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圆明园在畅春园北,离西直门尚有四十里,原是雍正皇帝未即位前康熙赏赐的园林。雍正生性畏热喜寒,见园东有一大海子,名字也吉利,叫“福海”便于雍正三年下诏,以圆明园为春夏秋三季听政之所。园外分列朝署,内设“光明正大”殿,在正殿东侧又设“勤政亲贤”殿。张廷玉、鄂尔泰从东城策骡急奔到此约七十余里,足用了多半个时辰,直到大宫门辇道旁,方翻身下骑,早见高无庸、赵本田两个太监带着十几个小苏拉内侍张着灯,正望眼欲穿地望着南边。二人将缓绳一丢疾步上前,鄂尔泰问道:“皇上现在哪里?”

“在杏花春馆。”高无庸答应一声,只举着玻璃灯疾步前行,却不再言语。鄂尔泰张了张口,又把话咽了回去。张廷玉蓦地升起一种大事临头的不祥之感,来不及转念,已见允禄、允礼、弘历、弘晓四位老少亲王亲迎至殿口,都是脸色铁青。忙和鄂尔泰跪下请安,说道:“万岁深夜召臣等进宫,不知有何要事面谕?”

“是我们四个王爷会议,为防物议有骇视听,特矫诏召你们来的。”允禄迟缓地一字一板说道,他素来口齿很流利,就这句话还不知斟酌了多少遍才说出来。允礼见鄂尔泰、张廷玉愕然相顾,语气沉重地说道:“雍正万岁爷已经龙驭上宾——你们进来瞧瞧就知道了。这里一切我们都没动。”张廷玉听罢,只觉得腿软身颤,茫然地看一眼鄂尔泰,见他也是脸色雪白如鬼似魅——他们不敢说,也不敢想什么,贼似的蹑脚儿进殿,顿时惊得木雕泥塑一般。

高高的门槛旁便是一滩血,沿着斑斑点点的血渍向前,地下横陈一具女尸,双眉紧蹙,秀色如生,只嘴角微翘,泪痕满面,似乎死前恸哭过一场。她身上胸前有伤,地下却没有血斑。殿里别的件事都没有乱。只一把座椅翻倒在地,案上盘子里放着一粒紫红色的药丸,一眼可辨是道家所炼的“九转还丹”,大约核桃大小。御榻前的情景更是惊人,雍正尚自端坐榻上僵死,御榻前淋淋漓漓斑斑点点俱是血渍,凝成血痂。雍正皇帝颏下有一刀伤,划痕约在一分许深,肩后有一刀伤,是刺进去的。可奇怪的是凶器匕首紧紧握在雍正自己手中,直插心窝!两个人如入梦境,凑近俯视这位当天还说笑着接见过自己的皇帝,只见他眉目间毫无惊恐愤怒之色,双唇微翕,似乎临死前还在说话,惨笑的脸上双目紧闭。张廷玉尽力屏气,使自己镇定下来。细看时,只见雍正左手紧攥,他却不敢去掰,取过一支蜡烛,照着,才见手里攥着一只长命石锁。张廷玉正皱眉沉吟不得其解,鄂尔泰在案边轻声惊呼:“衡臣,你来看!”张廷玉忙秉烛走过去,只见青玉案上赫然写着几个血字:

不许难为此女,厚葬!

两个人都是日日奉侍雍正身侧的鼎力重臣,一眼便看出,这字迹千真万确是雍正皇帝以指蘸血的最后手书!

“情死!”鄂尔泰轻声咕哝了一句,看张廷玉时,张廷玉却咬着牙摇头道:“万不可外言。”说着用手指指丹药,没再言声。两个人使眼色便一同走出殿外。张廷玉对四个傻子一样呆站在殿外的王爷道:“请进殿内叙话——高无庸守住这道门,无论宫人侍卫一概不许偷听。”

