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在她考上大学的时候,爸妈离了婚。当时,她觉得挺理解,她妈性格比较强势,在单位说一不二,在家里也是非要争个高低,她爸比较内向不爱说话,但也很倔。两个人要么就不碰面,一碰面就吵架,所以,当听说爸妈要离婚,景逸倒很平静,觉得离了也好,省得俩人都不开心。
这个我想到了,因为昨晚我在卫生间就注意到,家里似乎没有男人生活的痕迹。令我没想到的,是她后边的话。她说,她还有个哥哥,亲哥哥。我当时就愣了,在一起玩了一年,她从来没提过还有个哥哥,我以为她和我们仨一样,都是独生女。当我知道这个哥哥怎么回事后,我真觉得还不如没有。她哥哥比她大两岁,从小就学习不好,到了高中勉强毕业,爸妈走关系给安排了工作,可人家根本就没想好好上班,每天迟到早退,甚至干脆几天不见人。单位领导因为景逸爸妈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就更加肆无忌惮。前两年,找了个对象,是一家单位宾馆的服务员,爸妈都反对也没用,最后只能同意,给买了房,结了婚。每次回家,不是有事,就是要钱,好像和这个家一点感情都没有。跟景逸关系也很淡,知道她考研,见面就说,你傻子啊!这么大岁数了考什么考,有钱没处花啊?
景逸对他哥已经没什么好感,所以从来不提,后来发生很多事,让我觉得他哥就是个神经病。
魏可,她轻声叫着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挺乱的?
我看她眼睛有些泛红,真的有些不忍。在这种亲情淡漠的家庭中长大,怪不得她总是和人保持距离,总是那么高冷。这种亲人之间给的伤痛,是我这种在呵护中长大的孩子无法体会的。
我无法安慰她,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挨近她,轻声说,没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理解。
我们就这么静静躺着,似乎时间静止,我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我向她的世界又走近了一步。
我们就这么静静躺着,似乎时间静止,我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我向她的世界又走近了一步。接下来一周,我们都在外出游玩,景逸带着我去了周边许多地方。头一回见识了,开着车在草原上跑能撞死麻雀,啥叫全鱼宴。当我们踏上返回学校的路程时,我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大夏天的我在林区冻感冒了。
让你再得瑟,赶紧把药吃了!她一边恶狠狠的说着,一边把药抠出来。
我真不是得瑟,我哪知道这旮瘩这么冷啊!市里还好,林区里阴冷阴冷的,下点雨赶上秋天了。我只带了夏季的衣服,有个外套还是很薄的那种,要不是景逸的运动衣救场,我估计得冻坏了,就这还感冒了,鼻塞难受。
幸好回去买了卧铺,也是找关系花高价才搞到的,一个下铺,一个中铺。我在中铺,盘着腿,吸溜着鼻涕,坐在靠近过道的一边。
景逸把药和水递给我,看我吃了,忽然笑了。
我都成这样了,你还笑!我抱怨着。
我是觉得好玩,你怎么这么小啊?盘腿一坐感觉就一团。
我瘦好不好!不就比你低个几厘米嘛,有你说的那么小吗!说着抽出纸巾继续擦鼻涕。
就是看着好玩呗。她边说边笑着站在过道,扶着床铺抬头看着我。阳光透过车道两边的树忽明忽暗地投在她的脸上,头顶的风扇吹动着发丝,那一瞬间,我忽然情动了,下面湿的一塌糊涂。这让我有些尴尬,幸好因为感冒脸色本就泛红,不然真是羞死人了。她似乎没有察觉我的异样,嬉笑着拍拍我的头,叮嘱我好好睡觉,就去下铺躺着了。
我也躺下,内心一阵悸动,未经情事的我,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觉得有些诧异,我怎么会在此时此地有了欲望。原谅我的无知,大学四年,有人暗示过,有人明示过,可最终我没有和任何一个男生交往,一直觉得爱情是很神圣的一件事,没有动心我不可能迈出那一步。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大学时候,我真的很忙,稀里糊涂当了学生干部,搞了社团,每天除了学业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大学三年我修完了四年的学分,大四一开学便开始备考研究生,所以真的很忙,忙的没有时间去琢磨哪个人暗恋我,我该暗恋哪个。现在想来,有些后悔,如果我早点经历情事,或许就可以早一些明白自己的感情,早一点明白景逸对我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30多个小时的路程,我们聊了很多以前不曾聊过的话题。景逸问我,魏可,你怎么总是乐呵呵的,好像就没有烦心事。
我说,有烦心事就得写在脸上吗?我是个内敛的人好不?
她不信,质疑着说,你真能控制好情绪?
我说,我真能。大学的时候,有个同宿舍的学霸,大一的时候大家关系还好,偶尔也能说到一起。大二开始,她就各种不给我好脸色,总拿话挤兑我,而且还在背后捣鼓下绊子,对我说三道四。后来整明白了,是因为我的学习成绩,我虽然社会活动多,可从未落下学业,每次考试,她的学习成绩总是第一,排名次时,学习成绩只是其中一项,我的学习成绩虽然没她高,可其他加分项多,测评成绩也高,于是两个人就不相上下了,于是她就把我恨上了。真的是莫名其妙,不就是个一等奖学金嘛,也不是就一个,一个班好几个名额,我得了怎么就不行?刚开始,我还真是闹心了一段时间,谁也不是傻子,她指桑骂槐地大家都明白。好几次真想撕破脸跟她闹,但还是忍下了,差点内伤。再后来,就想明白了,她是谁啊?她凭什么左右我的心情啊!从此,再不把她放眼里,一句话也没跟她说过,一个眼神也没跟她对过。对她这种心眼比针别儿小的人来说,我过得越好,她就越难受,这也是我拼命学习考研的原因之一,我就想让那些想看我笑话的人失望的表情。一边说着,我一边阴森森地笑着。
景逸听完愣了会儿神,再看我装逼的冷笑,直接上手拍了我一巴掌说,你那是怂!被人家欺负成那样了,还在那儿整涵养呢!要我在,肯定帮你怼回去。
我感激的连连点头说,你怼去吧,她也上着研呢,在那个**专业呢。
她也考了本校的?景逸表示惊奇。
我兴致来了说,是啊,当时她和跟我报一个导师的那谁关系不错,两人一起查的分,她380,那个谁370。回宿舍那个耀武扬威啊,专门在我面前说那谁分是多少多少,肯定没问题了。我没搭理,叫小峰一起出去查分,结果一查,我380,这个扬眉吐气啊!回宿舍后,大伙一问,她脸都绿了。这把我乐的!
景逸听了也挺高兴,夸道,看来你这招还挺管用,这叫什么?涨自己志气,灭他人威风?
就是啊!我每次一想到她当时那个脸色,心里就爽一回。你说,我这种心理不变态吧?
景逸撇撇嘴说,也挺变态的,就为了让别人不爽,把自己逼成那样。
我哈哈一笑,把她的话当成是夸我。她也跟我讲了许多上学时的趣事,说班里有个女生特厉害,有一次发现挂水房里的衣服不知道被谁偷了,结果站楼道里自己骂了一个多小时,而且是四个字、四个字的,不带重样的,充分凸现了专业素质。