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认认真真连根挖着草药的时候,有一个阿姨扛着锄头走了过来,看我那么吃力,说把锄头借给我用,这会儿夏西也跟了过来,诶你别说,我觉得出头肯定比我的小铲子好用,结果锄了几次才发现,它好像不听使唤,明明第一次挖到那里,第二次挖下去就莫名地换了个位置,几次下来,要不是根断了要不是直接拦腰斩再不是就隔得老远,夏西捂着嘴在那里笑靥如花,旁边阿姨看不下去了,拿过锄头,几分钟给我们整了一大堆,谢过阿姨,捡起那些草药,就往回走了。果然,裙子不适合上山采药,嗯,以后不要和穿裙子的姑娘上山了。
下山天都快黑了,把手里的草药给她,道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后面几天就准备着开学了,也没有太多联系,中途她问过我是不是准备在家这边复读了,我说是,很快就迎来了我的再一次开学。
各种分班之后,我顺利来到一个男班主任的班上,有时候缘分就是那么奇妙,这个男班主任恰好是夏西曾经的班主任,当然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开学第三天第四节课,我坐在教室后面感受着高中紧迫的学习生活时,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大家好”
一抬头,还是那条裙子,她在讲台上说“这学期我是你们的历史老师,你们以后可以叫我夏老师”她的视线扫过全班,在我发愣的的时候,微微一笑,我心里想:这又是啥呀这,这怎么突然就是我老师了??
那一堂课我确实忘记了讲的什么,连个大概都忘了,只记得那堂课,她和第一次见面完全不一样,是一种颠覆性的,她在上面滔滔不绝地讲着,我第一次借着学习的名义,如此认真地欣赏一个人,她的眼睛大大的,很亮,皮肤很干净,脸颊有一点点红血丝,没有化妆,有种天然的灵气,头发有点微黄,很飘逸,似乎完全没有烫染过,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她从来没有对头发下过手,如此纯粹的美,第一次觉得课堂是如此的快乐,秀色可学?….
“好这堂课就讲到这,你们要做好笔记哦”
啊?这堂课就结束啦?那么快的吗?
问同桌借了个课程表,看了下历史课,诶,排课会不会少了点,大家都忙着吃饭,我也慢悠悠地收拾了下课本,白白的一片,这确实反常了,以前怎么听,笔记也会做得很好的,即使没听也会把笔记做得整整齐齐的吧,这堂课真的水得过分了。
我总是高估自己对学习的兴趣,很遗憾,开学几天我就感觉自己无法静下来,看到课本上任意一个地理名词,思绪就时常飘去远方,或是去过,或是没有,去过的地方就开始回忆,回忆那里的天气,那里的人情,那里的风景,没去的地方就开始搜索那里的风景,那个地方的故事,反正就不是课本上的知识,在如此一个高压的环境里,没有与人聊天,把所有的压抑都写进日记里,第一周好像除了历史课,就没听进去老师讲的东西,整天云里雾里的。很快第二次历史课,上课前我就想,今天要好好听一下了,因为是复读班了,直接进入的就是总复习,现在还记得那堂课,讲的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也大概是整个高中听得最认真的一堂历史课吧。
那天历史课,夏西提前两分钟进了教室,我因为长时间的流浪,没有大部分学生的稚气,看老师总是明目张胆的,和老师对视也总是笑着,反倒是夏西经常避开,我猜她那个时候应该时常想这姑娘怎么这样呢……改天问问老师。进来的那两分钟,我的目光没有移开,一只手撑着脑袋,一边听同桌和后桌讨论着作业,眼睛就看着夏西,当她整理好讲台,翻开书,抬头扫视,转向我这边的时候,对视的一瞬间,她收回目光,转过了头,我想这老师怎么那么可爱,她说她那天也觉得很奇怪,对视的一瞬间竟然有点慌张。上课的时候,夏西讲得很认真,我也记得很认真,那一节课她没有看我这边,至少我抬头的时候没有在迎上过她的目光了,那是特别认真的一堂课,上一次如此认真的还是在高一刚入学的时候,那本历史书我一直留了很久,直到前两年被阿妈收拾房间的时候和那些课本一起卖掉了,稍稍有点遗憾。
接着讲一下第三节课历史课吧,夏西说第二堂课结束以后她对我更好奇了,想知道我到底是怎样一个学生,她去我qq空间逛了一圈,知道了差不多这几年发生的事,连跟前男友的事都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尽管那时候早已分手,她看完只有一个想法,看看我成绩到底是怎么样,只是让她有点失望,这么有趣的一个姑娘,竟然不是学霸,她说她那时候只想帮我补起来,谁知在她做决定没多久我再一起让她惊掉了下巴。
今天多写点,来讲讲夏西。
夏西说她属于勤能补拙的那类学生,她曾经高中时英语不及格,后来每天做学校发的為了增加学生课外阅读量的英文报,一般那种都是大家看看英文故事,很少有学生做上面的习题,夏西不一样,她不会去买那些复习资料,她会把老师发的每一本资料物尽其用,也不会举一反三,但老师讲过的方法她都会学到,正是这样,一直保持在班上第一名。夏西小学期间因为家里一些原因,去另一个省的亲戚家借读了两年,她说那时候她就尝到了寄人篱下的感觉,一直希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小学借读完,回到家乡读初中,就是一个人生活,一直到大学毕业工作,最后又去读研,直到跟我在一起,才真正开始有自己的小家的感觉。每当听她回忆过去,我总是感叹,如果我能穿越回去就好了,我会去好好地照顾那个小小又多愁善感的她。
第三节历史课,在夏西暗自下定决心要帮我把成绩提起来之后,我不知道啊,第三节课就让我措手不及。因为是复读班,周遭高强度的学习压力让我格格不入,大家都在发奋学习,不像之前的高中,周边同学都不太爱学习,上课聊天下课说笑,氛围相当轻松,现在不一样了,再加上转校,跟大家都不太熟悉,自然关注老师会多一些吧,好歹或多或少有些交集。
在夏西走进教室时,我也是看着她来的,她那天不太一样,走进教室目光就投向我这边,似乎嘴角微微带笑,那个笑直到上完课我才知道,那是个坑,也是要带我飞的倔强。才刚上课,夏西就说要抽查下上节课的内容,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句话讲完不到半分钟,就听到她说:“夏河里,你来回顾一下上节课。”
是的,就是叫我,我就是夏河里,我俩同性也同姓,关于我为什么叫了这么一个看似随意的名字,因为我五行缺水,我的姥爷钦定的名字,从小大家会自动叫我夏里河,也时常有人看我名字以为我是个男孩子。
现在是夏河里的发言时间:
“啊??哦….”因为上节课我其实听得还是很认真的,正常来说回顾起来是很容易的,但我这个人有个缺点,因为长时间休学,与孤独为伴,很久没有在现实里开口讲话了,再加上完全没有准备,不知道大家看过鸡毛飞上天没有,陈江河找了八年的女主,火车上看到时,完全讲不出话。虽然我也没那么夸张,但就是那样结巴在那,夸张的是,班上同学这才意识到,班上好像有个结巴,因为开学也没多久,大家交流确实很少,除了和同桌有过简单交谈,就这样,大家以为我是个结巴,后来放学楼道遇上大家会无意识地让我先走或者跟我打个招呼。反正那堂课下来,我受到了更多一些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