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国军在占稳黎川后,以一个师留守黎川,集中了3个师向德胜关(福建与江西交界)做“短促突击”,巧了,彭德怀也于同时“短促突击”向团村,团村是黎川与德胜关之间黎川城东约三十里的一个小盆地。国军3个师刚进占团村周边地区,红三军团突然来到眼前,随即发起攻势,国军猝不及防,阵式大乱!
结果三万余国军竟然被彭德怀的一万二千人的兵力击溃!
仗虽胜了,但缴获了了,由于没有后续部队的跟进追歼,成了一次成功的“短促突击”而已,对战争大势并无助益。
国军再醒过神来“突击”回来时,团村还是要丢掉,德胜关照样要遭到攻击。
据载,彭德怀在战后曾深深叹息林彪的一军团不在身边,所以才挥笔写下了前文说过的那首“怀念大哥”的词。
等后来红军总司令部把红一军团调来的时候,战机已经错过:泰宁方面的国军队已经向南推进。
谁知又遇上一场被红军自身错过的大胜:林彪的红一军团被调到东线后,恰好遇到从泰宁方向开进的国军,遭遇战林彪从来不含糊,迅速指挥部队从正面突破,泰宁国军溃退。
战事爆发时,林彪曾急电请示方面军司令部:速调红三军团从侧面迂回,断敌归路,但等彭德怀接到命令时已经时过境迁,国军已经有了防备,在彭德怀进军的唯一隘路上设置了障碍,该路一面深谷,一面悬崖,国军将树木伐倒堵塞,红三军团用了足足三、四个小时才把障碍排除,等三军团赶到作战地点,国军已经过去了。
又是一次不划算的胜仗――就此红军主力到了泰宁方向暴露无疑,黎川之敌又趁机向德胜关推进,红一、三军团只好再次分手,分兵把口,不让国军深入苏区,就此,红军全部主力被黏在了防御阵地上。
与此相反,国军反倒好似越打越聪明了,堡垒战当中又钻研出来了个“扯钻”战术,那“短促突击”玩得比红军还像模像样,但是,就是避免和红军打运动战,国军成功的迫使红军起了打阵地战,这下红军麻烦了!
战术上沾不到便宜,战略上局面更加恶化:国军避开红军的长处和自己的短处,从中央苏区的东、西、北三面作向心逐步推进,南有粤军持山险堵防,中央苏区眼看就剩了瑞金周围巴掌大的地盘了。
此时的中央却并不那么悲观,竟然认为敌军阵地出现了星罗棋布的碉堡,是敌人畏惧红军的表现,还有依赖碉堡进攻的?不能打运动战也没关系,咱可以以堡垒对保垒,随即下令红军也修筑堡垒防御阵地,当敌人走出堡垒前进时,红军再实行“短促突击”,以此消耗敌人。
但不曾想,这种拼消耗的办法,结果是消耗了红军自己,红军从此几乎时时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再也不能还手了。
此时红三军团、红九军团、少共国际师等红军部队被部署在了位置于广昌、白水、石城一线,这里是瑞金的最后一道屏障,部队接到中央严令:坚守阵地,以大无畏的革命精神保卫苏区!保卫红色政权!保卫党中央!
红军与国军的“正面顶牛”就此越演越烈,一直坚持到了大战结束,这拼消耗的阵地战其实还刚刚开始。
34年4月,蒋介石按照既定的“会师赣南”计划,命令北路军、东路军协力“进剿”广昌、建宁;南路军攻取筠门岭,向会昌推进,配合北路军的行动;空军第3队进驻南城,就近支援广昌、建宁地区作战。
4月上旬,国军北路进剿军在陈诚率领下,东路军在蒋鼎文的率领下进至康都、西城桥至泰宁一线。北路军总司令顾祝同按照蒋介石命令,集中11个师的兵力,由陈诚统一指挥,于4月10日,首先向广昌发动了进攻。
广昌是中央苏区的北大门,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为保卫广昌,中革军委在前方另组临时司令部,李德兼任总司令,博古兼任政治委员,集结了将近三万红军据守广昌,主力为彭德怀的三军团。
红军总司令朱德也上了前线,但实际上是李德、博古决定一切,朱总司令不过只能根据李德和博古的意见签署命令而已。
现在是李德亲临前线来实践他得意的“短促突击”战术,李德志在必得,他心里也明白:广昌保卫战其实关系整个苏区存亡!
