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点轻松的吧。景逸对车的态度,我是实在头疼。
有天正上班,给我打电话说,车不知道怎么了,打不着了,我问她,车灯亮吗?她说不亮。问她在哪儿,她说在家这边。
我大概知道可能是车没电了,于是请了假,去了她家。过去一看,景逸坐在车里,一脸的愁云密布。见我来了,跟见到救星似的,乐不得地跑出来。
我无奈的接过车钥匙,发动车,仪表灯闪,打不着火。我就问她,昨天关车灯了吗?
她想想说,好像没有吧,没太注意。昨晚加班回来晚一点了,停下车就回家了,忘了关没关。
我给了她一个你真行的白眼。开始打电话,有个熟识的修车师傅就在附近住。
电话里说了车的情况,师傅说就是没电了,搭下电就行。我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帮忙给搭一下,他说这会在店里,晚上回家时过去吧。于是我把景逸的电话留给了他,又把师傅的电话留给景逸。看问题解决了,景逸乐不得地说,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呀!
第二次打不着车,是大年初二,一早打来电话说,又忘关灯了,车没电了。我这个气啊!这个没记性的人啊!大年初二我给她找谁去?忽然想起来,上车险的时候有24小时救援的。赶紧问她上的哪家保险,她说平安,我就告诉她给客服打电话要救援。等问题解决了,她来电话,笑得花枝乱颤说,救援二十分钟就来了,不过一脸不高兴,笑都没笑。我真想瞪她一眼啊!大过年的把人家叫出来发动车,谁还给你赔笑脸啊?没骂你就够好了。不过估计心里已经把景逸唾弃千百遍了。
还有就是无知无畏。那时她已经开车大半年了,有次坐她的车,一坐下我就发现前挡风那个朦胧啊!我问她,咋不打开雨刷器冲一下玻璃,这视线多受影响啊。人家还挺有理说,不会用,再说也没玻璃水。我心说,怎么可能呢?这才大半年,玻璃水就用完了?跑到地方后,我实在忍不住,扳了扳雨刷器,玻璃水喷出来把前挡风一顿刷。我就看她,她一脸的平静,说,哦,原来得扳住才出水啊!我气结,无语的节奏
心里总想着她或许也能找到幸福,可真要是碰到了,我脑子里的天使和魔鬼又开始打架了!
那时候,景逸有个同事,称呼她小马吧,是景逸老乡,又在一个部门,所以关系不错。人呢,虽然大大咧咧,可喜欢打扮,就是那种冬天也要穿纱裙的主。景逸总跟我说,今天和小马吃饭了,明天和小马看电影了,后天小马留宿她家了。我心里的小酸水啊,一个劲儿,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有天在景逸那儿,我躺床上看着她给我推荐的书,是一民族作家写景逸老家的。
她过来,趴旁边,神秘兮兮地跟我说,魏可,小马和洪某好过。
我表示惊奇,洪某我知道,也是她们报社的,在另一个部门,是报社子弟,关键是洪某是女的。
好过是什么意思?我明知故问。
景逸一脸天真说,她俩谈过一段时间恋爱。
后来呢?
后来觉得不合适就分了。
小马跟你说的?
嗯!
她告诉你是什么意思啊?我放下手的书,语气有些硬。
景逸察觉出我气场有点不对了,说,没什么意思啊,就是跟我说说呗。
我腾地坐起来,盯着她,景逸,是你傻还是我傻啊?人家没事跟你出什么柜啊?你是她什么人啊?充其量,目前为止她就是你一关系不错的同事吧,至于把这么私密的事儿跟你说吗?
我一串连珠炮轰得景逸有点懵,反应了一下,她不干了,冲我嚷,魏可,你什么意思啊?这么一点儿事,你至于吗?我跟她能有什么关系,嘴长她身上,她要跟我出柜,关我什么事!
我摔下手里的书,穿上拖鞋就往外屋走,景逸气哼哼地跟我屁股后头。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就觉得憋屈,想出去透透气,直接走鞋柜那儿,就准备穿鞋。
景逸冷冷的在身后说了一句,魏可,你今儿要出了这门,以后就别再进来。
我承认我怂,被她一句话就唬住了。放下手里的鞋,转身坐到沙发上。
景逸还站那儿,语气冰冷说,给你讲小马的事,是觉得挺有意思,我没想那么多。小马那人大大咧咧惯了,她可能根本就不觉得这是个私密的事。再说,我心在哪儿,你不知道吗?
我不吭声,坐沙发上开始,我就已经反省自己了。我对这件事反应有点儿过激,不管小马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应该这样的。如果景逸心里对小马有想法,也不会当趣事的跟我说。我怎么就犯浑了呢!我不是希望景逸能找到幸福吗?为什么还抓着她不放,有点风吹草动就急眼。这不是自私是什么?
我为自己感到羞愧,心里翻江倒海,眼泪止不住流下来,我说,景逸,我错了,我不该拦着你的,如果她真喜欢你,你也喜欢她,我不拦你。
景逸站着不动,有些哽咽,魏可你有病啊!她充其量就是一关系不错的同事,至于你这么大反应吗?
没有她,还会有别人,你总不能就这么一个人单着啊!我要离婚你不让,你自己又不去张罗,你是要我背负一辈子的愧疚吗?我哭着说,不敢看她的双眼。
我一个人我愿意!跟你有什么关系?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有关系,如果没有我,你可能早就有爱人了。我纠结着。
魏可,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以前没有你,我一个人过的也挺好。尽管脸上带着泪,她却冷冷地接着说,你是又想跟我玩失联,是吧?这回多长时间?一个月,两个月,还是半年一年的?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走出我视线,你就一辈子不见你!我说到做到,大不了我跳槽,你一辈子都休想找到我。
听她这么说,我哭得更厉害了,我觉得快被逼疯了,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我真的不知道了,从理智上讲,我应该远离她,可情感上,我真的做不到让她恨我一辈子。
那天,我哭了好久,似乎长大后那是第一次,眼泪就是止不住,到后来就是抽泣了。景逸坐在旁边,也不哄我,只是看着窗外。许久,她说,魏可,别闹了,我累了。咱们就这样,挺好,我接受不了别人,就算没有你也一样。我对婚姻生活早就不抱希望了,我父母吵了一辈子,哥哥又是那样,我不想找个人将就着过。有你陪着,挺好。
我抬头看着她说,可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啊。
我也不要你时刻陪着啊,在我想你的时候,我知道你还在身边不就行了吗?别再提什么离婚,提什么跟我断绝关系的话,我不爱听。
在这个问题上,她是很强势,我们无法达成共识,只能如她所愿的这么相处陪伴着,如同世上所有的闺中密友一般。
后来,我找搞心理的同学分析过,家庭给予景逸的创伤挺大的,从潜意识里,她是惧怕婚姻的,她选择同性的我,或许是因为觉得同性更有安全感,而与异性的婚姻,会让她觉得焦虑。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她一直不谈恋爱的原因,因为她对异性有着本能的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