们现在幸福生活的来源,很大程度上就是由此而来的。
但是他多活了一两个月,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
程千里与卢杞的父亲在地下相逢,单从利益上考量,谁会羡慕谁呢?
如果处于当时的背景下,单纯的基于利益考虑;我们会选择作卢杞的父亲呢?还是选择作程千里呢?
类似的例子,还有一个,那就是许远之死。
许远是张巡的亲密战友,也就是睢阳保卫战中的另一个主角。
平定安史之乱后,有一个非常流行的说法,那就是许远在最后时刻投降了安禄山。因为人所共见的事实就是,张巡等人在睢阳城就被杀了;而许远却被押送到了洛阳[注10],后来叛军溃败时,才与投降安禄山的人(比如程千里、哥舒翰),一块被杀掉的。[注11]
甚至而言,张巡的儿子,后来一再请求政府追回许远的烈士称号。[注12]
只是有很多人认为,许远之所以没有和张巡等人一块处死,是因为别的原因,绝不是因为许远在关键时候投降了。
关键是,政府明确表示,许远就是烈士,而且还是立有特等功的烈士。
即使如此,当时依然有许多人认为许远不配享受烈士的待遇。[注13]
看到这里,我常想,如果政府追回许远的烈士称号,你说许远亏不亏?
在睢阳城破时,张巡、南霁云、雷万春都慷慨赴死了。
如果他们在最后时刻选择了投降,你说他们亏不亏?
其实,这也相当于,一个人爬过了雪山、走过了草地,熬过了八年抗战、又经历了解放战争,但是在49年时,突然因为各种原因投降了老蒋,关键是几个月后还让老蒋杀了。
这种选择,单纯的基于利益考量,也实在太失败的不可思议了。
人生总会面临无数个选择,哪个选择会正确呢?谁也不知道。
这也好像,我们在买一支股票时,它会涨?还是会跌?我们分析了又分析,难免还是会买到一支跌了又跌的股票。
我们站在了股市里面,在选择买哪支股票前,肯定是权衡再三、分析再三。
不论我们怎么选择,我们的目标肯定都是为了攫取最大的利益。但是选来选去,我们更大的概率,通常都是赔钱。因为股市中的概率就是一赚二平七亏损。换而言之,挣钱的永远是少数人,赔钱的永远是大多数。
如果用充满情怀的笔调,分析广大股民的动机,恐怕都称得上淡泊利益的人。因为,稍微资深一点的股民,大约都知道自己进入股市,最大的概率,通常就是赔钱,但是他们依然无怨无悔的长年沉溺于股市之中。
人生总有无数种选择,人的各种选择,都想获得最大的利益。但是结果呢?一切都是充满了未知数。
处于和平时代,拿出一点点闲钱玩股票,赔了、赚了,就当乐一乐。当然了,如果玩到赔了,就会倾家荡产、甚至是爬上天台向下跳,那就别当别论了。
而处于那种乱世之中,许多选择,常常就是一脚天堂、一脚地狱的选择。
最简单而言,你站在大唐政府一边,有可能当时就让砍了头;你站在安禄山一边,是不是会好一点呢?实在未必,因为你依然有可能当时就让砍了头。
你也许会说,我什么也不选,我要当墙头草。很不好意思,现在两边都需要大量的炮灰,甚至还需要大量的两脚羊,你这种墙头草,常常就是最佳的人选。
这就是乱世的无奈。
《石壕吏》中写道:三男邺城戍。一男附书至,二男新战死。.老妪力虽衰,请从吏夜归,急应河阳役,犹得备晨炊。
这种诗句,简单的、白描的,就如同打油诗一样了,但是背后的内容,却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要知道,这是政府军哎!政府军就这副德性,叛军会是什么样子的?如果说比这更恐怖,你说所谓的顺民,还要不要活了?
当然了,这不是最让人感觉恐怖的。最让人感觉恐怖的内容是。政府军收复长安城后,长安城人民一片欢呼声。
但是在这欢呼声中,大家并不知道,政府已和回纥签订了可怕的协议。
当回纥人要兑现这种协议时,大唐太子也惊得六神无主。因为如果我们现在就兑现这种协议,你说中原、河北的愚民们,会不会死心塌地的站在叛军一边?
总而言之,为了让各色愚民不会坚定的站在叛军一边;等我们把叛军消灭了,再兑现这种协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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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是时雍丘令令狐潮举县附贼,.潮不得归,巡乃屠其妻子,砾城上。
[注2]:天子下诏,赠巡扬州大都督,远荆州大都督,霁云开府仪同三司、再赠扬州大都督,并宠其子孙。.巡子亚夫拜金吾大将军,远子玖婺州司马。.贞元中,复官巡它子去疾、远子岘。赠巡妻申国夫人,赐帛百。自是讫僖宗,求忠臣后,无不及三人者。
[注3]:禄山以张通侕之弟通晤为睢阳太守。.单父尉贾贲帅吏民南击睢阳,斩张通晤。
[注4]:李憕等死,贼使段子光传首徇诸郡,真卿斩子光。
[注5]:是时,安禄山始叛,伪署刘道玄为景城守,宁唱义起兵,斩道玄首。传檄郡邑,多有应者。
[注6]:携道玄首谒长史李暐,暐收严庄宗族,悉诛之。
[注7]:被执,将杀之,即数禄山罪,徐顾贼徒曰:“为人臣者当识逆顺,我不蹈失节,死何恨?”观者恐惧。弈临刑,西向再拜而辞,骂贼不空口,逆党为变色。
[注8]:贼破东都,遣段子光传李憕、卢奕、蒋清首徇河北,真卿畏众惧,绐诸将曰:“吾素识憕等,其首皆非是。”乃斩子光,藏三首。它日,结刍续体,敛而祭,为位哭之。
[注9]:其年十二月,上御丹凤楼大赦,节文曰:“忠臣事君,有死无贰;烈士徇义,虽殁如存。其李忄妻、卢奕、袁履谦、张巡、许远、张介然、蒋清、庞坚等,即与追赠,访其子孙,厚其官爵,家口深加优恤。”自是赦恩,无不该于节义,而程千里终以生执贼庭,不沾褒赠。
[注10]:是日,与姚摐、霁云同被害,唯许远执送洛阳。
[注11]:尹子奇执送洛阳,与哥舒翰、程千里,俱囚之客省。及安庆绪败,渡河北走,使严庄皆害之。
[注12]:大历中,巡子去疾上书曰:“.巡临命叹曰:‘嗟乎,人有可恨者!’贼曰:‘公恨我乎?’答曰:‘恨远心不可得,误国家事,若死有知,当不赦于地下。’故远心向背,梁、宋人皆知之。使国威丧衄,巡功业堕败,则远于臣不共戴天,请追夺官爵,以刷冤耻。”
[注13]:议乃罢。然议者纷纭不齐。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