(请看下篇:五十、血与火组成“广昌保卫战”)
五十、血与火组成“广昌保卫战”
李德以前线司令员的身份到了广昌。
为守卫这扇苏区的北大门,李德也的确集中了当时红军所能集中的一切力量:下令调集红一、三、五三个军团主力和红十三师、红二十三师及原在广昌担任守备的九军团共九个师的兵力与敌人进行广昌决战。
可是,广昌无城墙,李德便派一个团的兵力修筑了半永久性的工事,并且明令:进驻的守备部队应成为整个防御体系的支点,不准撤退,人在阵地在!
广昌保卫战于4月10日正式打响。
进攻广昌的国军分为了两路:河东纵队与河西纵队,河东纵队向大罗山、延福嶂一带发起猛攻;河西纵队则向甘竹推进。中革军委以红一军团、红三军团各一部和红五军团第十三师等部驻守在仓促构筑的“半永久”工事内,不顾伤亡,顽强抗击,国军河东纵队进攻一时受挫。
而河西纵队则乘红军主力集中于盱河东岸作战之机,突破了红九军团和第二十三师的阵地,于4月14日占领甘竹,其第一期进攻计划顺利完成。
4月19日,红军的大罗山、延福嶂阵地失守,当日黄昏,红军以红一、三军团主力向攻占了大罗山的国军发起反击,但经多次冲杀,还是未能收复阵地,全军被迫撤退。
20日,国军河西纵队由甘竹向长生桥进攻,河东纵队由大罗山、延福嶂向高州塅推进。
与此同时,红一、红三军团奉令再次在盱河东岸向饶家堡、苦竹坑之敌发起反击,彭德怀指挥三军团6次攻占了饶家堡阵地,但终因火力不足,得而复失,被迫撤出战斗。
23日,国军河东、河西两路纵队相继占领香炉峰、高州塅和长生桥、伞盖尖等红军的阵地,逼近了广昌城,完成了第二期进攻计划。
4月27日,国军河东、河西纵队同时向广昌城发起总攻,总兵力达到7个整师,1个炮兵旅,并且有30多架飞机配合作战。
李德以红九军团第三师和红五军团第十三师在盱河东岸牵制敌人,以红九军团、三军团第十四师扼守广昌,集中红一军团、红三军团和第二十三师,又一次向广昌西北之敌反击,但损兵折将仍未奏效。
与此同时,国民党军河东纵队接连突破红九军团的死守,并与河西纵队取得了联系。这时的广昌城已经处于国军东、北、西三面包围之中。
国军的总攻开始了,却并不是什么集团冲锋式的全力突破,而是在大炮与飞机的配合下,步步为营地向前推进,每次最多前进一千米至两千米,然后在其火力完全控制下,做好野外工事,站稳脚跟后,配备好火力,再重复第二次进攻。
可怜红军的所谓半永久性工事,从上午八时到下午四时,便被国军的飞机大炮轰塌。工事里的守备部队,只能大部分壮烈牺牲,这就是刘伯承后来所说的:“叫花子来跟龙王比宝”,与国军较量重装备,岂不是让部队无谓送死?
彭德怀也曾组织了几次阵前“短促突击”,但在国军坚固的野战工事前显得力有不逮,一天伤亡了近千人也未能成功“短促突击”一次。
红军毕竟是血肉之躯,阵地上的守备部队伤亡了差不多时,阵地自然易手;而国军则原样推进,依照不变法门,重复先前的攻击。战事打成了这种局面:每个挨炮击轰炸的阵地后面,都有红军在构筑备用工事,等部队一入驻,前面的阵地也就丢了,于是新一轮的挨打就重新开始。
彭德怀实在受不了了,与在前线督战的李德多次争吵,要求部队撤退,最后李德不得不同意了放弃广昌红的意见,历时十八天的广昌保卫战以红军放弃保卫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