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我刚忙完手中的工作,有气无力地把茶杯刚端起,一个尾数四个零的号码打进来,我还以为又是哪位大老板来定货了,顿时清了清嗓子:“喂?xx公司,我是xx……”
对方没等我说完,就说:“终于让我找着你了,你这狠心的妖孽……”
等等!
这口气!这声音!我已经两个月没有听到了!这人分明就是我千躲万躲的恶魔好吗!真是阴魂不散啊!
她不等我说话又继续在那边朝我喊:“陈靓,你在哪儿,你再不说话我马上到你公司来!”看看,她从来都是这样,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却要把罪过怪罪到别人头上。
不知道因为口渴,还是真的被她惊到了,我喉咙有点干,手心也开始冒汗。
我抢在她没有说下一句话之前接下了话:“你是幽灵么?许杏儿,你就不能让我安静的工作安静的生活么?……”
从接到许杏儿电话开始,我的脑袋就一直在嗡嗡响。虽然她看似抬高了语气,加快了语速,我却能够看到她欣喜着急的眸子里闪烁的泪珠,她只要张嘴说话就会露出的酒窝。
我的心跳得厉害,它可能是中了许杏儿的毒弹,要爆炸的感觉。
但我依旧语调缓慢:“别来我公司,影响不好,再说,你见我干嘛,我又不是你的谁,我们毫无关系啊。”
许杏儿的声音也平稳了许多:“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太狠心了,难道你就不想我吗,消失这么久,电话号码换了,工作也换了,你知道的,你就是去月球了,我也能找到你。今天晚上我们见一面吧,不然我现在就去找你”
霸道的许杏儿!
我知道是逃不过了,所以我投降了。答应她下班让她来接我。
六点钟,同事们满血复活的冲向楼梯口。我一向是到最后,等他们都走了,我才起身。
电梯也是奇怪,竟然每层都停。我怀疑它是故意要许杏儿多等我一会。
一出电梯,果然许杏儿电话又来了:“怎么都六点十分了,你还没下来?好多人都出来了,你不会是从后门遛走了吧!”。
我又气又好笑:“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我们公司没后门好吧,再过一分钟……”。
我们公司的门口就是一条主干道,出了大门,一辆红色的kdlk那么显眼停在路旁,许杏儿裹一袭黑色的真丝连衣裙站在车尾,朝我招手:“陈靓,这边,过来……”。
我看到许杏儿像个孩子似的,一边招手一边快步走朝我的方向奔来,就好像我和她隔了很远似的,实际上我们的距离也就不到十米远,我赶紧快速迎上去,拉住她的臂膀朝车里走去。
许杏儿一时没缓过劲来,任我拖着塞到驾驶室关好门,然后我又快速的坐进副驾驶室,才对她说:“你干嘛呀,别人都认识我呢。”
许杏儿一脸无辜:“怎么了,别人认识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呀,你心里有鬼吧……”
我见她一脸嘻哈,她倒是永远都没生疏感。就假装认真的说:“是啊,我是怕我的新男友看见,他也在我们公司呢。”
许杏儿看着我,脸上的笑容迅速疆住,慢慢变红起来,然后大大的眸子里开始雾蒙蒙。
她就是这样,有着天生的演员细胞,一秒能入戏。即使是她先开玩笑的,她也能马上进入真角色。
看她马上要流出眼泪,我有一种快感,但内心又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莫名的疼。
我拉着她的右手放在方向盘上,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我说:“走吧,我饿了。”
许杏儿的眼里满是失望,她甩开我的手:“原来你躲着我,是真的找男朋友了。”
然后她发动了车。
看着她行驶的方向是郊区,我知道她肯定是要到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汽车餐厅。
好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再说话,偶尔有许杏儿吸鼻子的声音(想必她在流泪)。车里静得连她的车钥匙打在放向盘上的声音都能听到。我的心也莫名奇妙的慌乱。
我悄悄的转过脸去,看到许杏儿的侧脸,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水润的微微翘起的嘴角,她不说话都能看到的酒窝配在她那保养很好的脸上,简直精致极了。
真想伸手去抚一抚她披肩的长发,这不正是我几个月没联系,却时刻在心里的许杏儿么?
我想,可我忍住了。
唯一控制自己情绪的方法就是转移视线,那一路我都不再看她,将脸转在一边。
终于到了那家餐厅。
许杏儿停了车,自己下车就往里面走,也没管我有没有跟上,好像没和我一起来似的。
我跟在她身后,看她找了个最里面的位置坐下,把包扔在她旁边的位置,并没向以前一样坐在落地窗那桌(可能是郊区,又是工作日,并没什么人),我就自顾自在她对面坐下。
有服务员过来点单,我看了许杏儿一眼,她并没有要点菜的欲望,于是我就点了几个她爱吃的菜。
服务员走了,我用双手托起我的脸,故作轻松的问她:“怎么啦?这么久没看到我,一看到我就一句话也不说,是不是因为我长丑了,不愿意和我说话呀,如果是这样,一会吃了饭,你把我送回去,我就再也不出现在你眼前了,但是现在你可以给姐笑一个么。”然后自己嘻嘻笑了一个。但这个嘻嘻绝对有点尴尬。
见她还是把脸瞥向一边,我伸过手去,把她的脸掰过来面向我,又给她嘻嘻了一个。
许杏儿这才正眼看我。
她拿开我的手,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四周,然后正声道:“陈靓,能告诉我这几个月你为什么躲着我么?我去了你家,房子租出去了,又去了你爸妈家,你爸妈也说你没回去过,你到底为什么突然离职,还换掉所有的联系方式,你是要干嘛??????”
我从她打通我的电话起,就知道她会问这些问题。此刻看着她这一万个为什么的脸,真的更加难过,很想告诉她真实原因,可我不能………………
我答应过赵礼,再也不出现在许杏儿的面前了,也永远不让许杏儿知道他曾找过我。可眼前的许杏儿,我不告诉她真相,她能放我走吗?
许杏儿见我沉默,又说:“是不是赵礼逼你走的?我问过他了,他不承认,我告诉你,我已起草了离婚协议书,签好了字,只等他签字了,我让他净身出户!”
哎呀妈呀,我我我……
我被吓着了!
我哆嗦着:“你离婚不是因为我吧,我真的什么也没干啊,姑奶奶你可想清楚,你别乱来,都快四十的人了,可不能任性。”
许杏儿见我是真的吓着了,将下巴抬高,眨巴眨巴她那得意的大眼睛,语气温柔了许多:“跟你无关,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有权决定怎么过,你今天只要把你为什么消失说清楚就好,这些日子,我真的好想你…………。”
她的眼里又裹满了泪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