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瞬间有一百万个可能，该向前走或者继续等。”这首歌在抖音上很红，而其中的这句词也很好地说明了“暧昧”关系中最想主动更进一步的那个人纠结的心情。现在我和j的这种“暧昧”关系对于两个已婚大叔来说已经“不那么正常了”，而我俩每天非常默契地继续着这种暧昧。我当然希望更进一步，把话挑明，让j知道我是喜欢男人的，而我喜欢的那个男人就是他。但我不知道j心里可以接受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也许他心里已非常清楚我真实的想法，只差由我去捅破那层窗户纸，但也许现在的这种暧昧已经是他的底线了。当我不说明的时候，他还能“装傻般”地和我搞暧昧，但我把话说透，等于让他更加直接地表态，那个时候他也许不得不做出选择—是和我更进一步，还是退后一步。而让一个直男接受这种特殊的情愫，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思前想后、万般纠结后，我终于说服自己，往前一步，成功的概率更大，于是鼓起勇气，约j出来畅谈一次。这次不选中午的时间，而是要选晚饭，要喝酒。

三月下旬的一个晚上，我和j来到了平时吃“工作午餐”的那个饭店。包厢的环境是很熟悉的，但我的心情却和平时有很大不同。吃完这顿饭，到底是前功尽弃尴尬收场，还是更进一步让两个人的感情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刚开始，我俩还是聊工作的事情。几杯酒下肚后，脑子开始有些发热。我感觉，该说“正题”了。

“我一直跟你说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情感和男女之间的情感是不同的。”我对j说。“其实，你可能也感觉到我对你的感觉有些不一样。我们两个之间，可以在对上身上找到理解、欣赏和关爱。这种情感上的依赖，我知道别人很难能理解，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习惯于控制自己的情感。但人其实都需要找一个均衡的。收得太多，人就容易压抑。终归要找一个释放情感的渠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工作还是做其他事情，整个人感觉都很舒服。慢慢的，我对你有了一种情感上的依赖。希望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

接着，我跟j讲了我小时候爸爸不在身边的经历。“童年父亲角色的缺失，对我的影响就是长大后渴望在成熟男性那里得到温暖而有力量的拥抱，得到一种情感上的安全感。我曾经也困惑过，担心自己对成熟男性的这种想法是一种‘病态’，所以也是一直压抑自己的这种想法。读研的时候，通过网络聊天室，我知道了有很多和我有类似想法的人。后来，因为**上脑，实在控制不了身体的欲望，到网络聊天室找网友聊天。没想到，运气不错，遇到一个中年已婚军官。他约我在部队招待所见面，然后一起打了飞机。结束后，我冷静下来，整个人有点儿魂不守舍的样子，突然感觉自己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所以，那个军官带我去招待所食堂吃饭的时候，我一直是一种浑浑噩噩的样子。那个军官对我很好，提出来在生活上给我一些照顾。我对他印象不错，但考虑到未来还要结婚生子，不希望自己在‘这条路’上越陷越深，所以当他提出来和我长久交往的时候，我拒绝了。再后来，还有过一次这样类似的经历。也是对方提出要长期交往，但我因为同样的顾虑而拒绝了。”

我终于接着酒劲儿，把自己的这种特殊经历对一个直男讲了。我讲完后，看着j。j的表情很平和。我说“我终于把心里最深处的故事讲出来了。你有什么感想？”

j有些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说“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你的这种经历，完全不会影响我对你的看法，也不会影响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你刚讲完的时候，我甚至有种要抱一下你的冲动。我觉得你挺不容易的。我想给你一些安慰。”

我笑着说“哈哈，没那么苦。不经历一些人和事，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我希望我们可以继续像兄弟一样地交往下去，只是情感上的交流要比一般兄弟更加紧密，给彼此心灵上的慰藉。”

j说“我也这么想的。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会和一个男人谈这么深入。你带我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虽然之前没有类似的经验，但到目前为止我很享受这个过程。无论你原来有过什么经历，不管你将来做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你这个兄弟的。”

j的话，让我心安了许多。看来之前那么多的纠结都是庸人自扰。我这口气还没完全松完，就听到j继续说“我不是一个愿意委屈自己的人。所以我说的话都是最真实的想法。虽然我在生理上完全没有那个需要，但我在情感上也需要你。”

生理上没有那个需要…。这句话着实给我泼了一盆冷水。情感上接受了，如果没有身体上的接触，那还有实际的意义吗？我要的到底是精神和思想的共鸣，言语上的暧昧，还是身体上的亲密接触？

j不会了解我内心的这种变化。晚饭结束时，他起身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了我。这个拥抱我期待了很久，但包厢里私密性不够强，我因为担心服务员推门进来并没能很投入地去享受这个拥抱。

虽然j说的那句生理上没有需要的话，让我有很强的挫败感。但能够和他直接讲自己和男人的经历，也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第一层纸捅破了，第二层还会远吗？”我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