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红军于27日便控制了的湘江,搭好的浮桥白白闲置了两天,静静的等着红军将士用生命保卫它。
事实是,还要再闲上两天!四面打响了,军委两个纵队才进至文市、桂岩一带,距最近的渡河点还有55公里。
危急关头,博古、李德仍四平八稳,没有下达轻装前进的命令,“红星纵队”仍然携带辎重蜗行。直到30日凌晨,军委第一纵队才开始从界首过江,第二纵队直到黄昏才走上浮桥,这55公里路程,“红星纵队”整整用了两天时间才漫步量完!
所以,老孙这事后“诸葛亮”说:东西该带的还是要带,就是换了***掌权,也不一定舍得扔掉,关键在于:面对生死攸关的军事形势恶化时,要舍得扔,不能舍命不舍财!
可惜,“三人团”太会过小日子了,连外国人李德都固执得不惜性命!
据当时任红一军团四团团长的耿飚说:“从界首到屏山渡的六十华里的地段,已被我军控制。在这段距离上,甚至有几处浅水区,完全可以涉渡,如果中央纵队采用轻装行军,一天即可到达并比较平安地渡江。”
当然,耿飚将军这是事后遗憾,实际上任何人都无法从“三人团”口中争取来两天时间,这两天中,红军全军几乎经历了血火地狱!
(请看下篇:五十五、血战湘江――死守脚山铺)
五十五、血战湘江――死守脚山铺
湘江战役爆发了!
战场态势:居中慢腾腾赶路的军委纵队就不提了,左前是***的三军团一部,据守在湘江东岸的新圩和西岸兴安界首附近的光华铺,面对的是白崇禧指挥的从灌阳北部扑来界首的桂军。新圩阻击部队为红三军团李天佑任师长的第五师;光华铺阻击部队为红三军团第四师,军团长***的指挥部就设在了光华铺阻击阵地。
后方,即东面两侧是五军团的十三、三十四两个师,据守在钩脑坳及新圩红树脚,另外还有长征开始时新成立的“少共国际师”――少年共产主义国际师拱卫军委两个纵队的后方。
另有,红九军团(总指挥罗炳辉、政委蔡树藩)掩护左翼,红八军团(总指挥周昆、政委黄功、政治部主任罗荣桓)掩护右翼。
林彪指挥的红一军团第二师则从全军右翼前出至湘江西岸的全州脚山铺。对付的是何健的湘军,由刘建绪指挥的第一路追剿军。
主要的大战就爆发在新圩、光华铺、和全州脚山铺。
战斗由一军团第二师在全州脚山铺首先打响。林彪的一军团面对的是足足五个整师!第1路追剿司令刘建绪指挥下的湘军部队:第16师、第62师、第63师、第19师一部、4个补充团、3个保安团。
其实,红一军团错过了占领全州城的唯一良机。
27日,一军团军团部派出的侦察分队曾到达全州城下,发觉了城中只有民团,刘建绪的正规军尚未到达。带队的侦察科科长刘忠建议二师五团立即渡江,占领全州。
时二师师长为陈光,参谋长为李棠萼,认为要上报军团指挥部,接到命令再行动作。
结果,林彪的命令到达时,湘军刘建绪部3个师已于27日当天进占全州,并在城外布置了警戒线。
二师五团只好占领位于全州南16公里处的鲁班桥、脚山铺(又名觉山)一线,进行阵地防御。
此时的二师四团奉命抢占界首,当部队进至界首东面的湘桂公路时,与扑向江边的桂军夏威部遭遇,两军相逢勇者胜!四团径直迎面冲锋,桂军大概还从未遭遇过这种打法,又不愿意以生力军血拼,遂溃散退去。
四团随即将占领的阵地依令交接给三军团六师,紧急赶往北面六十里外的脚山铺增援本师五团。
所以,到了29日打响时,二师已经全师进入脚山铺阻击阵地,就是这样,军团长林彪还是不能放心,提前把军团部设在了距脚山铺不远的山头,一个用木板临时搭建的指挥所,从这里能一览整个战场。