四个王爷依次鱼贯而入,象是怕惊动死者似地绕开那个女尸,小心翼翼地跟随两位宰相鹄立在殿西南角。张廷玉的目光在烛光中幽幽跳动,许久才道:“诸位王爷,这里的情形想必大家都仔细看了,显然是这个宫嫔弑君。但皇上圣明仁义,已有血诏不许难为。因此,这里的事不但不能深究,而且不能张扬。”他说着,口气已经变得异常严峻,“我们都是饱读史籍的人,此时正是社稷安危存亡关头。廷玉以为第一要务乃是遵先帝遗命,星夜前往乾清宫拆看传位遗诏,新君即位万事有恃。不然,恐有不侧之祸!”允禄听了说道:“宰相所言极是。不过循例宣读遗诏,要召齐诸王、贝勒,是否分头知会,天明时在乾清宫会聚宣诏?”“不能这样。”鄂尔泰的脸冷峻得象挂了一层霜,“这是非常之变。礼有经亦有权,现在只能从权。现在且将杏花馆正殿封了,着侍卫禁锢这里太监、宫女不准出入。待新君定位,一切按旨意办理。”

待一切议定,已时交寅初。七个王公贵胄便乘马赶回紫禁城。此时张廷玉方觉两股间钻心疼。一摸,已被骡背磨得血渍沾衣,看鄂尔泰时,上马也是攒眉咬牙。却没言声。众人见他们上马,一放缰,连同护卫,几十匹马立刻消失在寒风冷月的夜色之中。

第四章天生不测雍正归天风华正茂乾隆御极

四位王爷和两位宰相赶到大内,天色已露晨曦。早朝进来到军机处和上书房排号回事和等候鄂尔泰、张廷玉接见的下属司官,还有外省进京述职的官员已经来了几十个人,都候在西华门外,呵着冷气看星星。张廷玉随众下马,因见李卫的官轿也在,便吩咐守门太监:“传李卫立刻进来,其余官员一概回衙。”说罢,与众人径直穿过武英殿东北角门,由弘文阁西侧,过隆宗门进天街,由乾清门正门沿着甬道向北,远远见丹陛上下灯火辉煌,八名乾清宫带刀侍卫钉子似地站在丹墀上。殿内各按方位点燃着六十四根碗口粗的金龙盘绕的红烛,十二名太监垂手恭侍在金碧交辉的须弥座前。七个人站在乾清宫丹墀下一字排开,对着大殿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张廷玉见值班头等侍卫是张五哥,便招手叫他过来,说道:“有旨意。”一边说,一边用手擎起雍正皇帝用于调遣五城兵马的金牌令箭请验。

“原本没有信不过中堂的理。”张五哥笑道:“不过这是规矩,这殿里存放皇上传位诏书,是天下根本之地。”他已是年近七十的老侍卫,从康熙四十六年入值,到现在整二十八年,别的侍卫一茬又一茬早换过了,唯独他寸步未离大内,取的就是他这份忠心。五哥接过,就灯下验看,果见上面铸着四个字:

如朕亲临

凉森森黄澄澄闪烁生光,忙双手递还张廷玉,“叭”地打了马蹄袖颤巍巍跪下。

“奉先帝雍正皇上遗命,”张廷玉从容说道,“着内阁总理大臣领侍卫内大臣上书房行走大臣张廷玉、鄂尔泰会同乾清宫侍卫拆封传位遗诏,钦此!”

“奴才张五哥……领旨……”

跪在地下的张五哥两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半晌才抬起头来,颤声问道:“皇上,皇上……他驾崩了?前日见中堂,不是说……”张廷玉见他脸上肌肉一抽一颤,老泪浑浊盈眶,知道他马上就要开哭了,忙低声说道:“这不是哭的地方,也不是时候儿,仔细违旨失仪!快,奉诏办差!”

“扎……”

“张五哥起身拭泪,说道:“请王爷们就地候着,奴才和二位中堂取遗诏。”

传位遗诏在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后面存放。这是康熙皇帝开创的办法。康熙皇帝八岁御极,十五庙谟独运智擒鳌拜,二十三岁次第削平三藩,征服台湾荡平新疆之乱,治黄河修漕运,轻徭薄赋修明政治,抚有华夏九州六十一载,算得上明君主,功盖唐宗宋祖。唯有晚年两废太子,群王觊觎帝位夺嫡成祸,为终生一大憾事。因而在第二次废黜太子胤礽后,决意不再立太子。将拟定的继位人密书金册存于此地。雍正即位后便下诏“著为永例”。饶是如此,雍正的八弟九弟谋篡不成瘐死囹圄,雍正的儿子弘时为谋太子位置,被削籍赐死。自弘时死后,乾清宫其实已成了专门存放这份密诏的机枢禁地。张廷玉和鄂尔泰会同张五哥正要入殿,却听旁边有人说道:

“三位大人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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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皇帝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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