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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枢密院一把手—枢密使王继英亲自跑过来递交推荐报告。
宋真宗一看推荐人选,又是一愣:居然还是曹利用!
王继英立刻上前详细奏报,在皇帝面前力荐曹利用,认为此人堪当重任,正是合适人选。
在王继英的反复劝说下,最终,宋真宗同意了枢密院的意见。
不过,鉴于曹利用的官职太低,实在是有点拿不出手,于是,宋真宗拍板,立刻提升曹利用的官衔,授其阁门袛候、代理崇仪副使。
想当年,曹利用的父亲终其一生,也就是混了一个崇仪使的中级武官官职,如今曹利用代表大宋出使,一步就迈上了崇仪副使之位,也算是火箭式提拔了。
能够实现为国效力的夙愿,曹利用本就十分高兴,如今再蒙皇恩得以擢升,曹利用更是感激不尽。
于是,带着宋真宗的殷殷嘱托,肩负着两国和平的重任,曹利用携宋朝的国书和真宗给王继忠的手诏,在禁军勇士李斌的护卫下,正式出发,出使契丹。
辽国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宋朝和谈使者,也开始坐不住了,萧太后命令王继忠再次给宋真宗写密信。
也许是瀛洲一战损失惨重,吃了大亏,这一次,契丹人求和的心情明显急迫起来,王继忠的密信中,甚至出现了这样的话:北朝顿兵,不敢劫掠,以待王人。
什么意思呢?
翻译过来就是:我们契丹最近一直没有发兵,也不敢到处劫掠,是为什么呢?是因为,我们很有和谈的诚意,我们一直在等待贵国的和谈使者啊。
乖乖,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谦卑态度和亲切口吻啊。
草原恶狼,居然玩起了cosplay,瞬间变身为乖乖小白兔了。
很显然,契丹人求和心切。
王继忠将密信托人转交给了老相识—正在澶州驻防的大宋侍卫马军都指挥使葛霸,葛将军收到密信后,不敢怠慢,立刻派人送至宋真宗的行在(皇帝出行时的临时驻扎地)。
宋真宗看了王继忠的信,也是一脸懵逼。
明明早就派曹利用出去了啊,怎么还没有到?
此时的宋真宗,显然还不知道曹利用被自己的贴心小棉袄王钦若摁在天雄军,正寸步难行呢。
于是,为了安慰契丹人,宋真宗立刻写了一份手诏,告知王继忠,大宋已经委派曹利用为全权和谈代表,前往契丹,商谈具体事宜。
宋真宗的意思很明显:我方也很有诚意,和谈大使已经出发,很快就会到,不要着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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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守天雄】
和的这一面,宋辽双方始终在沟通。
而战的这一面,宋辽双方也不含糊。
就在王继忠和大宋频繁沟通,商量和谈事宜的同时,萧太后一点也没有闲着。
瀛洲之战后不久,辽军修整完毕,卷土重来,目标直指那座宋军北方重镇—天雄军。
这次契丹出兵,不同以往,不再是前几天,三五成群的散兵游勇在城外瞎晃悠,而是十几万辽军铺天盖地而来,山呼海啸而至,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覆盖了整个天雄军城。
契丹铁骑,兵临城下,人喧马嘶,剑拔弩张,一场恶战眼看在所难免,天雄军全城惊恐,人心惶惶。
面对如此严峻的局面,王钦若认为当初不让曹利用去和谈的决定实在是英明无比:凶神恶煞的契丹人,哪有半点和谈的样子?
军情紧急,刻不容缓,作为天雄军的宋军最高统帅,王钦若立刻召集众将,共同商量守城方案。
由于辽军来势凶猛,诸将均有畏敌之心,大家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定下一个皆大欢喜的方案。
王钦若见状,索性按照公平原则分配守城任务,方案就是中国人的传统方式:抓阄。
通过抽签,决定各位将领所守的城门。
王钦若的意思很明白:你们也别推来推去了,抓阄最公平,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谁都服气。
大将孙全照眼见众将缩手缩脚本已心中不悦,此时,闻听得还要靠抓阄来定城防任务,更是怒不可遏:身为大将,畏敌如此,简直就是耻辱!
孙全照拍案而起,朗声说道:“全照乃将门之后,我不参加抓阄。诸位将军自行选择合适的城门,剩下大家都不愿意去守的那座城门,就留给我吧!”
端的是一派英雄气概!
诸将一看,冒出来一个愿意出头的,纷纷表示欣然同意。
结果,最后剩下北门,无人愿守。
原因很简单:辽军从北方而来,北门首当其冲,防守压力最大。
大家的意思也很明白:你那么能,就你干吧。
于是,这个最重的担子就交给了孙全照。
分配妥当之后,王钦若准备亲自率军防守南门。
孙全照又跳出来表示反对,他认为,王钦若是主帅,负有指挥全城防守之责。南门、北门相距二十里,如果王钦若守南门,万一有紧急军情需要主帅定夺,距离如此遥远,必定贻误战机。倒不如坐镇城池中央,居中调度指挥,更有利于御敌作战。
王钦若最终接受了孙全照的建议,自己居中指挥,另派他人镇守南门。
宋军的防守部署完毕,各个城门的守备将领立刻奔赴前线,进入战备状态。
孙全照也马上点起麾下兵马,从容前往天雄军城北门,迎击辽军。
出发之时,孙全照特地带上了自己最精锐的一支部队:重机枪连。
原来,孙全照在边境与辽军交手多年,熟悉契丹人的套路,知道要对付契丹铁骑,最好的办法就是弓箭,于是,老孙专门训练了一支特种部队,号称“无地分弩手”,也就是弩兵。
这支弩兵部队,人数并不多,但是装备精良,人手一把特制的朱漆弩,威力巨大,弩箭射出,其力道足以洞穿重甲,即使是辽军的重甲骑兵—铁鹞子,也难以抵挡。
更重要的是,这支特种部队,经过孙全照多年的训练和实战的锤炼,作战非常灵活,基本上是指哪打哪,“如手使臂,变化无常”。
辽军骑兵一旦碰上这支部队,不死也得脱层皮,因此,契丹人对宋军这支重机枪连的同志们,就一个字:怕!
孙全照到了北门,连城墙也懒得上,直接打开城门,放下吊桥,于城外列阵,直面辽军。
来吧,爷在此等着你!
这就是胆魄!
主将的个人神勇,往往就是军中的胆气所在。
宋军在主将孙全照的鼓舞下,顿时士气高涨,全军将士,昂首屹立,严阵以待,毫无惧色。
正准备攻城的契丹人,此时突然发现,天雄军城北门洞开,宋军居然城外列阵,已经是吃惊不小。
更重要的是,对面的宋军,居然清一色的朱漆弩,那鲜艳的红色在冬日阳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耀眼,刺得契丹人头晕目眩。
辽军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原来,是“老朋友”啊!
当下,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凉丝丝的怯意。
辽军不敢再攻北门,反而调转马头,绕道奔东门而去。
北门居然就这样保住了。
这也再次证明了战场上的一句真理:狭路相遇,勇者胜!
战场上,首先拼的,就是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