一线山岭与公路相交,成十字形,脚山铺是一个只有20多户人家的小村,就位于十字中心。林彪决定扼守这个由全州通往界首渡口的咽喉要点,为防止湘军迂回,紧急电令一师增援一线山的美女梳头岭,准备待1师赶到,全部部署在公路西侧。
29日凌晨,湘军刘建绪部准备完毕,开始由全州南下出击,进攻觉山。几乎没有什么试探进攻,首先便是出动了十几架飞机,以三架为一组,低飞对二师阵地进行扫射轰炸。
仓促修筑的简易掩体根本经不住重磅丨炸丨弹,大量掩体被爆炸的气浪摧毁,巨大的爆炸声震得红军官兵耳鼓轰响,站都站不稳。这还不算,空袭刚结束,湘军便开始炮击,炸断的树木枝叶一层层落在毁塌的掩体上,几乎所有的官兵被埋在了废墟中。
炮击过后,湘军便以密集队形冲了上来,大兵密密麻麻,几乎覆盖了整个山坡。
而红军当时十分缺乏弹药,缴获的尖头子丨弹丨,全部供机枪使用,步枪则尽量使用原来苏区兵工厂自己制造的子丨弹丨,这些土造子丨弹丨威力有限,许多打不响,有的打出去不远便自动跌落在地上,仅能起到些吓唬作用!就是这样的子丨弹丨也数量有限。
为节省弹药,林彪战前规定了各种枪的射击距离。所以,红军官兵在废墟工事内任凭湘军喊叫,一枪不发。
这使湘军产生了误会,以为阵地上的红军都被炮火杀伤,于是胆子大了起来,先是匍匐,然后弯腰前进,最后索性直起腰来,径直扑向无人的阵地。
直到接近数米之遥,废墟中才突然冒出来无数人头,子丨弹丨如瓢泼大雨般潵来,国军猝不及防,好似庄稼遇到了收割机,纷纷扑倒,余者溃退下去。
于是,另一轮空袭和炮击又开始了,连新式武器燃烧弹都用在了硝烟弥漫的山头上,大火点燃了山林,红军坚守于火海!
问题在于,这种进攻没头没尾,几乎没有间歇,而且湘军并不是一味死攻,依仗兵力雄厚,分出多路迂回,开战不到一天,脚山铺阵地已经三面受敌,红军伤亡就不用细述了!
湘军的后续部队源源不断,二师前沿阵地尖峰岭三面受敌,守在这里的五团两个连已经伤亡殆尽,阵地上的团政委易荡平身负重伤,面对端着明晃晃的刺刀迫近敌军,毅然对着自己的头颅开枪。
二师的主阵地尖峰岭陷落了,湘军随即从三面扑向扼守公路的四团,湘军大兵不顾部署在左右两侧的一营、二营,直接冲到到了位于阵地中间的团指挥所,连团长耿飚都被迫手提马刀杀入敌群。
据耿飚自己回忆,在率警卫排肉搏消灭约一个排的敌兵后,全身溅满了鲜血,血腥味竟然使他不停地干呕。
四团政委杨成武在驰援团部时,穿越公路,右腿膝下中弹,幸赖从尖峰岭上撤下来的五团五连指导员陈坊仁带着数名战士拼死相助,四团二营副营长兼六连连长的黄霖又指挥一个班用火力压制敌人,并派3名战士前去抢救。
派出的三名战士瞬间全被打倒,黄霖亲自不顾弹雨,低姿匍匐爬来,总算将杨成武拖出公路,后来找到担架,将其送往卫生部医院。
湘军凶猛进逼,二师主力被迫退守黄帝岭。此时,两军已经陷入混战状态,红军部队已失去建制,从主阵地上撤下来的五团与四团已经混在了一起,红军士兵基本上是凭借本能各自为战,誓死不退!
此战负伤的四团政委杨成武后来回忆:“敌人像被风暴摧折的高粱秆似的纷纷倒地,但是打退了一批,一批又冲上来,再打退一批,又一批冲上来,从远距离射击,到近距离射击,从射击到拼刺,烟尘滚滚,刀光闪闪,一片喊杀之声撼山动地。我们的短兵火力虽然猛烈,可是不能完全压倒数量上占绝对优势的敌人(事后知道,我们对付的敌人,是何键的16个团)。他们轮番冲锋,不给我们空隙,整整地激战一天,敌人死伤无数,我们也减员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